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诱惑有了成效,芳芳笑眯了眼,小声道:“这地方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你不要跟别人说,下回我们还来摘。”
喜妹跟着小声回道:“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第3章
喜妹跟在芳芳后面往山里走了很久,周围一点人声动静都没有了,才看到了她所说的两颗刺泡。
这地方确实有够隐蔽的,别的不说,起码那些打猪草采野菜的人不会往这种荆棘窝里钻。
若不是芳芳特意指了很久,喜妹都发现不了那些荆棘丛里还有两颗刺泡。
“你别看从外面看起来好像果子不是很多的样子,进去扒拉两下就知道多得很了。我上回来的时候大多泡儿都还没红,就只摘了一些红了的,现在应该差不多了。”芳芳表示刺泡不可貌相,千万不能小瞧。
喜妹原本还有些失望,毕竟远远看起来红色只有零星几点,貌似确实不多的样子。听芳芳这么一说,喜妹才重又高兴起来。
“里头刺太多了,你皮肤嫩,别往里走了,我进去摘了给你带出来,你自己在外面玩一会,别乱跑啊。”芳芳像模像样地叮嘱道,没等喜妹回话,便一溜烟钻进了荆棘窝里。
喜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也去,但一想到这个壳子的脆皮程度,识相地闭上了嘴,心塞地蹲在原地看着堂侄女灵活的小身子钻来钻去。
毕竟她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精灵芙洛拉了,没有超强防御也没有迅速修复体质,还是老实点吧。
“芳芳,我看见那边好像有野菜,我去摘一下,一会就回来找你。”她眼珠灵动一转,突然想到这不就是找肉的最好时机嘛,顿时就不心塞了。
芳芳正忙着往小兜兜里装刺泡,没有回头,直接应了一声。
喜妹连忙转身就跑,她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刚刚走过的路不远处有细小的野鸡毛,附近肯定有野鸡。
藤上的刺泡肯定不像外面看到的那么少,但总共也就两颗,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也就是因为在荆棘窝里不好摘,不然估计一会就摘完了,就算有荆棘拦着,芳芳估计一会也就摘完出来了,她得加快速度才行。
越想着加快速度,她就越恼自己现在的小短腿,走不快就算了,还不像之前可以用魂力搜索附近的生灵,毕竟她现在不是精灵了,魂力没法靠打坐冥想补充,用一点少一点,她舍不得就这样用在找野鸡身上。
“要是再过一会还找不到,我就用魂力找,吃肉要紧!”喜妹暗暗下定决心道。
又走了一会,她都有些绝望了,正准备下狠心用魂力搜索之际,耳朵突然一动,远远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咕咕”声。
她眼神一亮,右脚一跺,飞快地摆动双腿冲向声源处。
幸好这副身子还不是那么废,不至于跑几步就喘,才支撑着她在野鸡飞走之前赶到了现场。
因着精灵族对自然有些得天独厚的亲和力,即便喜妹现在只空有一个精灵灵魂,只要她还没有对野鸡展现攻击性,野鸡就不会对她的到来有什么特殊反应。
见野鸡瞟都没对自己瞟一眼,喜妹微微松了一口气:没跑就好,要是跑了……这玩意儿可是会飞的,她又不会飞,哪追得上啊。
可是,现在没跑不代表等会也不会跑啊,等她扑上去,野鸡只要不傻,保准就要扑棱着膀子飞走了。
喜妹觉得,自己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才行。
她上山就是为了找肉,自然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农村普通人家自然是搞不到□□弓箭这些大型杀伤性武器的,就算是整个曙光大队,也就有三两支土枪用作除害而已。
但是呢,想要打野鸡野兔这些小东西,真要用枪反而大材小用了,反倒是小孩玩儿的弹弓,用得好的话可以起到不错的作用。
喜妹今天出门前就偷偷往背上背着的小竹筐里塞了一个小弹弓,是很久以前林老头做来哄原身玩的。
弹弓虽小,她对自己的准头却很有信心,自觉艺高人胆大,拿着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便出门了。
可临到了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光准头好有啥用啊!她力气压根不够大,就算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到野鸡身上了,力气不够就不能直接把它打死,没打死它就会扑棱飞走……
愁人!
愁归愁,办法还得想啊,不然怎么吃肉呢?
