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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他们光顾着轻视那小子去了,却没发现,那小子竟然在三品中领军出场时,用了最糟糕、最不可能胜出的那支头重脚轻的钝箭。而在六品出场时,用的是那支没有羽毛尾巴的残箭。
  也就是说,那小子现在手上剩下的那支箭,是那支完好无损的,利箭?!
  这样一来,他与四品武卫军之间,便没有箭支上的优劣,而仅仅只是拉弓射箭上的技巧胜负了。
  方才那一箭穿箭的举动太过惊人,最后一个还没出场的四品武卫军心中已然有些慌乱,但是他竭力不显,仍趾高气扬地站出来,对陆唤道了句“请”。
  而这边,高楼之上,镇远将军眉梢一抽,神色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
  最后一箭。
  四品武卫军再次惨败。
  当没有了箭支上的故意捣鬼时,众人才真正看清了这几人与陆唤之间的悬殊。
  六品护卫军自不必说,落后陆唤数百倍,早就是手下败将。
  而这四品武卫军,虽然亦中了靶心,但是他旁边的少年郎挽弓射箭,轻飘飘一箭,却是真正的百步穿杨,穿透靶心。
  败得毫无悬念。
  ……
  直到此时,楼阁上的镇远将军神色一变再变,他和兵部尚书也都知道了这场比试中,射箭场上的那名少年的不动声色的谋略。
  以下对上,以中对下,以上对中。
  第一局表现得如此草率,直接让三位将领掉以轻心,而第二局,直接强势猛攻,借助外力,夺走了敌人的箭羽。到了第三局,胜负便已成定居!
  这三位将领全都是镇远将军的军队里的好手,每一位拿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却败在这少年的手下!
  若是今日纯粹只比了几场箭法,那么镇远将军可能只认可这少年是个绝佳的弓箭手,可是这少年却还展露了过人的谋算与才智,他心中已经对这宁王府的庶子刮目相看了,可是脸上却——镇远将军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道:“老夫输了。”
  兵部尚书虽然没和这位宁王府的世子接触过,但不知为何,从近一两个月他整治兵部的手段,便觉得他绝非池中之物。因而今日的结果,兵部尚书倒是没有那么意外。
  他抚了抚胡子,神色有些调侃,对镇远将军道:“昨晚的提议,大将军意下如何?”
  镇远将军又朝着射箭场上的陆唤看去,心中喜悦,但面上仍然心不甘情不愿,咳了声,十分勉强地道:“罢了,就按你说的,此子可以培养一二。”
  ……
  最后一箭比完,几乎不用再和那第四人比较第四场了,若是按照镇远将军最初所说,能胜过两场,便算陆唤赢的话,那么今日,陆唤已经大获全胜了。
  那第四人的处境现在十分尴尬——如果不比,很丢面子,如果比,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比了下去,那岂不是更丢面子?!
  好在,很快,高楼上有人来请,对陆唤道:“还请宁王府家世子上座。”
  陆唤垂眸看了那人一眼,这才收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乌黑长发落在背后。他将马交给随着自己前来的一个侍卫,让那人好生照应,这才随那人前去。前去之前,还不忘朝四周看了眼,像是示意谁跟上去。
  待他走后,射箭场上才发出此起彼伏的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宿溪的屏幕上不断弹出各种甲乙丙丁的对话框。
  “方才第三场实在胜得太快,我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正令人愕然的是第二场,陆公子怎会直接将咱们护卫军的箭尾截断的?!”
  “完了,护卫军他们脸都青了,今日回到营中,恐怕又是一顿操练。”
  “方才谁将员外郎叫走了,兵部尚书吗?我听说兵部尚书未出阁的小姐来了。”
  ……
  宿溪看着几个将领神色难看,而那些兵吏小人七嘴八舌,对崽崽疯狂彩虹屁,在屏幕面前,笑得脸都傻了,心中老母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今天这个任务,她可是全程没有帮崽崽。
  看来这一两个月崽崽没日没夜的打桩射箭练剑做俯卧撑起了很大的作用,崽崽的武艺好像比秋燕山时又要进展不少。
  她还打算多享受一会儿这些卡通兵吏的惊叹,但那边已经随着侍卫走到高楼长梯上的崽崽,却忍不住频频朝身侧看,漆黑眉梢拧起,似乎是在琢磨她为何还没跟上来。
  宿溪只得把屏幕拉过去,拽了拽崽崽的袖子。
  崽崽眉梢这才松展开来。
  她因为目睹了崽崽大获全胜的全过程,所以还处于非常兴奋激动的状态当中,拽完了崽崽的袖子,还忍不住扯了扯崽崽右手中的长弓。
  她养的崽真帅!
