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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军师”微微失神:“这样男女学堂一样的卷子,是小子们得第一名的多,还是丫头们多?”
  小女儿扬起小下巴,得意道:“当然是我们女子学堂得第一名的多啦!不仅是第一名,就是前头的名次,都是女子学堂占的多。他们男子学堂还不服气,我们当场考过好几次,他们才只能认输了。”说着对哥哥比了个猪鼻子,显然迁怒。
  前“军师”看向儿子,儿子摸摸头,傻笑道:“的确是丫头们考得好。就连考兵法,如果不是实战、体力也占分数,只怕小子们这边考的更差。”
  前“军师”的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果然,是世人误会了这世间女子吗?
  却说叶梨带着人一下子拿下了两个山寨,把两个山寨都弄成了她的临时地盘,在里面养了许多小少年小少女,先对他们进行各方面的教育和训练,等过两年他们显现出自己的特长来,再进行分别教育和洗脑。
  等到将来,那些山寨的人,尚且只能算她勉强信任的人,至多用他们来制作花露赚钱,却不会真正用他们。而那些小少年小少女,才是叶梨最坚实的班底,且最好还能各个培养成领导型人才。
  只是,如此的话,仅仅两个山头还是不够的。
  接下去的一年里,叶梨很快就又收服了四个山寨,两个无人的山头,在这六座大山上,养了许多幼童和少年少女。
  只是叶梨这时已经开始佩戴面具,这些幼童和少年少女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只勤勤恳恳的在山上学习,因为日子过得好,而变得知足。
  不过还是有些不是被父母卖掉的孩子,而是被拐卖的孩子,心里惦记着家里。这些孩子叶梨也叫人记下来,将他们单独圈起来,关上一段时间,确认他们忘了进山的路,才会打晕了送出山,雇佣靠谱的行商或是镖行,将孩子送回家去,并附赠少许银两。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
  叶梨在这一年里做了许多事情,将玉米和红薯都种了下去。因着要隐蔽行事,故而种的不算多,但如今天下还未大乱,她也只是开始准备而已,并不焦急。毕竟,这玉米和红薯,是她以覃先生的名义拿出来的,言道是覃先生中年时候,在外游历时得到并藏起来的。
  既是藏起来的,自然不会太多。这样一次次的种下去,再收获,才能渐渐的收获更多的种子。待到她将来要起事时,这些能够给她的兵加餐,这样就不错了。
  路总要一步步的走。
  叶梨除了做了这些,还将在京城时收拢的那些鬼们的后代人才给收服了。
  只是那些人一心以为她是要隐蔽行事,要做这天下最有钱的人,叫世人都能称一句“叶老板”,都十分支持。
  有那会读书,能考科举的,就努力读书,希望考上科举,做了官,便能庇护叶老板的生意;
  有那自觉读书不成的,便跟着侯府的做过生意的人,开始学做生意的本事,如何跟人打交道,如何算账做生意;
  有那什么都学得会,但又不喜抛头露面的,便学了教导人的本事,想着叶老板总是需要不断的培养各种人才,他们帮着叶老板培养训练人才,这也是一条出路。
  而姜永安和姜来烟的身子骨也彻底养好了。
  前者都能提枪锻炼了,后者至少也能在小母马上绕着马场锻炼。
  叶梨便不打算等了。
  她将两个孩子带到一处宽敞隐蔽处,就开始与姜永安和姜来烟聊起了未来。
  聊着聊着,待到两个孩子尽兴时,才与两个孩子说到她的打算和志向。
  “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如今天灾未至,故而大部分百姓还能勉强忍耐。然而一旦再来了天灾,加上人祸,只怕如今的朝廷,转眼就要被推翻。”叶梨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淡淡开口,“与其让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继续这样的制度下去……不如,我来坐上那个位置。”
  社会形态的改变,在如今的中原并不明显。但叶梨是打算出海的,等到出海,就可去到已经有了改变雏形的地方,将那边的先进技术带来,有了先进的技术,思想上的转变,还会远吗?
  无论如何,这样的封建制度时日太长,对于花国人,就是跪的时间太长。何苦来哉?