突然,喜妹瞟见了野鸡正前方的荆棘丛,顿时计上心来。
“咻——”
摘完了刺泡的芳芳刚找到喜妹的身影,便听见石子破空声和随之而来的野鸡凄厉的咕咕叫声。
“……小姑你这么厉害啊。”她咽了咽口水,看见正巧落在荆棘窝里被挂住一时脱不得身的野鸡,干笑道。
乍一听见人声,喜妹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村里人谁摸过来恰好撞见了呢,一回头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招呼道:“芳芳快把刀拿来,这野鸡还没死呢!小心别让它给跑了。”
虽然她暗中给那些荆棘“喂了”点好东西,让它们生长得更有活力了,被牢牢缠住的野鸡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机会逃出来的,但是呢,肉只有到了嘴里才不会跑,野鸡只有放进箩筐里才是自己的,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闻言,芳芳拎着方才用来砍荆棘的半截柴刀上去就是一刀,直接抹了那只倒霉野鸡的脖子:“还好奶让我带了这个半截刀,寒碜是寒碜了点,好用啊!”
要是搁以前,像芳芳这样上山采野菜打猪草的闺女媳妇儿家里是不会让带刀这种“贵重”物品的,一般她们都不会往深处去,常到的地方全是人味,大白天的一般遇不着,或者说,真要遇着了,带刀了也没用,小东西逮不到,大东西防不住。
而且这年头,铁器值钱得很,若不是今天喜妹要上山,林大奶奶怕这小侄女出事的话妯娌又要发疯,才舍不得把这半截旧柴刀给芳芳带上呢!
见野鸡彻底丧了命,喜妹才放心了,抿嘴笑道:“我们赶紧回去吧,找我妈把鸡给收拾了,我们俩分。”
不是她瞎大方,非把到手的肉往外分,问题是,芳芳给刚穿来的她带来了很多帮助,虽然芳芳自己可能并不觉得自己帮了忙,但确实是靠着从芳芳嘴里套出来的话,她才把记忆和现实彻底融合起来,没有在家人面前露出破绽。
而且,无论是待自己还是待原身,芳芳都是真的尽心尽力,喜妹还真做不出这种吃独食的事情。
“野鸡是你打的,分我干啥啊!”芳芳可不好意思抢小姑姑的战利品,连忙摇头拒绝道。
“那鸡还是你杀的呢!要不是有你在,我可不敢杀,说不好就让它跑了,那我连根鸡毛都落不着。”喜妹慢条斯理地跟她解释道。
芳芳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自己确实是有功劳的,歪了歪脑袋,道:“那我要三分之一就好了。你要是再推,我就一点都不要了。”
见她坚持,喜妹爽快应道:“行。那咱们赶紧下山吧。”
芳芳连忙喊停,先把之前摘到的刺泡放进喜妹的小竹筐里,又将自己身上的篓子里的猪草腾了一些出来,把被抹了脖子的野鸡放进去,再把剩下的猪草覆盖在野鸡上头,教人从外头完全看不见野鸡的痕迹,才像来时一样一样,拉着喜妹的手下山了。
两人一边吃着刺泡,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山。
虽说演技不太过关,旁人一眼便能瞧出她们眼中的喜悦来,也以为是两人摘到了刺泡在乐,均报之以会心一笑。
“妈,你看这是啥!”回到家里,喜妹对在捡鸡蛋的林老太咧嘴笑道。
“哟,喜妹打了这么多猪草啊,乖囡真棒!”林老太瞟了一眼她身前的篓子,喜笑颜开夸奖道。
哪怕已经见多了林老太对喜妹闭眼吹的样子,芳芳还是不太习惯,眼神漂移向别处。
“……不是猪草,是这个。”喜妹掀开篓子上层的猪草,露出里面藏着的野鸡。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很棒,但是完全可以等看了野鸡之后再夸嘛。
正昂首挺胸等着夸奖的喜妹没有看到,林老太的脸陡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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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林老太的黑脸一无所知的喜妹还在那扒拉手指:“野鸡是我用弹弓打伤的,但是芳芳也帮了大忙,她用刀给鸡抹了脖子,不然野鸡就跑了,所以得分她一些……”
她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刀起头掉的姿势。
刚比划完,她就瞟见了林老太的黑脸,说到一半的话给咽了回去,小心地咽了咽口水:“……芳芳帮了大忙的,要按功行赏才行,以后吃肉的机会还多着呢,咱们要大方一点。”
见她以为自己是舍不得野鸡才不高兴,林老太被这个不省心的老闺女气笑了:“谁贪你那点野鸡了!”
