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啊!如果你非要跟在我的身边,万一被流弹砸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我.....我.....就是......担心你,你......慢点......儿,呼呼!”
小丫头奥莉芙在前面策马奔驰,后面跟着一大串护卫骑士,其中有一个小胖子跟的最紧,但是碍于体形和马术等等不适合高速奔驰的原因,他跟的非常费力,剧烈颠簸之下连说句话都喘息不已。
“你担心我?鲍伊尔王子殿下,您还是担心您自己吧!十六岁了还不能觉醒超凡天赋,盔甲还是一捅就破的烂货,这个样子上前线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可以保证你不被俘虏,但我可不能替你挡住炮弹,我就想不明白了,克雷顿公爵怎么会同意你跟着过来呢?他难道就不怕皇后的责备吗?”
小胖子正是担任洛林军团王室联络官的鲍伊尔.奥古斯丁王子,他今天跟着奥莉芙一起来到了清水河沿线,希望对即将开始的这场战争进行“战地观摩”。
以鲍伊尔.奥古斯丁王室联络官的身份,这份要求也算合情合理,可奥莉芙有些奇怪一直对鲍伊尔王子保护的很紧的副军团长克雷顿公爵和玛尔薇娜皇后为什么会同意他来到前线这么危险的地方。
战地观摩一般都是军事参谋的事情,作战经验丰富的克雷顿公爵肯定比鲍伊尔更适合这项任务。
但是奥莉芙不知道的是,这小胖子的目的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他此次接近小丫头正是出于克雷顿公爵和玛尔薇娜皇后的紧急授意。
“我是战士.....盔甲.....不是......烂货......”小胖子很委屈的辩解了一句,这一次不是因为气喘而磕磕绊绊,纯粹是因为委屈,双重的委屈。
第一重委屈:就在前天,鲍伊尔的母亲玛尔薇娜皇后突然催着他接近奥莉芙,还特意用十几只讯鹰空运了一套“勾妹秘籍”过来,上面记载着很多勾搭小姑娘的花哨小伎俩。以几乎命令的语气要求鲍伊尔尽快形成“既定事实”。
鲍伊尔很喜欢小丫头,但是他认为自己对奥莉芙的爱是世间最纯洁的情感,绝不应该掺杂任何瑕疵,更不应该因为夏尔侯爵成了神眷者而趋于利益做出这一切。
第二重委屈:鲍伊尔王子虽然体形略胖,但也是从小经过骑士训练的“战士”,身上的盔甲更是佛伦斯王室工坊的顶级出品,怎么到了小丫头嘴里就成了“需要保护”的弱鸡了?
可是当鲍伊尔跟着小丫头一路策马奔驰几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沮丧的发现,奥莉芙变了,她不再是那个皇后学院的弱弱尖子生,变得让自己有些不可企及。
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奥莉芙突然开始窜个子,从不足一米五长到了一米五五,虽然跟她梦想中念念叨叨的“女骑士”还有些形象不符,但是她那敏捷的反应能力、强大的力量、持久的耐力,都明晃晃的表现了一个事实。
她是超凡者,她竟然已经是超凡者了!
这才是鲍伊尔最委屈的地方。
在以前的时候,奥莉芙和鲍伊尔都是“不被允许”接受后天超凡觉醒的孩子,因为使用药物尝试超凡觉醒会有很大的几率死亡、发疯,两人都是家族的重要政治资源,是不允许冒那么大的风险的。
也就是因为这一个共同点,鲍伊尔这个差生才勉强可以跟奥莉芙搭上话,奥莉芙可是能够让皇后学院的教授都头疼的尖子生。
现在奥莉芙已经决然的觉醒,超脱了普通人的范畴,而鲍伊尔却还在母亲大人的牢牢保护之中,这个不许那个不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何种程度的无奈?
而且这还不算完,鲍伊尔好歹也是佛伦斯王国的小王子,还是有几件撑场面的传奇装备的,他心想自己在物质条件上总能压过奥莉芙一头了吧?
结果今天出发的时候他刚刚显摆了一下经过大师级精炼、枢机主教级祝福的精锻盔甲,就被奥莉芙“很不小心”的用剑划上了个大口子。
鲍伊尔心疼之余震惊的问道:“这盔甲是哪来的?”