  崽崽似乎是揣测到她为何如此激动,嘴角略微有些得意地翘起,但是在她看过去时,崽崽嘴角又飞快若无其事地压了下来。
  高楼之上的亭台楼阁,就不属于兵营的范围了,宿溪暂时还不能解锁。
  她把崽崽送进去之后,就让界面停留在长堤上等着。
  ……
  从云州除去上官学士,到进入兵部整治二部,到今天射箭场上的较量,她和崽崽打了这么久的怪,几乎全都是为了任务七做铺垫,现在崽崽终于得以接近镇远将军,宿溪觉得崽崽肯定会很快搞定。
  而果不其然,宿溪这边没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屏幕上就飞快地弹出信息:
  【恭喜完成主线任务七:掌握更好的武艺、兵法、体力,并获得镇远将军的赏识和支持!】
  【恭喜获得金币奖励+500,点数奖励+10!】
  卧槽,这个任务完成,点数一下子加了10?!屏幕外的宿溪差点没跳起来,她迅速看了一下目前的点数,已经54了,新得到的点数还可以解锁5个版块。
  而屏幕上也再次提醒式地跳出一个当前状态的界面:
  【钱财资产】:皇上赏赐与老夫人赏赐若箱,外城宅院、两处农庄。
  【人才手下】:长工戊、侍卫丙、师傅丁、工人x30。
  【结交英雄】:仲甘平(京城富商第十)、户部尚书(灰色)、老夫人(灰色)、镇远将军、兵部尚书、五皇子(灰色)。
  【结交好友】:云修庞。
  【名声威望】:神秘少年神医、九品伴读、从五品员外郎。
  【可扩展后宫】:兵部之女函月。
  宿溪激动地一行一行地扫下来,结交英雄里灰色的应该就是互相利用、但不能完全站在崽崽这一边的人,而没有灰色的,应该就是彻底站在了崽崽这一边,可以当成自己人了。
  除此之外,这次的状态还比上次多了一行——可扩展后宫。
  什么?!屏幕外的宿溪眼睛一亮,这游戏还真的可以收后宫的吗?!
  她陡然兴奋无比。
  但是随即想到崽崽射箭之前,对她说的“要孤独终老”,她又顿时萎了,算了,这种事儿还是随缘吧。
  ……
  游戏界面里太阳快要落山了,崽崽才带着两个侍卫出来。宿溪虽然没跟着他进去,但也知道里面大致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出来时,身后有个同样包子脸的卡通少女急着出来相送,不知道是不是在镇远将军和兵部尚书的对话中出现过,这会儿少女甲已经有了姓名,变成了函月二字。
  函月拧着手绢,不敢抬头,羞涩地小声问:“不知道陆公子如何回城?”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可否一道回去了。屏幕外的宿溪虽然方才对这个儿媳不太满意,但是此时夕阳西下,场景十分美丽,她像是看卡通偶像剧一样,屏幕外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老母亲的会心一笑。
  她正想看看崽崽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脸红,结果就见——
  一身劲装的包子脸崽崽凝神,视线全都在远处被侍卫牵着过来的那匹马上,等那匹马一过来,他就赶紧大步流星地下台阶,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没踪影了,而等函月再抬起头来,身边已经空荡荡的只剩冷风了。
  函月风中凌乱:“……”
  崽崽没听到——
  他是真的没听到——
  他翻身上马后,着急地朝着身侧虚空之处望去,低声问宿溪:“你还在吗,方才怎么没跟进来?”
  宿溪恨铁不成钢:……
  崽,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包子脸上有没有写着“不解风情”四个大字?!
  宿溪拉了拉崽崽的袖子,陆唤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她想将他往尚书之女身边推,他心中也异常恼恨,但他是做不出来拿无关紧要之人来气她的事情的。除她之外,他眼里容不下第二个人。
  更何况,她也未必会生气——不仅不会生气,可能还真心实意为他高兴。
  陆唤思及此,抿了抿唇,便又兜头被泼了盆冷水……
  不过,今日镇远将军对他态度大为改观,言语中似乎有意要举荐他进入军营,远赴北境,这与他和她之前所计划的目标,又接近了一步,宿溪激动地在桌子前计算点数,陆唤心中也是开心的。
  二人一道回了官舍。
  路上人多口杂,不方便说话,待回了官舍之后,陆唤斟了杯茶饮下解渴,才琢磨着如何与她开口寄身之事。
  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查阅了很多书籍,找到了一些办法,只是目前不知道是否可行,是否可行,还得带她前去找那位术师……
  而宿溪当然不知道崽崽这边已经进展这么快了,竟然已经找到办法了,她还在琢磨着崽崽之前说的“孤独终老”的话,到底是叛逆期到了还是真的打算当“寡人”,总之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
  陆唤望向虚空之中,心中情绪翻涌——若是当真能让她出现在他面前,那么有朝一日,或许他心中那些欲念并非那么难以启齿。
  他所求所想,不过是有生之年能见到她一面。
  他正要开口,外头忽然有人来唤,道:“员外郎,有人给你送东西。”
  陆唤思绪被打断,皱了皱眉,对身侧的鬼神道:“我去拿一下,你等等我,不要走了。”
  他起身出门,出门前,又遥遥回望,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了一句:“我去去便回,半炷香时间,你不要走了。”
  宿溪好笑地扫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快去,不走。
  陆唤站在门口回望着她,眉眼中有几分无奈与怔忡,停了半晌,才出了门。是了,他心想,他之所以如此渴望让她以实体出现在他身边,无非,他看不见她、摸不到她、碰不到她,亦不知道她何时会消失,这样的感觉像是一场患得患失的折磨,永远没有尽头……
  宿溪在屋内等了一会儿,没忍住,跟着去了院外,只见崽崽面前站着两个面生的下人,手里拿着东西,说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送来的亲手缝制的香囊——
  宿溪:!!!
  然而下一秒,崽崽把院门一关,像是十分不耐烦,冷着眉眼,将这两人拒之门外。
  宿溪:……
  宿溪暗自吐槽,崽崽这门一关,只怕是彻底断了他和兵部尚书之女的缘分了。
  果不其然,她打开屏幕右上角的状态看了看,发现后宫那一栏,“函月”正渐渐变暗,然后在那一栏消失。
  崽崽的后宫又被他亲手抹杀,成了空空荡荡的空白栏目。
  宿溪:……
  崽崽关了院门往回走,像是也察觉到她出来了,冷漠的神情稍稍卸下来,朝虚空看过来,檐下烛火落在他眉梢,显得安宁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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