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管林妄洲这会儿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恨不得当即放两串鞭炮庆祝庆祝。
林倩蹭蹭蹭地跑到后排,高呼:“爸爸!”
林妄洲横眉冷眼,并不待见她。
对此,她浑然不在意,曾几何时“相依为命”的父女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就“崩”了。
没办法,林倩觊觎林妄洲的座位已经很久了。
多次“谋朝篡位”都没成功,她都快放弃了,哪里知道还会有那么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峰回路转时刻。
林倩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她小退了半步,弯腰,伸手,摆出“你请走好”的手势:“爸爸,请您好好地退位让贤吧。”
童瑶看看林妄洲,又看看林倩,叹气。
她夹在中间,仿佛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林妄洲怒不可遏,极其不爽。
可惜再不爽也没有用,他好声好气地跟班主任说童瑶能给他补习,班主任笑眯眯地反驳道:坐在讲台边认真听讲就能万事不愁。
他咬咬牙,退而求其次地准备去跟林嘉衍同桌。
林嘉衍坐在童瑶前面。
哪知下一刻,赵朗风度翩翩地进来,抛弃季淮南和林嘉衍做同桌抢了他看中的座位。
无路可退,林妄洲气到奶疼。
疼过后,生无可恋地接受了现实。
并皱着眉认真反思:
能被老胡这样单独拎出来重新换座位,大概是上次他和童瑶被教导主任抓到的事情给老胡留下了阴影;
又或者是,老胡也认为他和童瑶交往过密了?
过密个屁!
他才开始偷偷地撩,就棒打未来鸳鸯。
操!
棒不棒打鸳鸯林倩不知道,林倩只知道自己篡位成功十分高兴,她简直喜极而泣,雀跃兴奋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晚上的晚自修。
她乐呵了一整天,依旧心潮澎湃。
早上被老胡教训了一通,这会儿教室里静悄悄的。
林倩哼着小曲儿摘抄傅从渊给她发的复习资料,抄了一段,就对着玻璃窗哈气,白雾笼罩,她在上面画爱心。
循环反复,爱心没了又画,画了又没。
童瑶做完一套试卷,甩了甩墨水变浅的水笔,转了转手腕:“这么高兴?”
“当然。”林倩满脸写着快乐。
她轻哼一声:“我盼着这一天好久了。”
“以前我坐他座位坐一会儿他都不太乐意,现在,我要等着他过来求我哼哼哼。”她觉得她爸肯定会在自习课的时候过来找她换座位的,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现在就摆出“小人得志”的模样就好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哈哈哈哈。”
“我肖想了那么久那么大的馅饼砸我头上了。”
童瑶:“……”
童瑶溺着笑戏谑:“傻。”
说完这句她就没再说话了。
快下课了,她翻开冲刺卷后面的答案看了眼,边对答案边把手放进海绵宝宝肚子里。
林倩垂眸,盯着童瑶怀里的海绵宝宝瞧。
恍然间,有什么场景在脑海一闪而过。
她没在意,她这才燃烧起来的说话的**在看到她妈眼里又只有学习后,就被堵住了。
话不说完,憋在心里又难受。
林倩撇撇嘴,过了一会儿,偷偷摸出手机,找她的新朋友分享心情了。
新朋友当然是傅从渊。
设的备注是“知心傅老哥”。
下课铃打响。
童瑶伸了个懒腰,往身旁一瞄。
这个座位让林倩玩手机玩得特别肆无忌惮,以至于,童瑶稍稍一斜眼,余光就能瞥清屏幕里的内容。
聊天内容没注意,就注意了个备注。
但也足够了。
童瑶眸光一凝,心中警铃大作。
她抿抿唇,不动声色地侧眸打量着林倩。
林倩嘴角上扬,星眸中藏着无限的欢喜。
“!”童瑶坐不住了,她想状似不经意地问些什么,但又怕自己打草惊蛇。
她满腹疑问,不知道林倩是怎么和傅从渊联系上的,不知道他们俩联系上有多久了,还不知道……
童瑶深吸一口气,半晌,抿抿唇,起身去找林妄洲。
林妄洲还没有调节过来,极度悲伤地像滩软泥瘫在桌上,眼角下耷,无悲无喜,仿佛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童瑶过来拉他起来去教室外面时,他也没什么兴致,慢吞吞地任由童瑶折腾。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被冬夜侵蚀了的走廊。
童瑶见林妄洲无精打采地弓着背垂着头,没忍住,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脸:“喂,醒醒,出大事儿了!”
林妄洲抚了下被摸过的脸,这才稍微回过神点,他眨眨眼,“怎么?”
还能有什么大事儿?
“我觉得吧,没有什么事儿能比拆散我俩同桌缘分更大的了。”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童瑶老脸一红,剜他一眼。
秋水明眸,灿若星辰。
林妄洲“啧”了一声,更不能释怀了。
凉夜霜降,北风卷地。
童瑶跺跺脚:“我没跟你开玩笑,真出大事儿了,那个叫傅从渊的好像已经勾搭上我们家林倩了。”
“……”
“他们俩加了微信,聊得热火朝天的。”
“……”
童瑶皱眉,很是苦恼:“怎么办呀!”
“……”
林妄洲沉默了。
他本来应该暴跳如雷抄起家伙冲到实验一班去警告那小兔崽子的爹的,但他没有。
他现在有点冷静,理智尚存。
经过今天被迫换座位的事情,他突然懂得去换位思考感同身受了,他抿了抿嘴,没回答童瑶的“怎么办”。
林妄洲抓耳挠腮,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须臾,低声反问:“棒打鸳鸯,是不是不太厚道?”
话音刚落,童瑶懵逼:“……哈?”
第78章
童瑶被林妄洲突然的“慈悲为怀”吓得措手不及, 要知道,当初可就是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注意林倩的感情状况的, 她被他成功洗了脑,结果到头来,他居然叛变了!
积雪堆在栏杆上,银白的月光洒落人间, 透过沉静的暗夜,赋予积雪新的光辉。
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像是林妄洲会说出来的话。
童瑶搓搓被冻红的小手, 须臾,拉高围巾,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眸光微闪,紧盯着林妄洲,观察着他,打量着他, 神思恍惚。
她半眯起眼,看见林妄洲的视线落在她手上。
林妄洲侧过身,背对着她,轻哂:“手套忘拿了,手扔的话放我帽子底下。”
老套路!
不是帽子底下就是他口袋兜里。
童瑶将两手缩进袖子里, 无语地翻白眼, 不过经过他这样一打岔, 她倒是想起来了——
从早上被迫换座位后开始,林妄洲就黑着脸,看得出来他这一天的心情是相当糟糕。
为什么糟糕?
童瑶抿了抿唇,结合他之前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倏地,脸颊就烧了起来。
藏在围巾底下的脸蛋瞬间就变地跟围巾一个颜色了,像燃烧的烈火般,红艳艳的。
她别开了脸,冷静了数十秒。
脸上的温度下去一些后,她也不绕弯子了,挑起眉,开门见山道:“你这是在推己及人?”
“……”
“设身处地地替,替那个叫,叫傅从渊的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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