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姐微垂着头吃饭,她举指规范,这一点到是大家风范,别人比不得。
饭后,孔老夫人才说道,“你祖父那边这几日心情不好,你也过去陪他下下棋,他从小最宠的也就是你。”
孔老夫人心里更明白,性子上砚姐像极了老东西,也难怪老东西会喜欢砚姐。
“孙女记下了。”砚姐规矩的应下。
看她这样,孔老夫人就是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好了,我也不留你了,你也忙你的去吧。”
砚姐这才告退。
孔老夫人摇头,“你看看,一个娘生养出来的,差距就是这大。”
孔嬷嬷劝着,“二姑娘也就是性子淡些,心地却是最善的。昨晚被大姑娘踹的嬷嬷听说胸口疼的不能动,要被移出府去时,二姑娘碰到了,还掏了银子让人看病。”
孔老夫人握着茶水手一顿,随即笑了,“元娘这丫头,这一脚踹的好,看日后谁还敢欺负她。”
孔嬷嬷也笑了,“当初老夫人让奴婢去金陵时,看到大姑娘,奴婢就觉得像极了老夫人年轻的时候。”
孔老夫人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可不是,我年轻的时候可不管那些,不过老东西当时也没有这么迂腐,若不然我才不会嫁他。”
孔嬷嬷知道老夫人此时心情好,也跟着笑了。
她还想说孔嬷嬷怕是不知道刚刚元娘那丫头在小舒氏那边,将四个兄长都给哄了去了。
去书院。
宗元那孩子如今是总院长,最注重规矩,这过才一会儿的功夫为了那丫头就破了规矩。
孔老夫人此时不得不相信,人啊,有时天生就是命好。
后院那边,谢元娘换也了一身的男袍,头发也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纵然如此,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小姑娘。
毕竟她长像偏娇柔,一双眼睛又水灵灵的,让人一眼望去,就像被欺负的小狗,萌萌的一眼就让你心软。
谢元娘摇头,“四哥,就是世光的衣袍穿在我身上,我也不像男孩子。”
“左右就是做个样子,快走吧。”孔澄也起了玩心,先在前面带路。
谢元娘只能跟了上去,今日出府又是没有带丫头,令梅在金陵已经习惯了跟着主子出门,如今只能呆在院子里,好在院子够大,院里就有一个小湖,也不会觉得无趣。
兄妹两个还没有到前院的跨院门,迎面就与砚姐走了个撞面。
孔墨砚笑道,“四哥要出去?”
结果再一看,才看到了后面一身男装打扮的元娘,孔墨砚愣了一下,福了福身子,“大姐姐。”
“二妹妹。”称呼换了,活了两辈子,谢元娘觉得她还不如砚姐叫的自在。
“我带元娘出去走走,你要不要去?”孔澄到没有厚此薄彼。
孔墨砚摇头,“我和祖父那边说好下午一起下棋,便不出去了,你们在外面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一身的男装打扮,不是出去玩又是做什么,而且去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子不方便。
孔澄带着元娘走了,孔墨砚埋头往院子里走,一旁的寻桃看姑娘失落,心疼道,“姑娘,园子里的花现在开的好,要不要去看看?说来也奇怪,这几日就不下雨了,前几日阴雨天,开的花直接就败了。”
“下午还要陪祖父下棋,昨日我作的画还没有作完,回院子吧。”孔墨砚淡淡道。
寻桃见劝不通也没有办法。
以前四公子出去都是一个人,这到也没有什么,如今却是带着新回来的大姑娘,到是她们姑娘,今日若是撞不到,四公子也不会问姑娘去不去。
若真心想带姑娘去,早就让人去院子先寻问一声了,明显是没有想着带姑娘,也难怪姑娘失落。
主仆二人回了院子,孔墨砚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作画,寻桃不放心,寻了空档将事情和常嬷嬷说了,常嬷嬷听了脸色就不好看。
等端茶进书房的时候,常嬷嬷趁着姑娘休息的时候,就说了这事,“早上也不知道大姑娘和夫人说了什么,听院里的下人说,夫人一高兴,头也不疼了,正处理着府上的事呢。”
孔墨砚抬起头,“母亲的病好了,是好事。”
常嬷嬷着急,“我的姑娘啊,夫人的偏头疼是怎么得的?奴婢现在回想起来,可不正是大姑娘被姑奶奶抱走之后那一年得的,奴婢看夫人这病就是因心挂念大姑娘才得的,如今大姑娘一回来,夫人的病也好了。”
“这是好事。”
常嬷嬷憋的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她要怎么说?换成谁听了这话心里都要多想想,想想夫人有多在乎大姑娘,同样做为母女,就一点也不吃醋吗?
可姑娘到是好,一点反应也没有。
常嬷嬷急的直搓手,偏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奴婢就是寻着姑娘没事多陪陪夫人,母女之间也要总在一起才亲近。”
这话常嬷嬷也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孔墨砚一直明白,她心下并不在意,不论母亲怎么疼谢元娘,也改变不了是她母亲的事实,她担心那些个做什么,她是孔府的姑娘,有谢元娘的自然也有她的。
第353章 巧了,是你
孔墨砚是性子冷,除了诗词歌画外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可是不代表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
比如谢元娘回府里来的事,没有人和她说,还是她自己发现的,她开始是惊骇,在金陵城里见过谢元娘大放光彩,她做不到心平气和还像以前一样淡然。
如今谢元娘不但要来府中,更是孔府的嫡长女,将她挤了下去,一来就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孔墨砚都想过,可是那又如何?