“……那您这是不高兴啥呢?”喜妹知道是自己想岔了,错估了老太太的眼界心胸,缩了缩脖子,还是不怕死地直接问道。
林老太直接伸手作势拧她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你出门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嗯?不准胡闹,不准受伤,玩玩没事,别的啥都不准干!你答应倒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全都忘到脚后跟去了?”
当然,林老太对自个儿的老闺女那脆皮体质还是心里有数的,即便这时候已经气得不行了,落到喜妹耳朵上的手也没用一点力气,为了防止自己的糙手刮到了宝贝闺女的娇嫩皮子,她的手甚至都没落到实处。
喜妹象征性地闪躲了几下,眼睛里满是笑意:“没忘没忘,我不就是拿着弹弓玩玩才运气爆棚打到了野鸡嘛!为了保护自己,连抹脖子都是芳芳干的。”
话说得很是真诚,林老太却不吃这套,闻言一把拽出她藏在猪草里的手,手指指腹朝上,冷笑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站在一旁装死的芳芳被那血肉模糊的指腹吓了一跳,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未及喜妹回话,便哇地一声哭出来:“小姑你怎么伤成了这样啊!你受伤了都不跟我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什么野鸡啊呜呜呜……都怪我又笨又瞎,伤这么严重我都没看见呜呜呜……”
她突如其来的一哭,直接打破了林老太酝酿出来的严肃气氛,也让喜妹有了避开爱女心切老太太锋芒的机会。
“这伤也就看着可怕,其实没事,芳芳不哭啊,咱们等会有肉吃。”喜妹被她哭得没辙,笨拙地哄道。
以前在盖亚大陆的时候,大家都是你强悍我更强悍,如果有人受伤了,大家只会觉得这个人技不如人活该,不嘲讽就算是有情有义了,更别提为她的受伤哭成这样了。
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儿和哭得格外伤心自责的侄孙女,林老太难得有些无语,抽了抽嘴角,无奈地望了望天:要不是知道芳芳就是这样实心眼,她都要以为这孩子是在先声夺人防止她追责了。
被她俩这么一顿搅和,林老太也没心思继续说喜妹了,瞪了喜妹一眼,打算秋后算账,现在就直接接过地上的篓子,一手提着篓子一手拉着喜妹往屋里走:“……手都这样了,还不赶紧进屋上药,搁这站着能孵蛋啊!……芳芳帮我把鸡蛋拿回来。”
芳芳抹了抹眼泪,去鸡窝边上拿上刚才林老太捡出来的两个鸡蛋,抽噎着跟上去了。
因为喜妹的脆皮体质,林家别的东西都不比旁人家多,外用的药管够。
林老太一进屋便将装着野鸡的篓子扔到一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托隔壁大队顾老医生配的外伤药,认真仔细地帮喜妹用上,还不忘用开水洗干净之后晒得干偷偷的纱布将她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自己被裹得一个手指变两个手指粗的手,喜妹小心地觑了林老太一眼:“……不用裹这么多层吧。”
不说美不美观的问题,首先,这有点浪费纱布。
要知道,这年头连医院的纱布都是循环使用的,一些公社里的医院甚至都没有纱布的供应,遇上社员受伤了就用细棉布顶上,细棉布在乡下也算是少有的贵重东西,照理说也不差,可问题是,这细棉布好归好,它抵不上纱布透气啊!对伤员来说,还是透气的纱布更好使。
林家的这一小截纱布,还是林老头舍了面子去寻老战友换回来的,为的就是喜妹这容易受伤的体质。
既然是好东西,林老太自然不会允许家里人瞎糟践,即便是最疼爱的喜妹,也是不能的。
于是,林老太瞪了一眼提出异议的她:“咋,你还想单独剪一截下来裹你的手指头?!”
喜妹本能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想,我就随便说说。”
求生欲极强。
给她上完药,林老太拎起那只害老闺女受伤的罪魁祸首,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奔着灶房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招呼芳芳:“芳芳来帮我生火,烧水褪鸡毛,我先给你剁一半带家去,中午炖鸡吃!”
芳芳连连摇头,声音还带着残存的哭腔:“我不要,都给小姑吃,给小姑补身子。”
屋里老实待着的喜妹高声道:“不行!在山上说好了你分三分之一的!”
“喏,听见没?你要是不要,你小姑肯定得闹腾。”林老太对着屋里努了努嘴,“既然你出了力,还带喜妹玩了,咱家怎么说都不能吃独食,喜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这样吧,也别分了,你回家去找你奶拿些土豆和菜来,我给一次炖了,分你家一碗,省得麻烦。”
见芳芳还要反驳,林老太直接瞪眼拍板:“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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