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柔听念念比比划划磕磕绊绊的叙述,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禁后怕起来,要是没有那个消防栓,说不定年年就……
唐以念傻兮兮的笑了摇着头,“玲姐做啦。”
说起吃的,纪柔这才想起身边的蛋挞,再回头一看,顾绍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她心里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最好的朋友,偏偏水火不相容。
“柔姐姐,是什么?”
“额,是蛋挞,绍培说你以前最爱吃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打开盒子,随即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唐以念:“你现在可以吃东西吗?”
唐以念连连点头,生怕晚了蛋挞就飞了。
纪柔还是不放心,给司林慕和玲姐打了电话,再三询问下,这才放心的递给她一个。
这种蛋挞是牛油皮蛋挞,外皮吃起来带着一股牛油香,和曲奇饼干类似。
唐以念拿起一个轻轻放进口中,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那是每次被欺负完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顾绍培站在外面,透过窗户看着唐以念吃着蛋挞满足的神情,心里的愧疚和亏欠总算少了些。
“没想到顾总深夜还有听人墙角的习惯。”
突然响起的嘲讽的声就在他的身后,在这夜深人静的医院中,多了一丝的恐怖的气息。
顾绍培吓了一跳,心里那点旖旎的情感瞬间烟消云散,一回头,司林慕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边。
“司总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看清来人,他压低声音愤怒的低吼着。
司林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蹭着他的肩膀,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彻底无视他。
顾绍培:……有被冒犯到。
“叔叔?!”
唐以念和纪柔正聊得开心,就见司林慕走了进来,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这是集团又有问题了?
“司总。”
纪柔见他进来,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才惊觉时间已经太晚了,只能和唐以念告别,明天再来看她。
她一走,就没人陪唐以念聊天了,有点舍不得让她走,拽着她的胳膊就不想撒手。
“念念,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唐以念听到他的话,只能放手,满脸不舍的让她离开。
纪柔看着病床上的小人惨兮兮的样子,真恨不得留在这里陪她,可瞥了眼正在拿碗给唐以念盛粥的司林慕,直接捏碎了自己的想法,她要是留下来,只怕司林慕光用身上的冷气,就能把自己冻死了。
保命要紧。
“再见念念,明天再来看你哈。”
纪柔极其敷衍的关上病房门,拉着一旁的顾绍培走进了电梯里。
“叔叔怎么过来了?”
他要不来,还能让纪柔多陪陪自己,在唐以念的心里,此刻的司林慕俨然就是棒打鸳鸯拆散她和纪柔的狠心父母。
“玲姐老家那边出了些急事,这两天都不能过来陪你。”
玲姐老家?
唐以念机械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粥,正要往嘴里送,脑海中灵光一闪,急急的脱口问出:“玲姐不是和那边没有牵连了?”
不会是已经大半辈子没见过、没联系的前夫找到她了吧?!
司林慕眉间一挑,念念这语气怎么和原来不大一样了?
看着她脸上焦急的神色,他掩下疑惑,自然而然的坐在她的病床边,拿着湿润的毛巾给她擦着手:“嗯,事情比较棘手,你先安心养病,不要让她担心知道吗?”
唐以念丧气的点头应下,转念一想也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又能有什么能力保护其他人呢?
“念念,你恨吗?”
耳边传来司林慕似是无意的话,她听到后一愣,双眼下意识的看向他给自己擦着的手,恨吗?
这个问题应该问问唐以念,从小那么被对待,就因为她傻,就应该吗?
她死前应该是怨恨的吧?这个世界对她一丝善意都没有。
可她呢?好像遇上了司林慕后,她虽然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可他却始终在她身边。
她的手握住司林慕的手渐渐收紧,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气息,她不想放手。
司林慕抬头看向她,却见她盯着两人合十的手,淡淡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恨这个世界,但她想给唐以念出气,原来欺负过她的人,她都要还回来。
“念念想揍他们!”
司林慕一脸宠溺的看着唐以念说这话时,气鼓鼓的小脸,淡淡一笑,“好,叔叔帮你。”
医院楼下,纪柔看着身旁一脸怒气的顾绍培表示十分无奈,她也没想到,两个商场上的堂堂总裁,竟然会这么幼稚,一个吓唬人,一个怂的只敢愤愤的坐在车上骂着。
“好了,老公,不要生气了,咱不害怕啊。”
她都快哄了半个小时了,司林慕这一吓可把她老公吓得不轻啊。
“谁害怕了!”
顾绍培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车里的灯都打开,这才安静下来。
车子发动的瞬间,他小声的说了句:“我只是怕司林慕有一天会对她不好。”
“不会的。”
纪柔听到他的话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司总虽然面上冷冰冰的,可只要在念念的身边,他的目光就像是钉在了她的身上一样,跑都跑不了。”
正说着,她将车窗降下来一半,冲着外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不出意外的打了个冷颤,“今年的冬天真的太冷了啊。”
她的话像是打开了顾绍培记忆的闸门,曾经早已经忘记的回忆像雪花一样纷纷袭来。
记忆中有一年冬天特别冷,顾绍培正值年少叛逆期恰逢学校放寒假的时候,前一天一场罕见的大雪席卷了这座城市,他不顾管家和佣人在身后的追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就和同学去了足球场踢球。
唐以念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带着一顶红色毛线的帽子,尖尖上一颗圆圆的毛球,远远地看着像个圆滚滚的雪人,其实像个胶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虽然反感她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后,但除了自己她好像都没有朋友,只要乖乖在他身后跟着,不捣蛋,他也是没说过什么。
那天真的是格外的冷,刚玩了一会儿,他就已经冻得直打喷嚏了。
“哥哥,哥哥穿。”
坐在足球场上面的唐以念见他冻得耳朵通红,迈着小碎步跑到他的面前,将自己的手套和围巾摘下来给他。
看着粉嫩嫩的手套,顾绍培只觉得太娘了,本能的抗拒,不耐烦的推开她,转头接着踢球。
可唐以念却真的怕他生病,跟着他在场外跑了起来,一张小脸冻得通红,见他停下就像冲过去给他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