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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梨已经又拿了一条粗粗的麻绳出来,这一次,却是用这一条麻绳,把眼前这四个男生,给绑成一串。
  嗯,这其实没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四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不小心掉下去了,其他三个……也都会摔下去。
  马嘉伟大声道:“叶同学!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啊!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们在学校里只欺负男生啊,我们可从来没欺负过女生!叶同学,审案子还要两方对质,各自说自己的证据证词,你不能只听信罗少峻的片面之词啊!”
  另一个瘦高男生颤抖着声音道:“对,对啊,叶同学,你要真怀疑什么,你可以问我们啊?总不能什么都不问,就一口咬定我们的罪了吧?我们、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啊啊啊!”
  叶梨不吭声,只一言不发的把麻绳给绑好了,确定只要一个人掉下去,剩下三个都会跟着掉下去后,才终于退了开来,却是去将她的那只书包给拿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把菜刀来。
  很是锋利。
  马嘉伟:“……”
  叶梨将书包随便丢在了天台的地上,靠近四人的地方,然后她自己,则是坐在了天台的边缘。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握着麻绳的一端。
  和马嘉伟四人一样,稍不注意,就会掉落下去。而且还会紧握麻绳,把他们四个一起拖下去!
  只是马嘉伟四个掉下去,未必会死。
  这姑娘自己拿着把菜刀,只要够狠,在掉下去前,抹了脖子,或是把菜刀放在肚子下面……那一旦掉下去,就真的是个死。
  这姑娘是在告诉他们,她不怕死。
  马嘉伟浑身发颤,瘦高个的那个少年,直接吓尿了。
  叶梨坐在天台边缘,吹着黄昏时候的冷风,半晌,终于开口:“怎么,还不承认?”
  马嘉伟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试图开口,继续劝说叶梨,可他侧过头去,看一眼那个原本在他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丑小鸭时,顿时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冷凝、深邃、不畏死。
  马嘉伟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她不怕死,她只怕死前没有把那些罪魁祸首给拖下水!
  终于,马嘉伟忍住了不说话,可马嘉伟身边的竹竿少年却是大声哭嚎道:“我说!我说!”
  马嘉伟道:“不许说!”
  竹竿少年根本不理他。他恐惧极了,畏惧极了,根本不想要死。
  竹竿少年:“是、是马嘉伟!我们四个人,年纪都差不多,户口本上四个人的出生月份也一样,从幼儿园就在一起混,都知根知底,关系也挺好。我爸爸是律师,他曾经办过几个未成年人犯罪的案子,当时马嘉伟他们都在我家玩,就一起听到了。”
  “我们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满了16周岁的人犯罪,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而那个时候,我们四个人,还差一个月就14岁。”
  竹竿少年像是有些控制不住,刚刚叶梨看了马嘉伟一眼,马嘉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话更少了,她又看了那竹竿少年一眼,竹竿少年就下意识的把什么都说了。有些根本就和叶梨没有关系。
  竹竿少年却仿佛有些痴迷,又有些骄傲:“当时,我们三个知道了这件事,只是觉得好玩,羡慕我爸爸口中那个犯了强奸罪,但因为年纪太小,最后当天抓进去,当天放出来的那个少年。可马嘉伟却说,有权不用,过期浪费。趁着我们还都不到14周岁,如果不做些什么,不是,忒浪费了吗?我们三个被他蛊惑了,于是、于是……”
  叶梨:“说。”
  竹竿少年道:“于是,我们把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给约了出来。人是马嘉伟挑的,马嘉伟说,那个女生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家里对她不重视,她自己也懦弱,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就算……了,那个女生也不敢说什么。反正我们家里都有钱,到时候,赔些钱,也就是了。再不济,我们都还不满14周岁不是吗?然后……那个女生的家里人,真的没有报警,反而把那个女生给狠狠打了一顿,骂那个女生贱,要不是那个女生自己平常不检点,怎么会有人盯上她?人家怎么不去强奸别人,非要强奸她?肯定是她自己有错的。最后、最后,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根本没有人报警,那个女生,一开始还能认人,说是谁下的手,可到了后来,她就疯了。哈,马嘉伟说,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没想到那女生这么懦弱,竟然真的没有报警。早知道这样,那就等几年再……那女生肯定还是要疯,她的家人肯定还是不会报警,而是息事宁人。”
  叶梨面无表情。
  马嘉伟脸色铁青,他张了张嘴,想要再次阻止,叶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马嘉伟只觉得仿佛……见到了鬼!
