杨夫人目地达到,却有些遗憾孔氏这么风平云淡的拒绝,她还以为会骂一番,出了谢府坐在马车,杨夫人想了想心里也有了主意。
回到府中见到杨老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再杨老夫人再三追问下,这才娓娓道来,“我到了谢府,才刚一提,谢夫人就恼了,她说…她说一个庶子也敢肖想他们家的姑娘,让我端盆水照照。说的那些话我就不给老夫人学了,实在是难以入眼。好在谢家还要脸面,没有把我赶出来,不然今后在金我陵城我怕是没脸再见人了。”
“好个谢府,高看他们一眼,他们到是反过来看低我的德哥,原只是一个五品家的姑娘我还没放在心上,眼下我还偏要把她娶回来给德哥。”
杨老夫人手拍着桌面,气的身子也发抖,身边的丫头看了忙扶着她的背,一边劝着。
杨老夫人一把将人推开,对着傅氏道,“去,把成礼给我叫过来,现在就把人找回来。”
傅氏正是杨夫人,县令家的女儿,杨大人名杨成礼。
杨夫人应下,借口退了出去,看到老夫人被气,她心口这口气顺了,至于老夫人会不会找谢家对质的事,杨夫人不担心,以老夫人的脾气,只要恨上了谢家,就会认到底,哪里会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谢元娘根本不知道杨府提亲的事,当日与任显宏分开之后,想着任显宏是吃醋了才会生气,每每想起来心都美滋滋的,这日王薄言递了贴子邀请她去买胭脂。
谢元娘正在府里呆的无趣,欣然应下,等出了府看到同行的还有任蓁蓁时,四下打量了一眼,发现没有任显宏,这才收回目光。
任蓁蓁虽胆小,却也有眼色,再联想到先前的事以及母亲对兄长的试探,她偷偷的打量谢元娘,犹豫了一下,小凑到谢元娘耳边小声道,“我大哥去联郊外与人踏青了。”
谢元娘抿嘴笑,不等她开口,王薄言凑了上来,“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告诉我?”
“我们在说要不要去郊外踏青。”谢元娘打趣的看着她,“左右你说出来看胭脂也是借口。”
王薄言被拆穿脸微微一热,埋怨道,“还不是这阵子憋在府里太久,再不出来我都要发霉了。谢姐姐,不如就按你说的,咱们去郊外吧。”
于是,三个人带着丫头坐着马车就往城外去。
春闱过后,考中的学子都在等着四月的殿试,这时也都是放松的时候,又是春日正好的时候,多去郊外品诗踏青,一边也想结交些同窗。
这样的事情也同样吸引着未出阁的女子,有些多借机会看相亲事,或是来个一见钟情,也是段佳话。
三人到了郊外时,已近午时,又因为是临时提议,所以就在茶楼里买了些点心带着,谢元娘是活了两世的人,三人眼看着闻香阁就在眼前,却因没有银子只能在一个普通茶楼买东西,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看着任蓁蓁与王薄言两人面上的欢喜,谢元娘便释然了,身外之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
金陵城外放眼放去,便是千色的马车,还有三三两两或者众多聚在一起的游人,城外有一条护城河,沿着河边种了柳树和海棠相间,真真一派桃花柳绿的景色。
各有衣着颜色不一的游人行走在其间。
王薄言在江南总能出去游玩,这样的景相自是常看到,到没有多欢喜,反而是任蓁蓁眼睛都直了。
四处都是人,想找一个人太难,谢元娘大概扫了一眼,便指了远处的一角,“那里人少,咱们去那里吧。”
谢元娘选的地方柳树多,海棠到只有一两棵,也不知道是不是种的时候栽错了,这里的景色不比别的地方美,在这里坐的人也就少。
有丫头把茶点拿出来摆好,三个人就凑到河边去,也不知道是谁弄的,竟然做了各式的河灯放在河里面,虽然不是晚上,河面上飘着这些也很好看。
“嘁,就吃这个?”嘲弄声在身后响起。
谢元娘不用回头,听了这声音就觉得烦,她和杨招娣还真是孽缘,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上次是仙女湖边,这次又是河边。
“那是王御史家的姑娘吧?”