  叶梨说罢,将两个小孩子吓得不轻。
  姜永安和姜来烟思索了几日,却觉得母亲的话说得有道理——虽然他们并不觉得白手起家做那等逆反之事,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母亲不是说了吗?先赚钱!他们会以商人的身份游历天下,赚钱,收粮,收拢人才,等过些年时机到了,再论其他。
  而铜县老家,会有三个替身待在府中。他们原本就甚少待客,现在就开始生病,等过上三个月,外面的人就会习惯他们的久病。
  等病上个一年半载,再出来见客时,小孩子长得快,稍稍有变化,也是正常;叶梨的替身,则可以用化妆和疲惫掩盖过去。
  且他们毕竟是安阳侯府的人,这铜县老家的人,一般情况下,也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三人,这又可以糊弄过去。
  而叶梨近身侍候的人,对她极其忠心。她只道要带着孩子们出门转转,那些忠仆们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只是,她出门的时间,会很长很长就是了……
  三个月后,三辆低调的青色马车,悄悄地离开了铜县。
  铜县有相邻见了,也只以为是侯府家人有事情,安排人出门去了。
  殊不知里面坐着的就是侯府的三个主人。
  ——
  远在京城的姜永宁和姜飞鸾,自然也不知晓亲妈带着弟弟妹妹,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姜永宁将妻子祁莲写得一本《鉴证实录》给仔细修改了一番,最后换成了自己的名字,印成书,散给了很多名人官员,还送到了书院里去,更给自己曾经的同窗好友寄送了许多。
  然后就带着妻子,一路南行,希望能够踏遍这天下土地,记录下这天下各地的风景民宿、物价民生、地质动物等,待重回京城时,就能凭借这些功劳,重新踏足官场。
  姜永宁一走,姜飞鸾在大将军府中,艰难越发艰难,更有人不断挑衅于她。
  姜飞鸾忍无可忍之下,终于爆发,将大将军的两个妾室,直接打杀死了。
  老夫人和大将军问询时,姜飞鸾直接跪下,自请下堂,请大将军府,另聘佳妇。
  老夫人和大将军顿时噎住。
  姜飞鸾眼中含泪,却不肯落下,道:“我原也是后门千金,被家人宠着,爱着,护着,当初我肯嫁给大将军,也是因着大将军说了,会护着我,叫我嫁人后的日子,可以过的在家中时一样。可是、可是,我如今过得什么日子?只怕比那乡下的生不出儿子的媳妇,还要艰难!这种日子,我、我不想过了!”
  老夫人指着姜飞鸾就要破口大骂,大将军却赶在前头,强硬的将姜飞鸾扶了起来,温声道:“是我这些日子太忙,忽视你了。飞鸾,还请你原谅为夫,为夫日后,不会教你受这等委屈了。”
  姜飞鸾却是扭过头去,不肯理。
  直到大将军当着老夫人和众仆妇的面,对着姜飞鸾深深一揖,还许诺叫那些妾室通房、嫡子女和庶子女都给她道歉,她才不提合离一事。
  待到姜飞鸾回去了,老夫人才指着儿子骂道:“你怎的能对她一个妇道人家低声下气?还有我的孙儿们。莫说是嫡出的了,庶出的都比她高贵。就她那等名声,竟也敢在我面前大小声?竟也敢提管教我的孙儿们的事情?”
  大将军却是揉着眉心道:“母亲,家里男孩子便罢了,规矩错一些,将来低娶,也能娶到佳妇;可家里的几个姑娘……母亲,若是传出了她们不敬继母嫡母的名声,将来谁家敢要?”
  老夫人顿时一噎。
  大将军继续道:“且,儿子已经克死了三位妻子,若这一位也一心求去,将来……母亲,儿子便真的要顶着克妻的名声,做一辈子的鳏夫了。”
  克夫的名声不好,克妻的名声又哪里好了?大将军既克妻,那是否还命硬的会克旁人?比如他的友人,他的上官,重用他的皇帝?他是否会因着命硬,夺其他人的运道?
  世人多愚昧,只怕还真的会这样想。即便有不信这些的,也会因着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对大将军疏远。
  大将军霍明才,并不愿意鸳鸯失偶,亦不愿意名声太坏。更不想因此被其他人所忌惮。
  况他对于花朵一般年龄的妻子,心里也着实有几分爱怜,更怜惜她进府五年不得有孕,自然还是要偏着她一些的。
  大将军又劝了许久,这才离去。
  老夫人被儿子说得胸口跟堵着一口郁气似的,直到打小跟着她侍奉的嬷嬷劝道:“夫人既应了五年不能有孕,您还担心什么呢?难道真的要儿子和儿媳彻底离心离婚吗?真的离婚了,您又去哪里再寻个家世好的儿媳妇?老奴冷眼瞧着,大将军还是喜欢夫人的,您又是何苦?”
  老夫人心中其实也明白,她和儿媳妇,其实并不是仇人。她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真看不惯,少叫她来请安就是了。可、可想到自己年轻时候吃的那些苦头,就忍不住想要加诸在自己的儿媳妇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呢?”老夫人喃喃道,“我年轻时候,被折腾成了甚么样子,你也亲眼瞧见,亲自陪着我一起受罪的。怎的我现在只是稍稍施展……”
  那嬷嬷终于低低的道:“您忘了前头三位夫人了吗?”
