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族是个大家族,人多事多,这么多年,自是出过丑闻,但像奴仆身份的管家所生的孽子要混进张族的嫡系还是首次。
古人最重视血脉。
任何大家族都无法忍受混淆血脉。
张族的长辈下令将张然乱棍打死,两个小妾及两个孽子发卖了。
株城的张江被湘王府免了官职,混沌的回到湘城,得知张然已死,又被爹娘、兄长、各位长辈怒骂,还被惩罚在祠堂跪下一天一夜。
张江的下场传到李青青的耳里已是十日后。
李青青把家里的包子作坊安排好之后,就应邀来到湘城给周氏、白氏的长辈看病,晚上住在马府。
马清不在,风氏招待李青青,见面没聊几句,就将张江和离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
李青青以为听错了,惊诧道:“啊,马琳姐的前夫竟然出家了?”心道:这个人是不是因为情夫死了,看破红尘出家?
风氏答道:“是。他出家当了和尚。哼,张家容不了他。他没有官职在身,不想在张家受气,他又不会什么营生,天下之大,除了寺庙,还能去何处?”
大唐国历代皇帝为了增加人口,禁止龙阳之好,只要查出官员有此类行为,一律免职。
张江不但被免职,且是永不录用。
当初,他为了能当官,答应张族的要求娶妻,现在无法当官,还失去了张江,等于没有希望。
李青青好奇的问道:“他在湘城附近的寺庙出家吗?”
风氏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当和尚。”
李青青问道:“他不会躲在暗中,等待机会报复吧?”
“不会。就他那样的,五个也打不过我,更别说我们家族的男人啦。”风氏虽说这么说,等马琳到了,还是问了一句。
马琳还是那么富态,脸胖胖的,气色不错,看上去一点都不伤心,说话语速挺快,道:“他去株城的石头寺出家了。那个地方是他跟张然定情之地。”
风氏恍然大悟般道:“石头寺!原来是那里。我听说那里的香火挺灵验。”
“石头寺有块大石头,石头表面上面有云彩花纹,听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石。我年年都去那寺庙求子,哼,香火钱没少给,结果呢!”马琳感激的拉住了李青青的双手,道:“我看那寺庙一点不灵验。若不是李妹妹,我被张江、张然蒙在鼓里,还在吃汤药治宫寒呢!”
李青青微笑道:“你想不想瘦下来?”
马琳激动的高声道:“想啊,太想啦!你有法子是吗,快告诉我。”
风氏跟李青青道:“以前她瘦着呢,苗条婀娜,很多人想娶她为妻。”
是药三分毒。
马琳自幼习武给身体打下很好的基础,连吃了九年的补药,现在年青,身体代谢快,就只是发胖,要是继续乱吃补药,各种病就来了。
李青青来之前特意给马琳备了瘦身的药,这就拿出来给她,说完服药的注意事项后还道:“其实你也不胖。不过,为了让你穿嫁衣好看,还是瘦一点。”
风氏轻轻拍拍马琳的肩膀,柔声道:“是。家里已经开始给你选夫君,你要是有心怡人,就直接给家里说。”
马琳大大咧咧的道:“我和离过一次,再嫁哪能嫁的好。我不想嫁了,就在家里呆着。嫂子不会嫌我烦吧?”
马琳经历过九年的糟心婚姻,刚脱离出来,还没有想法立即再进入婚姻。
“你有自己的院子,又不跟我住一个屋檐下。我才不嫌呢。”风氏说的是实话。她只是马琳的堂嫂,又不是嫡亲的嫂子。要烦马琳也是马越的媳妇。
李青青挺喜欢马琳的爽快性子,安慰道:“你别想的太悲观。我婆家二姐也是和离过。”
马琳惊诧道:“是吗?”
“是。”
“她现在过得如何?”
“自是比以前好很多。”李青青缓缓说了王月的事。
马琳直听的目瞪口呆。她以为自己前夫就够阴险卑鄙无耻的,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甚。
风氏早就知道王月的事,再次听起,仍是感慨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男人真是该死。”
厅外传来两个女子的笑声,第一个女子问道:“谁又该死啦?”
第二个女子进来,一眼望到李青青,急道:“我听说李氏来了,赶紧过来。这回李氏可得给我瞧瞧,我到底是为什么夜里老做噩梦。”
这两个女子都是三十几岁,身着华裙,每人身后跟着两名奴婢。
马琳朝两个女子笑道:“你们动作可真快。”
“那也没有你快。”
“这便是李家妹子吧。我早就听风氏说过你了。前几次你来我们府,我不是回娘家就是去参加宴会,没有见到你。”
两个女子你一句我一句,均是快人快语的性子。
风氏跟李青青微笑道:“这两位都是嫂子。”
圆脸个子高的女子和颜悦色的道:“我姓明,我夫君排行四,你叫我四嫂、明姐都行。”
长脸身材肥胖的女子道:“我叫贺云梅,我夫君是你姐姐、姐夫的三哥。”
马琳还没来得及送给李青青礼物,李青青就被明氏、贺云梅“抢”走了。
明氏是好奇、敬佩李青青,特意过来瞧瞧她。
贺云梅却是身有疾病,最近几天老做噩梦,要让李青青治病。
李青青从善入流,这就给贺云梅把脉,很快便望着她,缓缓道:“你怀有身孕七个多月了。”
贺云梅竟是有些害羞的红了脸,点头道:“是。”
哪知,在场的马家众人均是一脸震惊,“天啊,三嫂,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不说?”
“我以为你肚子大是胖的呢?”
“我三哥知道吗?”
“都七个多月了!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出生了。我说三嫂,你刚才走路还那么快,你可真是太不在意了!”
贺云梅竟是哈哈大笑,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明氏有些后怕的道:“天啊,春天我还约你骑马,幸亏你没答应。”又拍手轻轻打了贺云梅的肩膀一下,嗔怪道:“都当姥姥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