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儿能行,女人家说话,男人可不能听。”牛大婶咯咯地笑,弄得陆药生都有些不好意思。
“二丫,你先跟你婶子说说话,我去你把这个柜子给你小姑家送去。”陆药生找了个借口出去。
等到陆药生出去关了门,牛大婶才开始絮絮叨叨跟陆晓夕话家常。
左不过就是吹嘘她家大牛如何如何。
牛大成成绩在班里能排前十,考了个西北军医大,可把牛大婶得意坏了。
陆晓夕也是功力深厚,一边被牛大婶魔音灌耳,还能一边在脑子里温习今天看的数学笔记。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环境纷乱到一定程度,突然就能特别专心,比在安静的房间里看书更加专心。
原本看不懂的地方,这次专心思考,居然懂了!
她这个年代,老师和家长的口头禅都是: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偏生数理化对女生来说,难度相对更大。
尤其是陆晓夕,看到数理化就像是看到天文符号。
说起来,她初中成绩还挺好的,中考还考了他们镇中学的第二名。
怎么到了高中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说到底,还是学习方法不对,加上没有自信。
数理化这东西,靠死记硬背是不行,重要的还是理解。
只要理解了一个点,举一反三,后面的很多东西都能想明白。
她一开始就没跟上,后面就越落越后面,越来越自卑,越来越害怕,越怕越排斥,就越学不好。
第17章 好丈夫还是好爹
牛大婶跟镇上很多同龄婶子很像,喜欢拉家常,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根本不管这事她是不是说了第九遍,也不管你有没有听。
反正牛大婶说她的,陆晓夕发呆想她的数学。
两人聊得很热络的样子。
直到牛大婶又问了一句:
“二丫,你觉得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
“呦,还害羞呢。”牛大婶咯咯笑得像个老母鸡。
你说什么?我没听啊!
“我就说吗,你跟我们家大牛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没感情。我早就把你当儿媳妇了。”
“牛大婶,这话不能乱说,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陆晓夕拉下了脸。
“我懂,我都懂,大婶也年轻过。当年我和大牛他爹,就是在苞米地里……”牛大婶开始忆苦思甜。
关于苞米地里一吻定情这个桥段,牛大婶已经在陆晓夕面前念叨了至少十遍,好像整个镇上没人不知道她这个秘密。
“二丫啊,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女人啊,有没有本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找对男人。
你看我家大牛,已经考上了西北军医大,以后肯定会留在部队里当军医,说不定还能混个军官。
你要是嫁给大牛,哪儿还用像现在这样苦哈哈地学习。”
“婶子您说的都对。”陆晓夕脸上挂着微笑。
没等牛大婶反应过来,又补了句:“其实有个好爹更重要。”
“我苦命的娃呦,你那老子除了败家,还有啥出息。”牛大婶安慰了陆晓夕一句。
“不啊,我爸没读过大学,也受到部队的邀请当军医了,以后我就靠我爸了。
我爸是实打实的医术,这些东西学校里学不到。等牛大成四年后毕业,医术肯定比不上我爸这个老资格,他说不定还得在我爸手底下干活呢。”
牛大婶笑不出来了,关于部队上的人找到陆家,镇上是有点风声。
但陆家父女比较低调,除了跟她家关系很好的小姑姑陆桂珍,还没人知道军医的事。
冷不丁被陆晓夕说出来,牛大婶都觉得没脸了。
她是来显摆的,怎么反被人家倒打一钉耙。
一想到自己最骄傲的儿子,辛辛苦苦读书十二年,高考好不容易考到军医大,以后能当上军医,却跟陆晓夕他爸这个老瘪三是一个水平。
想想就不痛快!
牛大婶脸色有点不好看,还是不忘了忽悠陆晓夕:
“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后你爸和俺家大牛两个人赚钱,你负责生孩子享福就行了。”
陆晓夕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故意不开口接话。
牛大婶只管自己说:
“我听娟子说,你想跟她去南州打工。你听婶子一句话,别在外面学坏了乱花钱,多余的钱都寄回来给你大成哥读书用。
等你大成哥大学毕业,婶子就让他娶你。他要是敢对不起你,婶子给你做主!”
对,婶子给你做主,让你忍气吞声一让再让!前世的牛大婶,就是这样给陆晓夕做主的。
“我又不是他妈,为啥要养他?”陆晓夕不客气地怼回去。
牛大婶也愣了一下。
陆晓夕一向最乖巧听话,尤其听她的。今天怎么这么说话了?有点不适应!
“二丫,你别怪婶子多嘴,我也是为了你好。”
“那这样,婶子啊,我掐指一算,大婶您家今年有血光之灾。为了你全家好,不如把你家的钱都给我,破财消灾吗。”陆晓夕笑眯眯地表示。
“你当我傻啊?我的钱凭啥给你?”牛大婶气得跳脚。
“你当我比你还傻吗?我的钱又凭啥给你?”陆晓夕笑眯眯地怼回去。
第18章 谢谢你
牛大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陆家的,回到家之后猛灌了一大壶凉开水,就开始数落牛大成。
牛大成倒是个好脾气,被数落了半天都不回嘴。
等听说陆老爹被部队的人请去当军医,牛大成眼睛突然亮了,恨恨地表示:
“原来陆晓夕也不是个好东西,出卖皮肉帮她爹谋前程。”
“你说啥啊?”牛大婶一下就来了精神。
牛大成把陆晓夕和顾瑀的事说了出来,在牛大成看来,陆晓夕绝对是喜欢他没错。
陆晓夕之所以变心去喜欢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当兵的能帮到他们。肯定是这样。
顾瑀第二次穿军装到陆家药铺,牛大成也远远地看到,就是没进去。所以他知道顾瑀是军人,只是他没挂杠杠,不知道什么军衔。
“咯咯咯。”牛大婶突然笑起来:
“原来陆桂英那个贱嘴巴说的是真的,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生什么样的女儿,没想到二丫这么小就偷人。”
“她说什么了?”牛大成脸色很不好看。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跟她妈一样,跟个男人在房间里光溜溜地被人看到了。”谣言这东西,传多了味道总会越变越离谱。
“我找她去!”牛大成真的火了。
……
牛大成强忍着怒气,第二天中午就冲到药铺找陆晓夕。
药铺门口停着一辆大摩托,一想就知道是那个男人的,牛大成气就不打一处来。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锁着门!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锁着门在房间里能干出什么好事?
牛大成气得不断敲门。
最近陆晓夕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被她二姑撞破尴尬之后,每次给顾瑀针灸的时候,药铺门都会上锁。
这几天她们父女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药铺外面已经挂上了停业和铺面招租的信息,锁门也是正常。
陆晓夕的针灸刚结束,正不紧不慢地帮顾瑀取针。
顾瑀也没吱声。
门外邦邦邦的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好了,你穿上衣服吧。”陆晓夕只当没听见。
顾瑀今天穿了件套头的迷彩t恤,配一条迷彩裤。
扎针部位是肩膀,只需要脱了t恤,穿起来倒是很快。
“不去开门?”
“不急。”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淡定。”
“习惯就好了。”
陆晓夕跟顾瑀闲聊了两句,才不紧不慢地给针消毒、自己也洗了个手,顺便给顾瑀倒了一杯茶,方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传来牛大成的咆哮声:
“陆晓夕!你在里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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