  前头那三位夫人,说都是大将军克死的,倒也不尽然。大宅院深处,婆婆想要折磨媳妇,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尤其是这儿媳妇还是不喜说话告状的,这便更简单了。
  不打不骂,只叫她每天四更起,丈夫与妾室睡了再回;每天吃婆婆吃剩下的冷锅冷饭,还要谢婆婆赏赐;大冷天穿着婆婆给的轻薄衣衫,大热天穿着婆婆给的名贵的厚衣裳;
  一天到晚,站在婆婆身边侍奉,婆婆稍稍有个不舒服,就要上前哄着,孝敬着,不能有半刻功夫的闲暇;等夜里回去了,还有一堆账务要看,每天至多睡两个时辰,偶尔婆母难受,还要儿媳妇大半夜的跑去侍奉……
  这等日子过上个半年,谁能受得住?怀了孩子也非好事,因为怀了孩子,也可以坐在婆母旁边侍奉着,只是要时刻注意着,婆婆一与她说话,就立刻要站起来,还要看着丈夫夜夜与妾室通房同床,与婆婆一道用膳,吃上许多她不喜欢的不愿意多吃的东西……等要生孩子的时候,真心没几个能活得下来的。
  大将军初时并没怀疑过什么,但第三个儿媳妇的仆从里,有一个尤其忠心还不想陪葬的,硬是逃了出去,与三儿媳妇的娘家人说了这些,三儿媳妇的娘家人打上门来,大将军才开始有所怀疑,更是知道了一件事——孕妇肚子太大,并非好事。
  因为这样的孕妇容易难产,一旦难产,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只能保下一个,极少有能母子平安的。
  大将军这才想到了自己目前对媳妇的磋磨。这次会为姜飞鸾出头,也是不想再死妻子的意思。
  他在婉转告诫目前,他不想继续背着这个克妻的名头了。毕竟,那原本就不是他的错。
  老夫人不禁哭道:“他这是在怨我啊!我是他的娘,怎么会有害他的心思?我这都是为了他好,想要把儿媳妇调教好了,以后能对他就像我这个母亲对他一样的好啊。”
  嬷嬷:“……”那您希望大将军对妻子也像对亲娘一样“孝顺”吗?
  她这句话险些没憋住,幸而想起自己的主子是谁,才给硬生生的给咽回了肚子了,劝道:“您忘了,安阳侯夫人烈性,她的闺女,想来也是这般的。您只要不理她就行了,何苦再劳累自己去折腾她,惹得大将军不快,几个孙小姐将来没了好前程呢?”
  老夫人还是在哭,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然而姜飞鸾,依旧要在这大将军府里继续过日子。
  她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呆呆的仰头望天,回忆起当初娘与她说的,给她说的那门好亲事,家里有多少钱,那郎君绝不敢轻易纳妾,他们的院子便是个三进的院落,旁边就是一处梅林,甚美。因她喜欢鱼,第一进的院子里还挖了一个小池塘,里面有许多漂亮的鱼……
  而现在,偌大的将军府,她住的院子,只有一进,她自己只有三间房可用,贴身丫鬟们要好几个人一个房间,还有两个生了病,因为房间湿气太重。
  大将军府里也没有梅花,没有鱼,只有那据说好意头的牡丹和菊花而已。
  姜飞鸾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后悔。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眨眼就到了五年后。
  安阳侯府的夫人带着小儿子小女儿回乡后,再未回来,安阳侯府的世子留下一部可传世的书籍后,也再未回来。
  然而朝廷苛捐杂税,越来越多。今年更是天灾不断,先是北方大旱,再是南方洪涝,如今更有一城池感染了瘟疫,南方小朝廷直接道,那是因为如今的陛下得位不正,天谴之,闹得人心颇为不稳。
  姜飞鸾穿着一身红色的华裳,眉心紧锁,坐着马车行至一处热闹的门面前,不禁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瞧见是一处热闹的作坊开业,而那处作坊更是用琉璃做窗户,分外明亮。
  姜飞鸾不禁道:“这家作坊,好生大方。”
  就算是大将军府,也没这些钱买琉璃做窗户。
  她身边的丫头就笑:“夫人,那不是琉璃。是南面一个叶姓商人传来的,说是叫做玻璃。用它做窗户,可明亮了!把屋子里照的跟院子里似的。
  在南方时就颇受欢迎,不知卖了那许多钱,只是那位叶老板之前大约是没找好太强硬的靠山,不敢来京城,现下大约是有人护着了,才敢来京城里开作坊。”
  尔后掰着手指头羡慕道,“夫人,您瞧,就那一小扇玻璃,就是20两银子呢。也不知那叶老板,究竟赚了多少钱。”
  姜飞鸾愣了好一会,才道:“可是南方那位点石成金叶老板?”
  丫鬟猛点头:“就是她呀!听说,还是个女的咧!可会可会做生意了!之前奴婢还听人说,那一位是五年前开始做生意,现下应该将南方的三分之一的钱财都赚了,只怕现在,要来咱们北方赚钱啦!也不知是为何,同样是女子,她怎么这般厉害呢?”
  姜飞鸾随意点了点头,对什么叶老板,并不在意。乱世在即,就算赚了天下的钱财,没有兵,又有甚用?还不是当权者一句话,就要双手奉上?
  她在意的是,霍明才怎的还没有逆反之心?明明剧情里,这个时候,霍明才已经开始准备谋反了啊?
  完全不知道,在两年前,原本该由霍明才的人发现的一座金矿和一座铁矿,都已经被她亲妈给占据了。
  叶大佬:“……”这白给的外挂,为甚不要?
  因此即便霍明才面对如今的局势,蠢蠢欲动,却也,有心无力啊。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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