“我哥哥送给我的,他可是神眷者哦!”
好吧!就连哥哥也被人压过了,曾经光芒万丈的温布利殿下现在眼看着就要被夏尔给踩在脚下了。
什么叫全方位的压制,鲍伊尔感觉自己面对奥莉芙的时候就是。
“谢瓦利埃......谢瓦利埃......谢瓦利埃......”
就在鲍伊尔感觉自己快要被颠出毛病来的时候,前方突然有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传来。
清水河到了。
沿岸列开的上万洛林战士看到那杆猎猎作响的猎人骑士之旗,发自内心的呐喊出了胸中的尊敬。
就在一年多之前,这面旗帜折断在了斯拜亚的战场上,几百名洛林勇士再也没有回来,百年豪门谢瓦利埃家族也失去了最后仅有的一位猎人骑士,洛林人元气大伤,他们甚至以为这面红底黑纹的弓剑交叉旗帜再也不会飘扬起来了。
但是仅仅一年的时间,没落的洛林人就扬眉吐气大翻身,那个几乎被所有人漠视的胖子伯爵完成了华丽的蜕变,从一个跌落在超凡世界之外的废人,坐着火箭直升云霄,跟神灵都勾搭上关系了。
夏尔侯爵自己变强了,也没忘了支持他的洛林人,一条条的新政策在洛林引动了一场生产革命,现在每天都有外乡人来到洛林寻找自己的发财梦,每天都有外地的姑娘来到洛林寻求一个好婆家,拥有洛林本地户籍的老男人们已经开始对择偶对象挑三拣四了。
你说这样的谢瓦利埃,能不支持吗?能不欢呼吗?
奥莉芙的骑兵队伍进入了欢呼的人群,小丫头拉下了银白色盔甲上的头盔面罩,遮掩住了她那没长开的清丽小脸,她的脸还是太嫩了,不符合一个骑士的强硬形象。
“奥莉芙,他们在热烈的欢迎你,你应该做出合适的回应......”
身后的鲍伊尔王子羡慕坏了,曾几何时他也想拥有这样的欢呼声,但是迎接他的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严谨礼仪,这种热烈的尊敬直属于他的父亲和哥哥。
“不,他们不是在欢迎我,他们是在尊敬这面旗帜,尊敬我的哥哥!”
小丫头瓮声瓮气的回复了鲍伊尔一句,继续保持着高冷的范儿策马前行。
鲍伊尔王子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他又找到了一个自己和奥莉芙之间的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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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对面的卢森人还没有投降吗?”
奥莉芙进入了清水河畔临时搭起的渡河指挥部,见到了提前抵达的私生子大哥,法兰萨克子爵里德.谢瓦利埃。
“没有,看样子他们还是想抵抗一下,等待卢森城里光明教会的支援。看来公爵夫人还是对他的军队抱有一些幻想的。”
里德.谢瓦利埃是夏尔在去北方长墙之前写信召过来的,卢森人和洛林人现在隔着一条河停战对峙,紧张的局势需要一个可靠的、内行的军事指挥者坐镇。
“哼!那就打过河去,夏尔在北方冒了多大的风险才给我们争取到了这次机会,我们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那可就太废物了。”
里德:“..........”
里德不自然的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光明教会现在还没有表示出公然支持卢森人的意思,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始进攻了,按照夏尔的意思,只有打一打,才能把看不明白的局势彻底明朗化。”
“不过如果到时候那边不给我们支持的话,这一次的战争还是有点儿麻烦的........”
里德虽然是大哥,但是很尊重奥莉芙这个“谢瓦利埃家族第二主事人”的身份,虽然对于奥莉芙“这点儿小事”的说法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小丫头商量战略。
“哼!夏尔这次太小心了,如果是我,就直接趁夜色突袭过河打到卢森城下跟那些人谈判,这些日子我受够了那些虚伪的光明修士了。”小丫头很生气的说道。
自从夏尔在斯特丹城圣塔大教堂跟卢森人签订停战协议之后,卢森人就开始了疯狂的募兵行动,几乎所有的适龄男子都被征召进了红橡树、黑橡树两大军团,整体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六万人。
要知道整个卢森公国才几十万人啊!抽走了六万青壮男子的卢森公国会是个什么样子?
