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韩灼不喜欢章佳家的人就是这样, 都太聪明了。上有一个章佳延年, 下有一个章佳纪年，都这样。
见他还在迟疑，章佳纪年兀自点了点头, “答案是肯定的。”
“……”
“她是你的病人？”
“是。”这个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章佳纪年脸色明显沉了许多。
他跟微姻姻分手六年，这六年虽然没有刻意接近她，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去在意。
知道她后来考上了电影学院，一直安安静静在学习，没有跟其他电影学院的学生一样，早早就出来接通告。
毕业后，也一直没见她有什么动作，直到她突然参加了《偶像top one》。
他让熊哥去接触节目，过来当导师。
之前，章佳纪年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在学校的时候明明有机会却不出道。
现在想来，估计是跟她的病情有关。
那她的病情是什么情况，跟他有关吗？还是？
章佳纪年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再抬起头的时候，并没有多探究，只是问韩灼，“她还好吗？”
韩灼面露惊奇，他以为章佳纪年会追根问底，没想到他关心的只有这个。
“她的情况稳定期都不长。这次还得观察。”作为医生，他选择实话实说。
“大约需要多久才会醒来？”
“短则半个小时，长则几个小时，都有可能。”
“那先在休息室里面等着，我让助理去安排。”
韩灼抬眸看他，听他又解释，“直接带她出去太招摇。今晚她刚得到冠军，外面蹲着太多狗仔想拍她们。”
“嗯。”
章佳纪年转身面向还愣着的简安和韩语昕。
“你们先去找小组导演，看看后续还有没有需要补拍什么？没有最好。如果有的话，跟小组导演解释下，姻姻过度劳累晕倒了，现在还在休息。”
作为队长，简安本能点头。
本想转身离开，没忍住又回来问章佳纪年，“老师，我现在觉得脑袋都是蒙的，姻姻有什么病吗？之前都没听她说起过啊。”
章佳纪年安抚她，“这件事之后再跟你们解释。先处理眼前的问题。”
说罢，还转头看了韩语昕一眼，“记得，姻姻是过度劳累晕倒的。”
两个小女生平日里本就怕他，见他如此严肃，纷纷点头。而后听话地转身出去找小组导演。
林小河看到她们，着急问：“有没有看到我们家年哥啊？我们还有个通告要去，他突然不见了！”
简安指了指她们的休息室，“在里面。”
林小河脚底生风直接跑了进去。
站在原地的简安和韩语昕顿了下，“本来还想提醒他，现在章佳老师有点可怕。”
韩语昕：“好惨的林小河，估计一秒钟就被骂出来了。”
果然，林小河推开门，大嚷着：“哎呦我的年哥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还要去录音棚你忘记了吗？赶紧走了。”
章佳纪年看都没看他，“不去，出去。”
“啊？？？嗯？？？？”
“我说了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林小河看到章佳纪年那比黑炭还要可怕的脸，吓到什么都没敢说，直接溜走了。
关上门，看到还在望着这边的简安和韩语昕，嗔怪：“你们太不讲义气了，知道我们家年哥在生气，怎么不跟我说下。”
韩语昕默默说：“我们想提醒你来着，你跑太快了……”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大冰棍会冻死人的。”
“那你们通告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呗。年哥都那样了，就算熊哥来了都没用。”
三人特别“姐妹好”地手牵手走了。
休息室里。
韩灼看着拖了张椅子在沙发边坐下的章佳纪年，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打算就这么坐着等她醒过来？”
章佳纪年正襟危坐，眼神一直挂在微姻姻脸上，“嗯”了一声后，依旧认真看着人。
韩灼都没忍住了，“你不问问我她怎么会生病？”
“你是医生，有你的职业操守，不可能随意乱说。问了也没用。”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看在你是我未来姐夫，也是微姻姻前男友的份上，我会大发慈悲告诉你。”
章佳纪年终于转过头看他，“姻姻跟你说过，我跟她的关系。”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韩灼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不是太爽地在对面的木椅坐下，不想再理人。
章佳纪年也不在意，只面无表情看着微姻姻。
谁都没注意到，他的眼眸里有波光闪动，像是溺着一片星河。
在那片星河里，住着一个叫微姻姻的女孩。
*
微姻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变成了那个勇敢的自己，站在舞台中央，征服了整个世界。
这样的梦总是让她不想醒来。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孩啊，他不在这里，所以她不敢陷在里面，只能不停地告诫自己，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她推开了微雪，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跟前那张略带紧张的脸庞，愣了好一会儿，她豁然起身。
起得急了，不小心踢到受伤的腿，疼得她倒吸了口气。
眼见着原本躺着的女人突然醒来，高速度完成这一些列动作，章佳纪年伸手扶住她，“还好吗？”
他抓着毛毯垫在她的脚下，嘱咐她：“脚伤还没康复，动作别太大，容易扯到。”
微姻姻眨了眨眼睛，思考了片刻，才想起微雪以她的身份参加了总决赛，还获得了冠军。
心中很是惊诧，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韩灼走了过来，“姻姻。”一句话将她精神都唤回来。
她抬起头，睫毛颤了颤，声音很轻，“她又来了。”
“我知道。”韩灼回答。
微姻姻觉得手脚冰凉，缩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状态不稳定，暂时做不了什么。
章佳纪年叫来林小河去通知简安和韩语昕，让她们打掩护去跟小组导演交代下情况，打算让微姻姻直接离开。
比赛是直播的形式，录制完毕后，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九位选手们今天就可以从选手别墅中搬出去。
小组导演听了微姻姻的情况，特意跑过来慰问了下，告诉她可以走了。
还嘱咐，因为她们是冠军，之后会有人联系她们签约，让她注意要接电话等等。
简安和韩语昕还得回选手别墅收拾东西，不好直接离开。
章佳纪年可是圈内顶级流量，他今晚要敢带着微姻姻直接从电视台大楼离开，明天肯定又会有类似“恋情曝光”的八卦新闻。
最终，还是由韩灼带着微姻姻离开电视台。
他们去了地下停车场不久，章佳纪年和林小河就下来了。
上了保姆车后，章佳纪年直接吩咐，“跟着韩灼的车。”
司机是跟了章佳纪年十几年的，偶尔也会出入章佳老宅，对于韩灼倒是不陌生。
他回了声“是”，便稳稳开着车，跟上去了。
韩灼边开车边接着微就礼的电话。
“我妹怎么样？醒过来了吗？现在坐你边上的是微雪还是姻姻？”
韩灼双手握着方向盘，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身上有着一股稳重的气息。
“是姻姻，她醒过来了。电视台安全，我先带她去我的办公室。你爸妈刚打了电话，说要去电视台接她，我也让他们转道到我公司去了。”
微就礼叹了口气，“我爸那人就是嘴硬心软，其实最担心我妹。行吧，那麻烦你先照看她一下。”
“不客气。费用记得打到我卡上就行。老同学给你算个五折，一小时三千。”
“……韩灼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你缺我这点钱吗你！”
“钱记得打。具体等你回来再说，先这样。”
说罢，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稍微侧过眸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微姻姻，开口：“说一说你的状态。”
本歪着头看窗外的人动了下，“跟之前差不多，醒来的时候，会有隐约的记忆，并不真切，可是大抵都知道。”
“身体还是会觉得疲惫？”
“嗯，就是那种陷在水里的无力感，感觉连手臂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人的精力都有限，一副身躯要容下两个人格，精神负重大，感觉疲惫是正常的。另外这也是你心理的一个反应。”
害怕另一个人格，拼命想把人摁在心底最深处。
这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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