无非是府里又多了一个姑娘,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改变。
“姑娘,茶凉了,奴婢再给你换一盏吧。”常嬷嬷看姑娘发呆,总算是能松口气了,只要姑娘心里明白就行。
而这个时候的谢元娘,已经跟着四哥到了江宁书院,只见在半山角下有一大片古色古香的宅子,院落一座套着一座,整齐又不失典雅,其间还有些马车慢慢的停下来,有女子从马车上下来,穿着青色的衣衫往一旁的书院而去。
“那是女子书院?”谢元娘是真的很好奇。
活了两世,她还没有见过女子学院呢。
“你今天穿了男袍出来,又是男子打扮,不能进女子书院,若是想去,等我教课的时候带你去。”
“四哥你在女子书院授课?”谢元娘是真的被惊到了。
孔澄笑道,“我看着很不务正业?”
谢元娘点头,“是的。”
孔澄捂额,“好了,快进去吧。”
两人站在男子学院门口说话,女子书院就在对面,来了四五辆马车了,每一次有人下来,都会往两人这边观望一下。
孔澄看着性子好,却是只在谢元娘面前时才话多,平时就是一座冰美人的模样。
也难怪两人站在这说话,会引人侧目。
书院的格局很明朗,一进去的院子就是学堂,站在院子里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坐着的学子们,穿过学堂的中厅,二进的院子里有两口水井,种着花草,到像园子,然后又是一排的书堂,进了三进的院子里才看到是吃住中午休息的地方。
“后面的院子是做什么的?”谢元娘指了指。
“那是平时老师们休息的院子,祖父就有一处小院子在这里,要不要去看看?”孔澄想着妹妹正好累了,“走吧,过去看看。”
孔澄想找书童过来开门,书童没有找到,到是发现院门没有锁着,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在角落里,很幽静,格局虽小,里面却应有尽有,还有小厨房,最好美的是房子布置在竹林里,幽静而又远离尘嚣。
谢元娘道,“祖父那人迂腐,欣赏眼光到是不错。”
孔澄笑了,他就知道之丫头是个记仇的,“你先去屋子里坐,我去找找书童,中午咱们就在这院子里用饭,等学生了下课了,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谢元娘应了声好,头也没回就往屋里走了,只听得到身后四哥将院门带上的声音,一边推开了小屋的门。
房子是竹子做成的,一进来也透着竹子的香气,和在竹林里的味道一样。
这样的地方,谢元娘很喜欢,从中厅进了西侧屋,直接就坐在了软榻上,软榻虽放着大迎枕,谢元娘却不喜欢,她起身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背面墙的架子上有放着被褥,谢元娘大步走过去,她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新的。
左右也没有人,她伸手就去拿,手才碰到被子上,就觉身后有一道风刮来,她还不等回头,身子一歪就被甩了出去。
天要亡我。
谢元娘闭上眼睛,心想哪个王八蛋又推她。
然后她飞出去的身子,转了一圈,又被扯了回来。
拿她当球踢吗?
谢元娘认命闭上的眼睛猛的睁开,然后傻住了。
“还不站好。”顾远望着她呆呆的脸,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一身的男装不说,进来后又要翻东西,他以为是那边派来的人,所以才出手,好在认出了是她,又将人拉了回来,不然这一甩出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谢元娘啊啊的两声,这才回过神来,站稳身子后,忙着问,“小叔叔,你怎么在这?”
“过来办点事。”顾远走到软榻那边坐下,“你在找什么?”
谢元娘茫然的看着他,直到顺着小叔叔的视线落到了架子上,她才明白,“我想换新的被褥到软榻上。”
顾远,“你有洁癖症?”
“有一点点吧。”谢元娘站着没动。
顾远觉得这丫头挺聪明的,可是为何到了他的面前,似乎就变成了呆丫头。
他又起身,走到架子前,拿了一床铺子下来,又铺到软榻上,“坐吧。”
谢元娘脸一红,这才低头走过去坐下。
顾远倒了茶推过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元娘这才发现软榻的方几上有茶,若是之前她细心一些,或许就会发现屋子里是住人的。
“我四哥说带我看看书院什么样子,说这是祖父住的地方,中午我们在这用饭,并不知道小叔叔住在这。”
顾远靠在大迎枕上,清秀俊雅,从侧面看,鼻梁高挺,眉如云,目光自含威严,可看着你时又觉得别有一番的深情在里面。
“我每路过江宁,都是住在此处。”顾远也解释了他为何住在这的原因。
谢元娘噢了一声,“今日打扰小叔叔了。”
“无碍。”顾远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你说你做了梦,梦里见到生活在顾府,又叫我小叔叔,那你岂不是嫁进了顾府?嫁给庭之?”
谢元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面上,谢元娘的脑摇的像被风吹的树叶一样,“不是不是。”
这么极力否认,那他是猜对了。
顾远没有再追问,听到院里有动静,孔澄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书童也不知道去哪了,中午只能在食堂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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