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渊挑眉:“刷存在感和挖墙脚是两回事。”
林嘉衍:“……”
两回事个屁!!!
以挖墙脚为前提的刷存在感和挖墙脚有什么区别?
他十分愤然。
傅从渊无语地冷睨他,想了想,又给他喂了颗定心丸:“林倩还小,我知道分寸。”
她交出全部的信任,把他当良师益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会克制住自己,先把她当成是朋友。
擦干手,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傅从渊想起他第一次去林家给高复的林倩补课时,林倩昂着小脸仔仔细细地瞅了他好半晌,然后忽的,就笑嘻嘻地学了《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的话。
她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零碎的星光,勾唇,明眸皓齿,顾盼神飞。
须臾,她“啊”地一声,装模作样地对她妈妈说:“这位家教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掉牙的搭讪。
现在看来,还真是提前见过了。
傅从渊勾了勾嘴角,没有再理会林嘉衍的欲言又止,拐出过道时,他才慢条斯理道:“该注意的是你,我看你姐一眼你就紧张兮兮,你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你姐,我和你姐以后关系不一般了么?”
“……”啐,不要脸。
傅从渊应地很慵懒:“你姐聪明着呢。”
林嘉衍噎住。
“小舅子,安分点。”
“……”
“别惹你姐不高兴。”
“……”
这哪里是请客还人情啊!这简直就是鸿门宴!
最后账还是傅从渊付的,林倩想拦,没拦住,林嘉衍则是破罐子破摔,他爱付就付,反正,赶紧结账走人。
从火锅店出来。
林嘉衍打定主意要跟傅从渊他们分道扬镳。
林倩是无所谓.
傅从渊垂眸瞥了眼林倩,也觉得今天差不多了,过犹不及:“行,那我们先走了。”
他答应地干脆利落,反倒是让林嘉衍愣了愣。
傅景睿也拧了拧眉,跟着往反方向走时,他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就这么走了?”
“嗯。”
“……”
他这个助攻感觉都没有做什么,思及此,傅景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唉声叹气,怅然若失。
“现在去哪儿?”
傅从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
看着林倩的身影消失于拐角处。
他回了头,目视前方,半晌:“先去给你交学费吧。”
今天发下来的回执单里,学生下学期的学费已经可以交去银行了。
截止到正月十五前。
傅景睿:“……”
第86章
奔波辗转了半天, 临近傍晚, 童瑶和林妄洲才抵达了目的地,到了遂溪。
夕阳落在山头,耀眼的金辉静悄悄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初秋时还能听见的蝉鸣早就“灭绝”了,山谷间, 除了袅袅的炊烟,就只剩下凶残呼啸的寒风。
童瑶和林妄洲睡了一路, 本来都还没回过神来,下了车,被湿冷的空气一“调戏”, 瞬间, 精神抖擞。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哆哆嗦嗦, 抱团取暖。
“没事儿, 等会儿爬爬山就热了。”童瑶瞥了眼嘴唇已经冻成紫色的林妄洲安慰道。
林妄洲把拉链拉到最上面,低声“嗯”了下。
他一直以为网络上网友们积极讨论的“南方的冬天猛如虎”都是骇人听闻的假消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非空穴来风, 也确实是他足不出户孤陋寡闻了。
操, 真他妈的冷!
他俩拖着行李箱, 行李箱的轮子轱辘辘地响。
拐个弯, 进入村口。
见到了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
蒋轩套着件绿色的军大衣, 蹲在樟树底下, 听到轱辘辘的响声后,倏地抬眼,漆黑的眼眸里倒映出了童瑶和林妄洲的,瞬间,亮起了璀璨的星河。
他腿蹲麻了,扶着树干慢悠悠地站起。
站定,挥舞手臂,咧嘴呐喊:“童瑶、林妄洲。”
童瑶弯了弯眼。
林妄洲脸色如常,也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挥了下。
他今天在高铁上发了条朋友圈。
内容是来遂溪了。
蒋轩点了赞,还留评说要过来给他们接风洗尘,他说到做到,真出现了,也不知道在那树下等了多久。
绿色的军大衣穿在他身上显了几分滑稽。
蒋轩无奈,他出门太急,随手拿了件外套,就拿了这么一件,还不是他自己的,不合身,穿着自然怪异。
但也没办法,穿都穿出来了。
他翻了翻白眼,自动忽略掉前方不远处那俩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甩甩腿,待小腿肌肉的麻痹感渐渐消失后,这才急急地走上前跟林妄洲他们打招呼。
围着他俩转了一圈,“咦”了声,皱眉:“林倩呢?林倩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童瑶抿了抿唇,“她报了学校的寒假班,来不了。”
犹记得,当初在遂溪的时候,林倩和蒋轩他们相处地还不错。
现在蒋轩第一时间问起她,倒也正常。
“这样啊。”蒋轩哈哈一笑,硬把童瑶手上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我本来还盼着社会我林姐呢。”
山路崎岖,这么多行李也不好拿,他既然都来接他们了,那就索性送佛送到西,送他们翻山头。
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过头,眉头紧锁,垂眸又扬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妄洲和童瑶,好半晌,他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
林妄洲眯着眼睨他。
他挠挠头,又哈哈一笑:“你俩这样,真真是像极了我堂姐带我堂姐夫回家过年的样子。”
童瑶:“……”
林妄洲:“……”
郁郁葱葱的青山早就被冬日掩藏了,蜿蜒向上的狭窄的羊肠小道上,草都是枯黄的。
蒋轩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
数月不见,即便关系稍稍有点陌生了,但他依旧不会害羞,他这样,很快的,就又和林妄洲熟络了起来。
静谧的山林间,没了鸟雀的啼鸣,反倒让他的叽叽喳喳声显得格外醒耳。
林妄洲和童瑶走在他身后,静静地听着他说,偶尔也会搭几句话应他几句。
蒋轩说了童瑶离开后学校发生的事儿。
继那位师德败坏的老师被警察带走后,教育局追究了学校领导的责任,校长副校长都被罢了。
纵容师德败坏的教师存在于学校,不管出没出事,校领导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要出了事儿,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沉默着的看客,也都是帮凶。
雪山崩了,没有一片雪花会是无辜的。
校长副校长被罢了,又从外面调来了新的领导班子。
新的校领导雷厉风行,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到了学校,就对学校进行了改革。
现在,遂溪高中已经变了许多。
光光引进优秀人才这一条,就足以见得,这边的师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了提升。
这次期末考,包括县里以及其他镇上的八所高校,他们遂溪的三个年级的平均分都拿到了前三。
蒋轩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平时在学校就编歌骂学校,出了学校,就挺直腰杆表示——“我以学校为荣”。
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母校,童瑶眼底泛光,咂咂舌,听地是津津有味。
“那是挺好的。”
“对啊。”走到平路上,蒋轩把行李箱搁到一旁,哼哧哼哧地大喘气,“现在真的是特别好。”
“食堂的伙食都好了。”
三人围着这块平地休息了片刻。
太阳落了山,火烧云慢慢退去,天色鸦青,云层内若隐若现地点缀着几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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