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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衡怔了一下,站在原地,却没有追上去问个明白,而是用目光尾随着陶夭夭的身影,到了隔壁巧姑家里。
  “巧姑大娘,您瞧,我刚炖了只鸡,给您端过来尝尝。”陶夭夭一脸的笑靥如花,那温柔似水的大眼睛,一波又一波的甜美端庄。
  巧姑见状,愣住了,那双小眼睛在陶夭夭的脸上,和那盆鸡翅膀鸡脖子之间,来回的过滤了好几遍,心有揣测的说道,“呦呵?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咱们娘俩可是针尖对麦芒啊。”
  陶夭夭嘿嘿的呆萌一笑,说道,“您哪儿的话啊,前几天那是我不对,我做晚辈的,有点年轻气盛,然后一下没忍住,就跟您拌嘴起来了,这不是今天想通了么,所以炖了鸡,这不就给您端过来尝尝?”
  巧姑的鼻子使劲儿的吸了吸,又用那怀疑一切的眼睛溜溜转了一圈,接着追问,“当真如此?阿衡媳妇儿,你可是个烈性子的人,还能主动跟我这老婆子道歉?”
  “嘿嘿,巧姑大娘,咱们这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啊,没准哪天谁有个事的,这不是古话说得好嘛,远亲还不如近邻呢。”陶夭夭依旧的笑靥如花,依旧的满脸温和。
  巧姑又盯着陶夭夭审视了片刻,她不得不承认,那炖的鸡味道异常的鲜美,若不是面前站着的人是陶夭夭,她一准早就忍不住的往外淌口水了,只是现在怕没面子,只能趁着天黑,悄悄地往肚子里吞口水。
  “阿衡媳妇儿,不是大娘说你,这尊老爱幼,那是传统美德,你怎么能跟大娘对骂又动手是吧?不过呢,大娘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认错态度又这么好,大娘也就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巧姑一边说一边笑呵呵起来。
  此时此刻,陶夭夭的心里却是心惊胆颤的,她巴不得巧姑赶紧的吃了这鸡翅膀鸡脖子的,她的计划才能继续下去啊。
  “那这么说大娘您就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嘿嘿,那这炖鸡您留着补身子,我就先回去了。”陶夭夭笑呵呵的说道,说完便将瓷盆塞到了巧姑的手里。
  巧姑那是合不拢嘴啊,毕竟,穷人家的,即便是过年过节,那也很难舍得杀一只鸡的,更不用说平常吃得上这稀罕物了。
  当陶夭夭从巧姑家的小院出来,转身见到巧姑已经开始吃鸡翅膀的时候,心里是乐开了花。
  言衡见陶夭夭虽然面似平静,眼神却闪烁的回来,便低声的问道,“她家的鸡?”
  陶夭夭先是怔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的盯着闷葫芦,她万万没想到,她还没说半个字呢,这闷葫芦怎么知道的呢?
  “几只?”言衡甚至都没有看陶夭夭的眼神和脸色,在他提出问题之后,没有等到陶夭夭的回答,便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陶夭夭再次的惊诧了,这闷葫芦不会是要让她负荆请罪,把这做好的全鸡宴给巧姑送回去,并且当中道歉的吧?
  “味道确实不错。”
  就在陶夭夭心惊胆颤,脑子乱哄哄的,想要怎么说服闷葫芦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的时候,那个家伙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陶夭夭再次的怔了一下,歪了歪脑袋,十分不解的盯着闷葫芦。
  “白天耍了我,晚上做些美味,也算是一种补偿吧。”言衡兀自吃着,吃的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蹦出一两句让陶夭夭小心肝震撼的话。
  就在这时候,隔壁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袭来,“阿衡!让你家的小贱货陪我家的鸡!啊——我要和你拼命!”
  第100章 炸锅了
  陶夭夭听到那阵炸天的干嚎,吓得浑身一个寒颤,脸上带着尴尬和无奈的朝着阿衡苦笑一下。
  “到底是几只?”言衡面色平静,眼光没有任何异样的盯着陶夭夭问道。
  陶夭夭嘴角还是痉挛了,外面都要战火连天了,这个闷葫芦这是要内乱么?