田地荒芜,粮食欠收,民不聊生......的情况却没有出现。
斯拜亚、恩格鲁、光明教会联合向卢森公国输血,一船接一船的粮食、武器顺着摩特河抵达了卢森城的东面,整个卢森公国出现了一次畸形的繁荣。
鉴于蓝山关的惨败教训,卢森人开始编练新式火枪兵,恩格鲁的新式火枪据说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普遍装备,却大批大批的配给了红橡树、黑橡树军团。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据说已经有了身孕的公爵夫人信心大增,屡次在公爵府的宴会上叫嚣“打回蓝山关”,替他的丈夫讨还一个公道。
这种消息传到奥莉芙的耳朵里,那后果可想而知,暴躁的小丫头在这几个月里也是厉兵秣马,新武器试制成功后火速列装,把一万多人的洛林战士往死了操练,就等着夏尔回来之后出这口恶气。
结果没想到的是,夏尔竟然把这个机会让给她了,小丫头当时高兴的一夜没合眼,在梦里都笑出了声。
做一个德莱雅一样纵横沙场的女将军,才是奥莉芙从小藏在心底的梦想。
“奥莉芙,时间到了,光明教会的人没有出现,也许是以为我们并不敢真正的渡河,我们要开始吗?”
里德走到了奥莉芙的身边,绷着脸向她请示,就像一个陪着孩子玩游戏的家长。
奥莉芙深吸一口气,拔出背上的双手大剑,重复了偷偷演练过无数次的挥剑动作。
“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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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特军团长,公爵夫人派我来向您再次问询,是否能够确定可以守住清水河?”
“我怎么确定?你说我还要怎么向她确定?我已经告诉过她了,我现在有四万人,黑橡树军团那边有两万人,对面的洛林军团只有一万多人,这还需要确定吗?”
波尔特很生气,河对面的洛林军队只是在河堤上站了几个小时,卢森城中的公爵夫人就已经派了三波信使过来催问了,这还是那个旋转着舞裙高呼“打回蓝山关”的公爵夫人吗?
公爵夫人的信使很生气,他可是代表了美丽的公爵夫人,如果这次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公爵夫人一定很生气,以后晚上就只能爬窗户了。
“军团长大人,河对面的洛林人好像要开始进攻了,好多的火炮.......”
传令兵忽然跑了进来,打断了波尔特和信使之间的交流。
“你可以亲自看一下,我的军队是怎么把洛林人淹死在黑水中的。”
波尔特冷笑着走出了指挥所,走到了黄土垒筑的瞭望台,然后......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先是看到了蒸腾弥漫的白烟遮蔽了河对岸一大片区域,然后就听到了连绵不断的炮声,再然后,冰雹一般的炮弹就集中砸在了红橡树军团的防御阵地上。
“隐蔽!”
“散开!”
“趴下!”
吃过苦头的卢森人也不是傻子,这些天来也总结出了一些防炮的办法,纷纷开始找躲避的地方。
但是今天落在地上的炮弹却跟以往有些不同,它们先是冲断了沿途所有的遮挡物,然后轰然爆炸了开来,强烈的冲击波把方圆数米内的所有物品全部震碎。
这种轰天动地的爆炸让波尔特和信使都惊呆了,隔着一条河就让自己的阵地陷入一片火海,这是传说中的神罚吗?
好半天之后信使才反应过来,“军团长大人,您现在还能够确定可以守住清水河吗?如果不能,公爵夫人就只能答应光明教会的条件啦!”
波尔特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晴不定,连续的爆炸已经扬起了上百米高的烟尘,完全遮蔽了前方的阵地,让他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听听阵地上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知道情况非常不妙了。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无法确定!”
“你无法确定?就在一个小时,不,几分钟之前你还确定可以挡住该死的洛林人,现在竟然说不确定,你辜负了公爵夫人的希望,你………”
“闭嘴!”
“我现在就有一个确定的办法!来人啊!”
“把这个只会爬女人床的东西绑起来扔到前面的阵地上去。”
波尔特恶狠狠的看着脸色煞白的信使:“你只要能在洛林人的炮击中活下来,我就确定可以守住清水河,如果你死了,就让别人替你去爬公爵夫人的窗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