  登时不敢说话。
  竹竿少年的脸上的畏惧忽然消散了许多,他的眼睛里,闪过痴迷和怀念。
  “后来,我们过了14周岁,不到16周岁,有许多犯罪行为,还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但是,欺负同学,只要不把他们给欺负死,或是欺负残疾,我们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家里人都觉得我们有些无可救药,在我们16周岁时,就把我们打发到了这么个小城市,还威胁我们,如果我们还敢做错事,那么,我们就永远无法继承家业。他们大不了生二胎,也不要我们这样可怕的怪物!”
  “呵!我们哪里是怪物?马嘉伟说,我们是狼!狼吃羊,这是天性!我们哪里错了!而且,我们也没打算在成年之后犯罪呀,我们只是钻了漏洞而已。而法律之所以给我们这个漏洞,难道不就是想要瞧一瞧,谁是狼,谁是羊吗?我们哪里有错?我们根本就没有错!”
  “可我们不喜欢过这种贫穷单调的生活,在这个高中里,到底老实了很多。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太无聊了。欺负一只羊而已,还要担心把他给欺负傻了,必须要轮换着欺负,你知道那种感觉?嘿,真是太不畅快了。直到马嘉伟有一天告诉我们,我们不能犯罪了,毕竟年纪到了,再犯罪,可就真的要进去蹲着了,而我们的家人,即便出手救了我们,我们也没有富贵日子过了。但是,如果我们故意别人犯罪……找一个和当年那个女生一样的,懦弱,家里偏心,性子独,软弱到不会报警的女生,那个女生,最后也不会报警。”
  “就算报警了,进去的人也不是我们不是吗?”
  竹竿少年脸上忽然又闪现出一丝疑惑和不快,“只是,没想到马嘉伟竟然选中了一个特别平凡普通的女生。那个女生真的浑身上下一丁点的特色都没有。可是马嘉伟说,她的声音特别好听,如果把她的整个过程的叫声录下来了,可以有大用,能卖一个特别好的价钱,他就算高考不成,也能回归家族,有人罩着。我们想着,越没特色,越普通,大家就越不会觉得有人会强奸这样的女生。而这样的女生,也根本没脸说自己被强奸了。说了,谁会信?”
  “而我们选中的那个实施这件事的幸运儿,就是学校的校草。别看校草表面上风光的很,可我们四个,哈,可是曾经把校草关在厕所里,逼着他跪在地上,舔我们鞋子上的灰哈哈!我们还逼着他录音,说他自己就是我们的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了这个录音,我们就让校草去做这件事。校草一开始不愿意的,结果,你知道吗?哈哈,马嘉伟说,如果校草去做这件事,把录音给拿过来,哈,我们四个人,一人给校草送一双名牌运动鞋!然后,校草就高兴的答应了,答应了哈哈!”
  竹篙少年一张瘦削的脸上透着欢喜,声音里也满满的都是兴奋。
  马嘉伟脸上满满的都是绝望。
  完了,这个女生,一定会愤怒和崩溃,然后拖着他们一起去死!
  叶梨却意外的平静。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忽然站了起来,去拍一个在昏迷的人的脸。
  叶梨之前力道掌握的准,所以被她用砖头砸的少年,也根本没出什么大事儿,头上的血口子都干了。
  她一拍其中一人的脸,那少年就醒了。
  正要挣扎着破口大骂,马嘉伟就怒喝一声:“别动!你不看看自己现在在哪里?你要敢乱动,我们都得死!就算不死……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那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发觉自己竟和同伴一起被绑在了一起,瘫坐在天台边缘,只要一个不慎,就会掉落下天台。就同马嘉伟说的那样,真是了就一了百了,反而不死,摔成个半身或全身残疾,这一辈子才算完了。
  少年登时被吓得不行。
  叶梨正歪着头看他。
  少年虎着脸,正想说你看什么,就发觉叶梨的眼睛,仿佛格外有魔力一般,让他下意识的去看她。
  “你、你、你要干什么?”
  就像是可怜的小媳妇,在面对心狠手辣的恶霸。
  叶梨轻轻一笑:“不干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你们究竟做过什么坏事。在我身上做过什么,在别人身上又做过什么,我希望你乖一点,全都说出来,好不好?”