  “不想死的太难看,要想让我帮忙,我有知悉权。”言衡说完这句话,便起身朝着栅栏门大步而去。
  陶夭夭一怔,她陶夭夭是多么冰雪聪明,聪明过人啊,急忙小碎步的冲上前,从后面拉住了言衡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十分迅速的说道,“四只,一公三母!”
  言衡的流行大步戛然而止,盯着陶夭夭的小脸看了片刻,“全部阵亡?算你狠。”
  说完这句话,言衡便再次迈开大步,朝着栅栏门走去。
  不早不晚,当言衡走到了栅栏门的时候,巧姑正好一脚给把言衡的栅栏门给踹的东倒西歪了。
  “阿衡!把你媳妇儿给我叫出来!她偷了我的鸡!竟然还炖了送到我面前讨好!这哪里是要握手言和?明明就是挑衅!好啊,不就是打架么?来啊?咱们单挑,谁怕谁!”巧姑双脚岔开,双手叉腰,气的上蹿下跳。
  言衡站在门前,见到自己的栅栏门被踹的变了形,不禁的蹙了蹙眉头。
  陶夭夭则已经在跟闷葫芦说完事情之后,就一溜小跑返回了小厨房,不是她怕和巧姑打架,因为这打架也要看个天时地利吧?
  巧姑现在正气冲冲的要上天,必然是抱着拼死一打的架势啊,她陶夭夭明显处于弱势——没士气,确实是杀了人家的鸡,炖了人家的鸡,有点理亏。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着巧姑在外面闹腾一会儿,陶夭夭再出门迎战,那就会大不一样了。
  不过,陶夭夭有点小小的愧疚,当然,这愧疚是对闷葫芦的。
  毕竟,此时此刻的巧姑,跟得了狂犬病的疯狗没什么差别了,这小山村里,四只鸡那可是一笔十分丰厚的家产啊,巧姑不炸天那就怪了。
  所以,面对炸天的巧姑,闷葫芦可能要受到一些难免的皮外伤了。
  “阿衡!你媳妇儿呢!”巧姑跳着脚的嚷嚷道。
  “她在做饭。”言衡面带平静,并没有因为巧姑的火爆进攻而方寸大乱。
  “你把她给我叫出来!我到底要问问她,我们家的鸡,她凭什么就给杀了,还给炖了!”巧姑大声的嚷道,就在这个功夫,后邻居孔大海,还有孔大海的东边邻居,也就是巧姑的后邻居杨铁成也都感兴趣的扒着墙头听呢。
  “巧姑大娘,说话要讲证据。”言衡的身板,就想睡铜墙铁壁,挡在了小院的门口,让巧姑进不到小院里,而巧姑那么大声嚷嚷,陶夭夭竟然还不露面,她更加的生气。
  “证据?我家的老母鸡小时候鸡翅膀被车轱辘碾压过,后来长好了就留下个大骨节!而刚才你媳妇儿给我端过去的鸡,鸡翅膀就有那么一个!还有,我家的鸡丢了,一只都不见了!就是你媳妇儿干的缺德事!”
  巧姑可谓是言之凿凿啊,那架势,恨不得将陶夭夭给剥皮抽筋才能消气。
  “可是,我今天去清溪镇买的鸡,鸡翅膀也有个大骨节。”言衡声音依旧是平静无奇!
  “我呸!你放屁!别以为你是个男人,我就怕你,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你有种让你媳妇儿和我出来对峙!”巧姑气的是团团转,“我说那是我家的鸡,它就是!”
