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众妃照例参见钟后。钟后便提起王星儿病重的事。众妃见水清不到,钟后又说起,凌水清之兄真远因为潘易之事,辞了官隐遁。今岁头上听说过江游历,却再寻不见人影。凌国公奏了朝廷,又派了多人去找寻不着。老人家一气之下,竟至归天。凌水清因国公新丧,皇上赐了经被等物,着文小何领着水清回府颁赐。
李贤妃玉涴因其父李建勋的病忧心不已,才说起要到沉星宫探看王氏,顺道见驾请准回家。
谁知听了贤妃的话,冯美人怒道:“王星儿这个贱人是愈发不安分了,大晚上诈病诓走圣驾,实在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钟后肃然低叱冯美人:“你是在为自个儿不平吧。眼见王修容已是垂危之象,她位在你上,又比你早随驾多年,你怎敢如此!”
冯曼曼不忿,冷嘲热讽道:“娘娘心中,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冲凝烟暗想,冯延巳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却有个这么口没遮拦的妹妹,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想到此,冲凝烟红了脸嗔怒道:“放肆!竟敢这般无礼,罚你半年月俸,自是该当的!”
钟后抬眸看看众妃,李玉涴、陆紊加上自己,年纪较大,姿色也不济了。再有就是陈盏花,整天苦着脸不见笑意,自己若是男子,也不喜她。冯曼曼堪称绝色,年纪又轻,人又活泼,怪道招人喜欢。钟后啜了一口茶道:“冯妹妹也莫要恼了。宫中这么些人,若不立个章法,本宫怎样服众啊。”
冯曼曼道:“妾妃不与娘娘生气,只是现下,皇上的心,怕不在宫里姐妹的身上了。臣妾听说,昨儿个那耿氏,还跟到了沉星宫呢。”
钟后道:“这话太酸。妹妹如有本事,也带了那修元丹去救王修容的病啊。”
冯曼曼极是委屈,大力搁了手炉,道:“自打他向先帝荐了三个道人来,陪着我们的日子,怕是弯着指头就能数出来吧。”
陈盏花本来坐着不说话,听了这句便微露笑意道:“多情即是无情,冯妹妹偏偏耐不住性子。”
陆紊苦笑一下,道:“我们这里,也就冯妹妹还能抱怨一下了,若不是那是在那道人的燕云馆里见驾一面,我快连皇上是黑是白都分不出来了!”
钟后道:“既然大家都想见皇上,今晚便都到沉星宫去吧。”
陈盏花拨了拨腕上的佛珠,淡幽幽地道:“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在佛堂读经好了。”
钟凝烟眸光一暗:“随你。”
就这么着,钟后决定晚上领众妃去沉星宫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