“上次就是她在众人面前说出徐姑娘家里出事的事吧?”
话引到王薄言身上,谢元娘就不能当听不到了,而且看小王胖子又要回头张口说‘参人’了,谢元娘抢先回过头说话。
“杨招娣,上次你被扔进仙女湖,这次不会又想被扔进河里吧?”
杨招娣就要反骂回去,却一改常态的笑了,她不说话,就上下打量着谢元娘,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
举动太怪异,反常即有妖。
谢元娘眸子微动,看向杨招娣身边的几个女子,“背后说人,可不是大家闺秀所谓,王姑娘今日可记住你们了,我也记住了,我这张嘴最喜欢说人,谁做过什么,动不动我就能说出去。”
就不信治不了几个小姑娘,她怎么说也是个做了十多年妇人!
几个小姑娘脸色立马变了,有人去拉杨招娣,想离开。
杨招娣还想勾起谢元娘的疑惑让她主动开口问,结果见谢元娘根本不屑她,当场道,“谢元娘,你不用在这里得意,等你嫁进我们杨府,有你受的。”
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任蓁蓁和王小胖子也看着谢元娘。
第147章 喜报3(死人)
谢元娘面色一沉,“杨招娣,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的。”
“我父亲已经求了郡王妃做媒,你们谢家敢得罪郡王府?”杨招娣也是偷听到的,幸灾乐祸道,“到时我还得叫你一声大嫂呢。”
“真是嫁给庶子啊?”杨招娣带来的人中有人惊呼出声。
杨家有两子,嫡子还小,亲事说给庶子,众人又觉得不可能。
杨招娣的话算是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谢元娘心下微惊,面不改色,“郡王府难不成还要强娶强嫁不成,这里是金陵城,上面还有圣上看着,可不是郡王府当家做主。”
“你……你敢往郡王府身上泼脏水?”杨招娣神色大变。
“是你说的,我才说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说。”杨招娣胆子可没有谢元娘大,又知道自己不是谢元娘的对手,嚣张的丢下两句话,“你等着。”
便带着人走了。
人来的快,走的也快,要不是她带来的消息太过惊人,都会让人觉得刚刚是一场幻觉。
“谢姐姐。”任蓁蓁一脸的担心。
她还以为谢姐姐会做她大嫂呢。
“杨招娣是胡说的。”谢元娘知道这事不能是假,暗下又庆幸杨招娣嘴快,不然真等郡王妃上门做媒,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回我让我父亲参她。”王薄言嘟着嘴道。
谢元娘被逗笑了,捏她的脸,“小胖子真乖。”
王薄言怒瞪,“再说我胖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不胖不胖。”谢元娘笑了,招呼着两人走到那边坐下,铺好的毯子很软,下面又是青草,似还能闻到青草味,只是点心差了些。
王薄言也记得刚刚被小瞧的事,“下次咱们买闻香阁的点心。”
任蓁蓁性子软,只是抿嘴笑。
谢元娘倒了茶给她,“别理会她说的,吃了之后到肚子里还不是都一样。”
任蓁蓁和王小胖子都傻了,手拿着点心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还是谢元娘笑着先咬了点心,她们俩这才食知无味的吃了几口,却再也吃不下了。
“也不知道我大哥在哪里。”任蓁蓁往学子多的地方望,离的太远却看不清。
谢元娘也在望,心里却想着杨府提亲的事,前世就有杨德看中她的事,前世是她拒绝杨府的亲事,也没有杨府请郡王府出面提亲的事,今生怎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三人原是都望着远处,这时听到近处有响动,看过去才发现有一男子疯一样的往她们这边跑来,身后还有四五个男子追着他。
透着诗情画意的地方,这一幕太过吸引人,而且她们所处的地方又偏僻人少,人往她们这边跑也就在合理不过。
开始谢元娘以为是普通小事,哪家人在追债之类的,只是待前面跑的男子渐近之后,谢元娘的嘴紧紧的抿了起来。
是那个姓吕的男子,人看着狼狈不说,也消瘦了很多,虽离的不近,可也能看清楚他的脸上布满了青紫,身上的衣服也有被刀划破,上面更是布满了血迹。
吕姓男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脚力也慢了下来,身后追着的四个男子越靠越近,许是人在极限的时候都会迸发出超长的力量,吕姓男子慢下来的脚力突然快了起来,与身后的人距离也越来越远。
