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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了一会儿,粉丝纷纷发现她不对劲。
  【宝贝,你和我讲衬衫搭配,干嘛拿副墨镜?】
  【宝贝,你胳膊上怎么贴了创可贴,受伤了吗?】
  【怎么感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生病了吗?】
  看着弹幕上不断弹出来关心的话语,夏娆心中一暖,笑得比太阳花还灿烂。
  “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啦。”
  【啊啊啊,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直播啦。我们等两天也可以!】
  【听说你过两天要去《时尚》的年终盛典,我已经买了票,到时候去看你。】
  【对对对,我也买了粉丝票。你早点休息,我们现场见。】
  夏娆第一次体会到当艺人的幸福,就好像突然多出了很多朋友。
  弹幕上吵着让她早些休息,夏娆无奈,只能答应她们,说晚安后,点了退出直播,去洗澡。
  弹幕上——
  【这个傻孩子,是不是把关闭直播点成最小化了?】
  【哈哈哈,人呢人呢?她没有关掉,直接走了吗?】
  【她是想让我们欣赏她的衣帽间吗?哈哈哈】
  夏娆不在,弹幕却聊得火热。
  程让下了飞机,坐在回家的车上,全程盯着夏娆的直播。
  看她始终心不在焉的模样,程让更着急了。
  突然,直播画面里,不远处的衣柜被推开,从里面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直播的视角有限,只能看到半截身子从衣柜里爬出来,紧接着便出镜了。可从那人的身形,依稀可辨得那是一个男人。
  聊得正热火朝天的弹幕,顿时爆炸了。
  【刚才衣柜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我艹,我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
  【什么情况?衣柜里怎么躲的还有人?这人是谁?】
  看到这一幕的程让,瞳孔猛然骤缩,俊美的脸在车窗外不断流转的光影下显得异常阴鸷。
  仿佛浑身的毛孔全部张开,每一个角落都填满紧张。
  “吴海,开快点,再快点!”
  “哦...”
  察觉到后座上的影帝大人近乎暴躁的情绪,吴海急忙踩紧了油门。
  可一向遵纪守法的小助理,只能尽量把车速控制在导航要求的最高限速上。
  “停车!”程让近乎嘶吼。
  吴海浑身一抖,打了个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
  车还未停稳,后车座的车门便被拉开,吴海也急忙下了车。
  程让不分由说地钻进驾驶座,脚一踩油门,车子立刻飞了出去。
  吴海站在原地,追了两步,着急地给赵越打电话。
  “越哥...好像出事了。”
  夏娆冲了个澡,把头发吹干,站在镜子前涂晚霜。
  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夏娆心中大喜,顾不得将晚霜推匀,径直拉开卫生间的门。
  “你回来啦?”
  下一秒钟,她立即转身跑回卫生间,反锁上门。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搬起洗衣机,堵住门口,然后用拖把抵在洗衣机和墙角跟前。
  等做完这一切,她抬眸望向镜子里,一张小脸惨白无色,似水的清眸里染满恐惧。
  她刚才看见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男人,他□□着上半身,竟然坐在沙发上吃着她刚买的苹果。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门把手被人旋转的声音。
  夏娆吞了口口水,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那人似乎试了很多次,都没把门锁拧开。
  片刻的静默之后,剧烈且响亮的踹门声陡然响起,堵在门后的洗衣机跟着一颤。
  夏娆双膝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白皙的长臂环抱着双膝,她死死咬紧下唇,眸子紧紧盯着不断颤抖的洗衣机。
  如出一辙的场景,几乎一下子将夏娆拉回了那个寂寥黑暗的深夜。
  她的身子逐渐蜷缩成一团,双肩止不住地抖动,咬着唇的牙齿不停颤抖,舌尖很快涌入一股腥甜的味道。
  “fuck!”
  门口响起男人的辱骂,一声更比一声高,语气一次比一次要更暴躁。
  两股生理性泪水涌出她的眼眶,夏娆抱紧自己,声音颤抖地呼唤着某个名字。
  “咚——”
  “咚咚——”
  面前的洗衣机剧烈地抖动,铁皮撞在墙上,发出几声脆响。
  夏娆死死地盯着抵在洗衣机和墙角之间的拖把棍,牙齿将手臂咬出了一圈细密红紫的牙印。
  “咚咚咚——”
  “咔——”
  伴着一声脆响,夏娆清楚地看到拖把棍的中间出现一条深深的折痕。
  一脚,只要一脚。
  挡在她身前的全部屏障都将被摧毁。
  而此刻,她的手边连个报警的手机都没有。
  一阵可怕的静默暂时飘过,紧接着在门口那人的致命一脚落在卫生间门上的同时,夏娆紧紧闭上双眼,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尖叫。
  拖把棍断裂,洗衣机被一阵猛力踹开,擦过她的手臂撞到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娆——”
  ————
  程让拿了七年驾照,从未被扣过一分。
  这天,他一路开着双闪,按着喇叭,像是疯了似的,闯了无数个红灯,一路飙车回到公寓。
  他按电梯的手是抖的,输入房门密码的手是抖的。
  直到冲进房间,将那个正在踹门的男人,掐着脖子拖到地上按着头打,他才发现自己的拳头一点都不抖。
  如铁锤的拳头,砸在那人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
  一颗门牙从那人嘴里飞了出来,猩红的液体涌出他的鼻和唇。
  那人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抱头求饶。
  程让眼睑猩红,咬紧牙关,像一只发疯的狮子,每一拳都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若此刻他的手边有一把刀,程让一定会将其插进他的胸腔里,狠狠地。
  直到那人昏了过去,没来得及关上的门,涌入一大群身穿制服的男人,他这才算罢。
  三步作两步奔到卫生间,程让的眼睛一下子被刺痛了。
  一片狼藉中,女孩蜷缩在洗漱台旁的角落里,她赤着双脚,只围了一件浴巾。乌黑的秀发披在肩头,如雪似的手臂上,泛着猩红的血色。
  “阿娆...”他唤她。
  夏娆像是只受惊的小鹿似的,缓缓从双膝上抬起眸,看清楚来人,顿时泪如雨注。
  他走上前,屈膝在她脚边跪下,她的双臂立即攀上他的胳膊。
  程让伸手搂住她,抚摸着她光洁的背,声音揉进了无限的自责和心疼。
  “没事了,没事了。”
  “程让...”夏娆窝在他的颈窝里抽噎。
  “我在,我在这儿。”
  赵越从吴海那得知消息,又接到乔驰的电话,得知了夏娆的家中进入“可疑人员”的事情,他当即报了警,带人赶到公寓。
  此刻警察已经将外国男人押走,赵越和为首的警官聊了两句,紧皱眉头走进卫生间。
  “警察说要一起去警局做个笔录。”
  程让点头:“你先带那些人出去,我陪阿娆换个衣服就过去。”
  赵越应声,转身先离开。
  夏娆的双手挂在他脖颈上,怎么也不肯松开。
  程让抱起夏娆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在她额前轻轻印了一吻,说:“我陪你去警察局,好吗?”
  夏娆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于是他又抱着她,走向地下车库,钻进自己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吴海驾车,赵越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同驱车赶往警局。
  兴许是惊吓过度又哭了许久,女孩窝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似乎也十分不踏实,一双秀眉紧紧蹙着,小脑袋使劲往他怀里蹭,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呓语。
  “程让,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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