  少年挣扎:“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已经不干净里的贱……”
  叶梨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扇的那少年身子一个打晃,竟真的险些摔落下去。
  醒着的三个少年的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
  少年终于哭着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于是,这个少年,口中说出来的东西,比竹竿少年还要多。
  到了最后一个有些胖的少年,他胆子最小,人也相对来说最“老实”,叶梨一问,他说出来的内容只有更多、更难堪、更恶心的内容。
  叶梨最后,站到了天台上。
  她瞧见了,到底还是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或许是听到了天台几个男生叫喊的动静,或许是之前有人看到了她上天台,然后偷偷要上来看八卦,结果发现天台的铁门上了锁。
  于是,不少人都站在楼底下看着。
  还有人拿着喇叭劝,希望叶梨不要跳下去自杀。
  叶梨:“嗯?”
  她什么时候要自杀了?
  她只是在继续站在天台的边缘,想了一会,转头看向马嘉伟。
  “你真的不说真话?”
  马嘉伟死死咬着嘴唇,良久,才说:“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叶梨微笑:“你以为你有选择权?”
  其他三个少年全都撺掇马嘉伟:“你说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必要保密?反正说不说都是个死,还不如说了,说不定就能活了呢?”
  马嘉伟还在迟疑。
  叶梨已经在拉麻绳了。
  她修炼了炼体术后,身体力气就格外大,所以竟真的把四个人给拖拽了一厘米。
  马嘉伟四个:“!!!”
  马嘉伟终于不得不说了实话:“是我阿姨。她嫁得很好,我们家也是靠她嫁的夫家,才能把日子过这么好。只是阿姨生的儿子,就是我表哥,他、他洁癖非常非常的严重,根本就无法和女性接触,更别提生孩子了。就连……自渎,表哥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肮脏的事情。可是、可是,那一天下午,你在楼道里哼歌,表哥来寻我,我们一起听到了,然后,表哥他……有反应了!表哥当时转头就走,我将这件事告诉给了阿姨。阿姨看了你的资料,觉得你配不上表哥,各方面的配不上。但是,如果你的声音可以让表哥有反应,那,她就可以拥有一个或几个孙子。然后阿姨就让我来做这件事。务必要将这件事办的好好的。于是,我、我就办了这件事。”
  找了罗少峻,用几双名牌球鞋,就让罗少峻妥协了。
  只是马嘉伟以为,叶梨也会跟最开始的那个女生那样,会被家人嫌弃责骂,会怕事情传出去对名声不好,然后逼着叶梨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最后只能自己把自己逼疯。结果,叶家人却是带着女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逼得罗少峻的犯罪证据充足,必须要为犯罪事实付出代价。
  而叶梨,竟然还从罗少峻那里知道了真相,然后来找了他们,并让他们将事情都说出来,还时刻威胁着他们,只要他们敢一个不顺她的心意,她就能让他们从七楼跳下去!
  不死也要重伤。
  马嘉伟四个少年,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和害怕。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女生,他们曾经以为的懦弱不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们的。
  甚至,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马嘉伟四个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叶梨问道:“磁带呢?”
  那个胖子少年一下子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我们每个人弄了一盒,自己听。本来说还可以拿去卖的,马嘉伟说不行,我们才没有拿去卖。毕竟、毕竟……”
  毕竟叶梨这具身体的声音,真的是如同天籁。那种情况下录制的声音,哪怕音质没那么的好,也足够让人引起遐想。
  这时候,已经有人在砸天台的铁门了。
  叶梨甚至听到了叶父叶母的尖叫声。
  叶梨一顿。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这件肮脏不堪的事情曝光后,尽管可以让人们关注未成年人犯罪,让人们开始了解少年之恶,但与此同时,她因为用暴力逼供,还威胁着几个少年要跳下天台,她也是会被判刑的。
  但是……
  “阿梨,阿梨,我的乖女儿,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想杀了那些恶人,妈替你杀,你不要自己做!也不要自杀,让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阿梨!小妹,你听话啊!你想做什么让哥来啊!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让哥来帮你,好不好?阿梨,乖啊。”
  ……
  声音不断的传了过来,叶梨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从小世界里取出来了一个小瓷瓶。
  小瓷瓶里有四只绿油油的蛊虫。原本叶梨的子母空间是无法存放活物的。但叶梨融合了小世界。小世界对任务者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那几乎可以说是任务者的家。里面当然可以存放活物。所以,叶梨在里面存放了几只可爱的小蛊虫。
  叶梨打开小瓷瓶,四条小可爱就争先探出了脑袋,很是欢喜的模样。
  叶梨轻轻一叹气,就拿着小瓷瓶,先后凑在了那四个人的嘴边。四条小可爱不用叶梨吩咐,就直接钻到了四个少年的嘴巴里。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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