而吕姓男子冲来的方向却是谢元娘她们这边,情况又突然,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的坐在原地,便是身边还来的丫头也呆住了。
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后的四个人怕把人追丢了,其中一人停下来,摘下腰间的弓,对着前面的吕姓男子就是一箭,吕姓男子没有一点准备,一箭中后心,整个人向前扑去,摔倒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所看之人都发出惊呼声。
谢元娘微张开嘴,对上吕姓男子的目光,男子慢慢的伸出手,向着谢元娘的方向,最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那追过来的四个人,紧追到跟前,探到人没了呼吸之后,转身便往人少的地方而去,不多时就不见了身影。
光天化日之下,就出了这样的事,让所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没有料到,安静平和的郊外突然之间喧闹起来,相互结伴往马车那里走,毕竟这样亲眼撞见杀人的一幕,总是太过骇人。
谢元娘三人离的太近,也受到了众人的瞩目,与同窗出来的任显宏也终于发现了三人,离开人群奔着三人大步而来。
谢元娘三人要上马车前,任显宏也到了三人身前,他先望了一眼谢元娘,才低头寻问妹妹,安抚了几声之后,才对在场的谢元娘与王薄言说话。
“我先送你们回府,今日之事自有衙门去查,若有人寻问你们,只说没有看清后面四人的长相。”任显宏知道谢元娘不必叮嘱,到是给王薄言解释道,“若是你说记得对方长相,怕对方会寻仇。”
“让我父亲…”
“凶手不会在乎会不会被参。”任显宏打断她的话。
王薄言不语了。
谢元娘忍笑,看来小胖子这动不动就要参人的习惯,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了,名气挺大嘛。
“谢妹妹亦是。”谢元娘刚翘起的唇角就被他的话给压了下去,略有不满看他一眼,见他拧着眉担心的模样,到不好再怪他。
上马车时还想着这人真是老死板,她就是偷偷笑一下也不行。
待马车往前走了,谢元娘忍不住老脸又是微热,怎么说也是活了两世的妇人,到是和个小孩子计较也太丢人了。
回城的路就拥挤起来,各家都急着回城,马车就堵在了一起,走走停停也没什么,哪知才走了不到一半,马不知道被什么惊到了,挣脱掉车马的手横冲直撞的跑了起来。
谢元娘是靠在外面坐着,又没有准备,整个人向马力门那撞去,身子重心更是往外坠去,任蓁蓁与王薄言也是东倒西歪,只来得急大呼‘谢姐姐’,便看谢元娘掉了下去。
第148章 小叔叔1(救了侄媳妇)
谢元娘心说完了,双眼一闭的认命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除非是撞了大运。
身体往下坠,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活过来,她竟然没有觉得害怕!
就像前世坠入湖里,最后放弃挣扎,她觉得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却忘记了两个感情上依赖她的两个儿子!
她确实不是个好母亲!
耳边是马的嘶鸣声,人的尖叫惊呼声,四下里乱成了一团,谢元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边的声音似乎离她越来越远,等待着身子摔撞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到像是飘到了旁处,离着人群越来越远。
她咦了一声,手伸出去,先摸到一处硬而温热的墙,墙似乎是活的还有跳动声,整个身子上下起伏的同时,让她感受的并不真切。
什么情况?
谢元娘猛的睁开眼睛,撞入眼帘的便是华丽月牙白的锦袍,她手刚刚放着的地方正是男子的胸口,慢慢抬头往上,是削的有型的下巴,眉宇充斥着英气,却隐着冷似寒冰的精芒直视前方,并没有低头看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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