  陶夭夭虽然很佩服闷葫芦的临场不乱,可是听着巧姑那架势,好像这事没个说法,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陶夭夭整了整衣衫,捋了捋思路,又照着水瓮里的水面,看了看自己的脸色,勾了勾嘴角,带着一张如花笑靥,出了厨房的门。
  “哎呦喂,我这炒个菜的时候,巧姑大娘就吃完了那些鸡翅膀和鸡脖子了?怎么样啊?味道鲜美么?”陶夭夭清声脆语,可谓如兰如慧,悦耳动听。
  “我呸!你个小贱货!说!是不是你把我家的鸡给炖了!”巧姑见陶夭夭出来,火气直升三千丈啊,要不是现在黑天,恐怕头顶的白云都要被烧成黑锅底。
  “老骚货,你骂谁呢?你嘴上留点德行么?你凭啥说是你家的鸡?你有记号?我买的鸡我还有记号呢?要我说,你这种就是为老不尊,占了便宜还卖乖,活该出门往死里摔!”陶夭夭是一边骂一边往外走。
  可是,陶夭夭的骂街和巧姑不同的是,巧姑那就是插着腰跳着脚的火气冲天,而她陶夭夭竟然是面带微笑,眉目如画,除了嘴巴和后山瀑布一样流畅,时而升腾起个水花,简直就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言衡见陶夭夭那副架势,心中早已明了,这疯婆娘定然是想好了怎么对付巧姑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到万不得已,掺和女人的事,总归是有些尴尬。
  “那就是我家的鸡!你敢对天发誓说那不是你偷得我家的鸡!”巧姑可谓是咄咄逼人。
  陶夭夭咯咯的笑起来。
  巧姑见陶夭夭的表现,还真是给愣住了,不过很快,巧姑便指着陶夭夭嚷道,“小贱货你笑什么笑?你敢不敢照我说的做?”
  陶夭夭扁了扁嘴巴,做出一副很傲慢的姿态,十分不屑的剜了一眼巧姑,纵使现在天色不早,巧姑却能够从陶夭夭那架势上感到了一丝压迫力。
  “老骚货老贱人老棺材瓤子,凭什么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我是你老娘么?我不按照你说的话做,你就不给老娘养老送终不成?什么叫就是你家的鸡?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么?”
  陶夭夭一口气便说了一大通的话,但是陶夭夭还是不解气,心想了,要不是你家的鸡明目张胆的吃我们家的菜,又啄伤了我们家小银子,本姑娘怎么可能痛下杀手?本姑娘那是菩萨心肠!
  “你们家的鸡丢了你就说我偷了,那我还说我们家的金条丢了是你偷了呢?还我金条!”陶夭夭也叉起了腰。
  第101章 背腹受敌很憋气
  言衡站在栅栏门的一侧,时不时的懒懒看一眼陶夭夭那小泼妇的蛮不讲理样子,一边安静的用工具修理着自家的栅栏门。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巧姑没想到陶夭夭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你你,你满嘴放炮!”陶夭夭竟然学者巧姑的样子,反击了一句,说完之后,还是不解气,“我敬您,叫您一声大娘,我尊您,给您送点鸡汤,您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罚酒没够还上脸来找骂啊?”
  “你个小泼妇!”巧姑被陶夭夭气得浑身哆嗦,想她巧姑是什么人,在云暖村那也是有些名号的人啊,嘴巴厉害那是出了名的,恐怕能与之匹敌的,也就是寡妇陈青莲了。
  “你个老泼妇!你别以为大家不说,你就觉得自己多高明,你偷了我们家菜畦的葱,偷了杨大爷家的黄瓜!”陶夭夭再次一口气揭了巧姑的老底。
  其实,陶夭夭只是知道巧姑偷了阿衡的大葱,只是见了杨铁成家门口外面的黄瓜架,并没有看大巧姑偷人家杨家的黄瓜。
  “你——你胡说!”巧姑急忙的否认,虽然看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毕竟巧姑那也是小偷小摸的高手啊,顺手的事,她自然是做的多了,她做得多了脸皮也就厚了,被人说起来,也就不会那么的反应激烈了,只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我胡说?巧姑大娘啊,您敢对天发誓你没偷?还有啊,你家儿子女儿不在家,你家男人也不在家,我想问问,你偷了黄瓜不仅仅是自己吃,那么简单吧?是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用黄瓜来冲淡一下孤独寂寞啊?”
