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伤心,我这……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宇莫璃轻轻道,想要起身帮她拭泪,却又牵动伤口,疼得“哎呀”一声。
沈菀笙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口,也顾不得擦泪,忙起身帮他将弄脏了的衣服脱下来,又细细重新清洗了伤口,将药依旧撒上去,再把伤口包扎好。
收拾完伤口,宇莫璃这才将在蜀国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听到宇莫璃说那老蜀王竟有可能是他外祖父时,沈菀笙惊得瞪大了眼,又听他说扶怀的身份存疑,需要她画一幅扶怀的肖像请老蜀王辨认,更是惊讶不已。
“如此说来,老蜀王和他的义女都来了此处?”沈菀笙好奇问。
“嗯!应该在这客栈里,我暂时还没有见到!”宇莫璃老实答道。
“那蜀国那边又该怎么办?”
“只能攻过去,虽然我们只有五千兵马,想要打败蜀王的三万兵马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宇莫璃眉头微蹙,只有五千兵马,还没有后援粮草,不可谓不冒险。
“夫君,咱们不是只有五千兵马,为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沈菀笙轻轻咬了咬下唇,正要将卫青投诚的事情告诉他,谁知宇莫璃却愣怔看向她,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的腹部。
忽然开口道:“什么好消息?……莫非你有身孕了?”
沈菀笙乍听此言怔了怔,随即羞得满面通红,扭过头去啐他道:“呸!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身孕了?”
“还没有吗?那我得继续努力才行!”宇莫璃若有所思。
这一下沈菀笙羞得坐不住了,起身欲走,被宇莫璃一把扣住手腕:“都成亲了,还这么害羞?”
“你……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沈菀笙哪里被他这样戏弄过,感觉若是有个地缝就立刻钻进去了。
“……对了,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若不是怀了身孕,那还有什么好消息?”
他这才想起来,沈菀笙方才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强压住内心的羞怯,沈菀笙坐在床边抿抿唇道:“我昨儿个被人掳走后,才知道那掳我的人是此处的山贼!”
“山贼?他们没有伤着你吧?”
宇莫璃忙上下打量她一番,没见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松了口气。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却说动那山贼来投靠在你麾下了!”
沈菀笙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朱唇轻启,唇角微微翘起,两个浅浅的酒窝里,隐含着笑意,很是撩人心怀。
“真的?”
宇莫璃正沉醉在她的美貌中不能自拔,冷不丁听她说有人来投诚,顿时对她的话也多了几分兴味。
“嗯!我这就去叫送我来的那人进来,他身上有大当家的亲笔写的书信!”
沈菀笙说着站起身,要去外面叫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宇莫璃手中握着,便轻轻甩了甩,示意他放开。
宇莫璃原本见到美貌娇妻,心中生出些旖旎的心思,但眼下一听说事关重大,顿时心中已经分出了轻重缓急,儿女心思只得往后压一压,先做正事要紧。
他缓缓松开手,目送娇妻背影走到门外。
“世子妃!”
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跪在沈菀笙脚下,倒是将她吓得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是紫藤来了。
“紫藤,你快起来,你看我没事!”
她忙伸手去拉紫藤,但紫藤死死跪在她脚下,哭得悲悲切切:“世子妃,都是奴婢没用!早知道奴婢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世子妃从那些人手里救出来!世子妃惩罚奴婢吧!”
沈菀笙无奈摇头苦笑,轻声道:“紫藤,我没事,你快些起来,这事情不怪你,你不用求我原谅!”
紫藤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看了她一眼:“可是奴婢……奴婢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奴婢……”
“紫藤,这件事情不怪你,与你无关的事情不需要你认错,记住了吗?”
沈菀笙盯着紫藤的眼睛,语重心长道。
“嗯……奴婢,奴婢记住了!”
紫藤这才站起身子,破涕为笑。
沈菀笙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荷香:“你去将送我们回来的那人叫来见将军。”
荷香福了福身,转头去叫了。
紫藤又小声道:“睿嬷嬷也急得跟什么似的,得知世子妃回来了,已经来门口转悠了好几回都没见到世子妃的面,此刻去厨房帮世子煎药去了!”
“我知道了!你去跟睿嬷嬷说我没事,照顾完世子,我自会去看她,让她放心!”
睿嬷嬷跟了沈菀笙十几年,是个什么性子她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只怕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过眼下的事情重要,暂时还顾不得她。
不多时,荷香领着一个汉子走过来,沈菀笙冲他点点头:“将军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不过昨夜他在蜀国被人所伤,此刻人躺在床上。”
说话间,两人走进屋里,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沈菀笙将他带到床前,见宇莫璃虽面色苍白,双目却奕奕有神,便向他点点头,转身出门去了。
她缓缓走到小厨房中,见睿嬷嬷正坐在小泥炉旁守着药罐默默垂泪。
“睿嬷嬷!”
沈菀笙轻轻叫了一声。
睿嬷嬷惊愕回头,只见心心念念的小姐正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立刻哽咽地叫了声:“小姐!”
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菀笙安慰了她一阵,俯身看了看药罐,皱眉道:“这药汤的味道好难闻!”
睿嬷嬷温和一笑:“小……世子妃自小不喜欢喝药,自是觉得味道不好,良药虽苦口,但关键时刻能救命却是真的!”
当下将那药分成两碗,端起其中一碗道:“这碗是给世子爷的,那一碗留给白副将,老奴这就给他送去!”
沈菀笙想起宇莫璃还在与山寨来的人说话,忙拦住她道:“这药刚熬出来,甚是烫,放在这里晾一会儿,先给白副将送去吧!”
睿嬷嬷自是答应,忙端起另一碗,听见沈菀笙又道:“我也去瞧瞧白副将,回来还没来得及看他呢!他的伤重不重?”
两人说着话,转身朝屋外走去,却没注意厨房门口有一抹月白的纤细人影一闪而过。
白慕然虽然伤得没有宇莫璃那么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伤口也已经被包扎好了,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睿嬷嬷敲了敲门,半晌屋里无人回应,便索性推门进去,见白慕然在床上睡得正香,就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叫醒他。
沈菀笙却毫不在意,径直走过去扯扯白慕然的衣袖道:“白副将,白副将,起来喝药啦!”
白慕然只听得耳旁一阵呱噪,被吵得睁开眼一看,面前一张明媚的脸正笑盈盈看着他。
白慕然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你……你怎么来了?”
“本世子妃怎得不能来?自然是来探望探望白副将了!……还有,送药!”
说着,沈菀笙回头望了望睿嬷嬷。
白慕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眉眼低垂的和蔼少妇正站在她身后,不是睿嬷嬷又是谁?
睿嬷嬷本来年纪便不大,又显得年轻,只是喜欢穿一些老年人常穿的青色衫子,又口口声声自称老奴,所以让人觉得她年纪大罢了。
不过白慕然倒是觉得睿嬷嬷那样自然而然的性子甚好,虽不及小姑娘般柔媚甜美,却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魅力,只是旁人不懂得欣赏罢了。
沈菀笙瞧着愣愣看向睿嬷嬷的白慕然,奇怪道:“咦?白副将,你在看什么呢?”
沈菀笙:你才有身孕了,你们全家都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