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菀笙双颊通红,但呼吸却很平稳,不像是晕过去的,倒似睡着了一般。
宇莫璃此刻皱眉站在半坐在浴桶里的沈菀笙身边,这种情况,自然也不能喊铃兰她们进来伺候。
虽然两人已有婚约,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沈菀笙的名节。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闭上眼睛从背后将沈菀笙扶起,因闭着眼睛,双手便不小心触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宇莫璃惊得一下子松开了手,顿时心如撞鹿,面如火烧般,他自然知道那里是不能随意乱碰的。
可是,自己是不小心碰触到的,况且……她又不知道……
若是桶没那么高,他自然是可以双手将她打横抱出来,可是桶太高,根本无法将她打横抱出来,只能想别的办法。
宇莫璃便松手不敢再去扶她上半身,想了想,又将手伸进桶里去托她的腰部。
沈菀笙身材极好,腰身纤细。
他摸到她的纤腰,果真是不盈一握,皮肤光滑细腻,甚至没有一丝赘肉。
宇莫璃屏气凝神,打消心中杂念,“哗啦”一声将她腰身扶着慢慢提了起来。
才刚提了一半,就感觉双手突然一滑,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去看,入目是女子光滑的后背,而背上……
宇莫璃目瞪口呆,她原本光滑无暇的后背上,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地图图案。
但也只是转瞬间,那地图离开了热水桶,颜色便渐渐淡了下去,直到最后不见踪影,沈菀笙后背恢复光滑如初。
“难道这便是地图?”
宇莫璃眉头紧紧蹙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的暧昧和羞赧全部一扫而空,反而心中只剩下疑问和不解。
但他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双手将沈菀笙托出水面,又将她打横抱起,抬起双眸不去看她身子,快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下,又用帕子帮她擦干身子,拉开薄薄的被子替她盖在身上。
然后摸摸她的鼻息,确认她无后事,才坐在床边面色复杂看着她熟睡的脸庞。
这几日终究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她变成了这副样子?
为何那地图会被沈远纹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那地图又为何在热水中才能显现出来?
带着这些疑问,他着实感到事情渐渐变得棘手起来。
原本想着等两人成亲后,将那地图要来,交给无名和白慕然,换取到解药,自己服用解药后可以解除体内剩余的毒素,而沈菀笙也不会再被人追杀。
可如今看来,这地图他根本无法交出去,解药自然也拿不到,自己的努力到头来一切都只是枉然。
宇莫璃面色变得沮丧起来。
但他也不敢在沈菀笙的闺房中多耽搁,又低头看一眼沈菀笙,见她手露在被子外面,便捏起她的手腕准备放到被子里。
突然他眉头一蹙,目光直射向沈菀笙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镯子上。
只见那是个琥珀镯子,这种镯子并不常见,他捏着沈菀笙的手腕,仔细打量那手镯,发现手镯里面竟似有水在流动,隐隐还能看见有只小虫子。
宇莫璃眉头蹙得更紧些,正想将手镯摘下来仔细看看,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眼看着是有人要进来了。
他忙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打开窗扇悄无声息翻了出去。
刚在窗外落定,便听见丫鬟推门进来的声音。
铃兰推门进屋后,没听见有水声,便知道小姐已经洗完澡了,她走到屏风后面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满地都是水渍,还有些纷乱的脚印,沈菀笙却不在水桶附近,铃兰有些慌张。
沿着水渍脚印走到床边,见自家小姐正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铃兰以为是小姐自己走过来的。
又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担心她会被湿气侵入身体,忙俯下身子轻轻呼唤道:“小姐,小姐,快醒醒!奴婢帮您擦干头发再睡!”
可是叫了半晌,沈菀笙还是没醒过来,铃兰急了,便去摇她。
“这是怎么了?”
紫藤听见动静也进屋来看,见铃兰急切的样子,忙上前摸了摸小姐的鼻息,一切都正常,可就是叫不醒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铃兰懊恼道:“最近也不知道小姐怎么回事,总是无缘无故犯困,我本来以为是天气热了犯困的,但是这两日却越发严重,现在竟然叫不醒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紫藤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不如明儿请个大夫来给小姐瞧瞧吧!……”
“这是怎么了?”
两人正说着,沈菀笙悠悠醒转过来,一睁眼看见两个丫鬟都在床边围着自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铃兰和紫藤面面相觑,铃兰忙道:“无事,奴婢进门见小姐已经躺在床上了,奴婢怕小姐湿着头发睡觉会引起头疼之症,所以才想叫醒小姐好给小姐擦头发的!”
沈菀笙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我是什么时候走到床上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铃兰和紫藤又对看了一眼,紫藤忙道:“小姐快起来擦干头发再睡,明日奴婢去外面找个大夫来给小姐瞧瞧,看看最近这究竟是怎么了!”
躲在窗下的宇莫璃听着里面的对话,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他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这丫头怎么身边总有些对她不怀好意之人,看来需得快些娶她进门,好好护着她才行。
又听见里面传出些悉悉索索的摩擦声,猜测该是两个丫鬟在帮她擦头发,于是便悄悄起身,跳墙离去了。
回到卫国公府,宇莫璃立刻叫来卷帘,也不言语,只冷冷看着他。
卷帘被看得浑身发毛,不明白自己这究竟是哪里惹到主子了,也不敢说话,只低头垂手惴惴不安站在屋子中间。
宇莫璃浑身散发出威压,眯眼看了卷帘半晌,方缓缓逼问道:“我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做得怎样了?”
卷帘心中一惊,主子交待他做的事很多,这究竟问的是哪一样啊!
他想了想挠挠头皮不安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那边现在暂时没有动静!”
然后看一眼宇莫璃,见他身上冷意不仅丝毫未减,甚至还更浓烈了些。
忙又低头道:“太子自那日让人玷污了魏小姐后,暂时也没有动静……”
说完,感觉自己头顶的压力依旧还在,也不敢抬头,小肚子倒先打起颤来。
主子今日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他傍晚前出了大理寺,去了……去了……去了魏府!
卷帘灵机一动:“至于沈小姐那边,魏小姐因着失贞的事情,倒没有去找沈小姐的麻烦,最近几日若云小姐到她们府中去得频繁,前两日还送给沈小姐一个手镯……”
“那你为何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宇莫璃身上戾气未散,还没等卷帘说完话,便怒气冲冲问道。
“……是……属下、属下失误了!”
卷帘不知道主子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不由害怕起来,果然关于沈小姐的事情都无小事。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查查若云和她的姨娘,是个什么来头!”
宇莫璃语调冰冷,眸光更是幽深了几分。
卷帘忙领命出去了。
宇莫璃在屋里皱着眉头来回踱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忙命人进来给他换了身衣服,匆匆向扶怀的如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