  陶夭夭那小狐狸精一样妖娆的声音,带着讽刺嘲笑和鄙夷。
  “你——你——你不知羞耻!”巧姑老脸涨得通红。
  “我不知羞耻?你倘若没听懂我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恼羞成怒啊?所以啊,你们家的鸡,丢没丢那都是另说,说不准你自己藏起来,然后想讹诈我们家!”陶夭夭终于在绕了一圈之后,把重点说出来。
  陶夭夭说的是浑身的舒服,尤其是看到巧姑那气得要原地爆炸的样子,她陶夭夭更是享受其中,哼,想跟她陶夭夭斗嘴,您还是岁数大道行浅!
  殊不知,陶夭夭骂得起劲,而正在偷听的孔大海和杨铁成却对阿衡的这个媳妇儿另眼相看了,他们着实的搞不懂了,这个小媳妇儿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让男人都羞臊的事情!
  言衡也不禁的狠吞了一口水,他手里的工具险些掉在地上,他抬起头,不得不正儿八经的盯着陶夭夭看了看,他无论如何都不明白,疯婆娘那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
  陶夭夭正陶醉于暂时性胜利之中,当她的余光不小心和闷葫芦那惊惑的目光相遇的一刻,她有那么一刹那的心悸。
  咦?那个家伙竟然在盯着她看!是崇拜她的打遍云暖村无敌手么?好吧,既然崇拜,那就好好的崇拜吧,谁让本姑娘确实那么优秀呢?
  巧姑见自己占了下风,可是转身又想起自己的鸡被炖了的事实,她真是气的要哭了。
  “巧姑大娘,要我说,您千万别没事找事,我从来没有奢望您能对我手下留情,不奢望你偷遍云暖村唯独剩下我一家,可是您这栽赃陷害的本事也就太过分了,总不能见着我们家阿衡老实本分,就这么欺负人的。”
  陶夭夭还真是越说越上瘾了。
  “小蹄子!你给老娘等着,等我们家儿子儿媳都回来,我让你把今天吃得我的鸡都给我吐出来!”巧姑气的说话都有点哭腔了。
  “巧姑大娘,您这是狗改不了吃屎么?我这么尊敬您称呼您给您送鸡汤,您还是死不悔改,还是为老不尊,依旧是骂骂咧咧,嘴上不积德,小心天打五雷轰,别说我没有偷您的鸡,倘若您还是这么苦苦相逼,又用您儿孙满堂来威胁我,我还真是不能背黑锅,您小心哪天三更半夜我把您给偷回来!”
  陶夭夭又是一大口气的说了一箩筐的话。
  言衡不禁的吞咽一下口水,他真有点担心,那个疯婆娘说那么长的话才喘一口气,千万别一口气提不上来给噎死过去。
  “好啊,阿衡媳妇儿,我李巧姑把话放在这,有朝一日,我定然让你血债血还!”巧姑说完就往回走,那被气得真是不轻,浑身都在打颤。
  “好啊,巧姑大娘,我也在这等着您,不过您千万记住了,有朝一日别太久,我怕您活不到那一天!”陶夭夭真是吵架没够,越来越上瘾了。
  其实,要不是想起阿衡那无奈的脸色,由于被巧姑的鸡啄了那么多菜苗,却因为对方是女人,阿衡只能吃哑巴亏,再想到小银子深夜保护她陶夭夭,却被巧姑家的鸡啄的掉毛流血,陶夭夭才没有心思跟这个女人吵架呢。
  要知道,跟人吵架,既浪费精力又浪费力气,那是要吃多少米饭和菜肴才能补充回来的啊?她陶夭夭可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巧姑一路仍旧是骂骂咧咧,回到了自己院子又是摔摔打打。
  陶夭夭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嘟囔道,“都摔烂了才好呢!”
  “哎呦喂!”
  就在陶夭夭准备进小厨房继续盛饭的时候,隔壁院子传来了巧姑的惨痛吼叫,紧接着,陶夭夭都能觉得脚下一阵的地动山摇——巧姑不知道怎么摔倒了。
  “巧姑大娘啊,天黑路滑,小心脚下,我们还约战有朝一日呢,您千万别活不到那天,我可真的孤独求败了!”陶夭夭打开了小厨房的窗子,扯着嗓子的往外喊道。
  正巧言衡修理完了栅栏门,走到了小厨房,见了陶夭夭那行为,大步上前,一把将陶夭夭给拎回来,随手他就关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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