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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尧目瞪口呆, 被封星诺不要脸的底线惊呆了,敢情在对方眼里, 他哥单纯代表的是金钱。
  “你到底看中我哥这个人还是他能带来的金钱和帮助?”徐尧没忍住嘴贱问了一句。
  “徐小少爷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封星诺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 眉眼皆是温柔,有些宁静致远的味道, 他说, “我当然是两者都看中了。”
  话这么说, 徐尧敏锐的避开伪装,挖出重要讯息。要不是他哥这么有钱, 光有这么个人,估计封星诺看不上,说到底都是钱惹的祸。
  “徐小少爷, 你想想你和唐先生,如果不是你们两家都有钱刚好是世交,关系会这么好吗?把你或者唐先生换成个只有长相的穷小子,会对双方刮目相待?”封星诺此人擅于蛊惑人心神,看出徐尧因他上句话联想到别处,立刻出言谆谆诱导,“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徐尧还真就顺着封星诺说的想了下,他和顾司但凡有一个是穷小子,估计都不会认识。这个事实太残酷,让他下意识侧目看向顾司。
  顾司和他及封星诺的神态不同,顾司很冷静,表情几乎没变化,在他侧目而视时露出几分惨不忍睹。
  徐尧茫然,他哥怎么就惨不忍睹了?
  顾司再次刷新对封星诺的认知,对方不是个简单的有脑子白莲花,一张嘴蛮会说,连说带引导,懂得让人换位思考。让他惨不忍睹的是徐尧真换位思考了,看表情似乎还被说动,快要站到封星诺那边去了。
  “封先生,那并不能成为你纠缠我的理由。”顾司看不下去地开口。
  他一开口,快要同情封星诺的徐尧瞬间清醒过来,大吃一惊道:“我靠,差点儿着你的道,谁和你如果试想啊,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我这辈子还就和我哥关系好,不存在任何假设。倒是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找借口继续缠人么。”
  封星诺幽怨的看一眼顾司,要不是有顾司提醒,他还能多忽悠会徐尧。
  平时徐小少爷看起来神采飞扬的不行,走到哪都是众星拱月,受人喜欢,没人敢糊弄。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让徐小少爷动动脑子,结果被顾司一语道破,真让人失望啊。
  封星诺语气幽幽:“我没说放弃。要你放弃追了十几年的人,你一时半会能放下吗?”
  徐尧被这句话堵得死死的,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做不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做不到也没了要求封星诺做到的勇气,有些焉哒哒的沮丧。
  顾司抬手揉了下徐尧的脑袋,冷眼看向面露醋意的封星诺:“封先生,你该走了。”
  顾司神色很淡很冷,视线落在封星诺脸上,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寒刺骨的感觉。
  封星诺的视线越过顾司肩头,看见疾步而来的保安,心里明白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要被带到保安室里问话,前面他对顾司说的话没撒谎,不过细节上面有些变动,这会儿见到保安,难免有些不自在。顾不得说什么,抬脚往另一边走去。
  徐尧被揉的脸上火辣辣的,上次顾司和他说的很清楚,他也决心把顾司当哥。然而这做好的决心还没彻底落实,又差点儿被封星诺牵着鼻子走,间接证实他对顾司的感情没扭转完。
  让人无力又崩溃。
  “慢慢来。”顾司拍拍徐尧肩膀,见人跟个失落的大型犬似的,唇角带了丝笑容,“你和他不一样,没必要把自己和他放在一起做比较,会被带偏的。”
  确实是这个理,徐尧想到自己险些被封星诺带进沟里,多少明白他哥脸上的惨不忍睹怎么回事,顿时不好意思了。
  “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徐尧忐忑不安的问,“我看见他和你拉拉扯扯,没能控制住自己,他那边和杨师诞走得很近,这边又来找你,像个三姓家奴,我不是厌烦他对你有意思,是看不惯他巴结左右人的嘴脸,太讨厌。”
  顾司颔首:“你怎么想起来过来的?”
  这是顾司比较想知道的事,徐尧不常来这,更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来。
  加上今晚封星诺行为古怪,让他心里有些模糊的直觉感,可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又说不上来。
  徐尧像是被问住了,好半天才说:“你公寓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你遇上麻烦,让我过来看看。”
  顾司脸一沉,这明显是个幌子,将徐尧引过来的借口。
  他倏然抬眸看向封星诺离开的方向,封星诺被他逼得狗急跳墙,想出了什么馊主意?把他拉下水就算了,居然把主意打到徐尧头上,是打算破釜沉舟还是釜底抽薪?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让封星诺如愿。
  “哥?”徐尧看出顾司脸上的阴沉,心里不安上涌,觉得自己肯定给他添麻烦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是闯进来的。”
  顾司多看徐尧一眼,这时候保安也到他们面前。
  门口保安亭到这有段距离,追着徐尧车过来的人一路疾跑,气喘吁吁的,对上顾司,为首的小保安客客气气道:“唐先生,这位先生不顾我们的阻拦擅自闯进来,行为举止太恶劣了,我们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就放任不管。”
  顾司点头表示理解,顺手将徐尧推过去:“只要不送局里,该罚多少钱让他给,多要点,当你们几个的补偿费。”
  小保安瞪大了眼睛,顾司这也太好说话了,少见的公平公正之人。得到户主支持,小保安雄赳赳看向逃逸者徐尧。
  顾司话都说出来了,徐尧只能乖乖配合,走之前将车钥匙递给顾司,暂时性把车子寄放在他家车库。
  徐尧被保安带去处理赔偿款的事,顾司把车子停进车库,怎么想都有点不放心,最后无奈去了保安处,陪徐尧处理这件事。
  那边迅速将自己摘出来的封星诺走到无人地区,前后左右看一圈,拿出手机拨出个电话:“素材够不够?”
  电话那端给出肯定答复,他稍稍松了口气,挂断电话时看见不远处开过来一辆车,车是高调的芒果黄,和他记忆中的某些颜色重叠。
  颜色重叠,被刻意压下去的记忆也有复苏的情况,他捏紧手机,一时间僵在原地。
  芒果黄开过来的速度不快,摇摇晃晃到他身侧停下,有人打开车门,驾驶座上的漂亮女人转脸含笑看他,冲副驾驶座抬抬下巴:“上来。”
  封星诺麻木着脸在自己没反应过来前坐进了车里,系上安全带的那刻,他自嘲的笑了下,被培养出来的习惯真可怕,哪怕人几年不见,等再次见面,还是会无意识的听话。
  他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心里冰凉一片,先前因拿到素材的欢喜安定全然不见,只剩下迷茫恐惧。
  “我回来有段时间,听说了你和唐北臣的事。本来以为我不在的几年里,你该如愿以偿,谁知道还没有。”开车的人唇角挂着嘲讽的笑,语气是熟悉的轻声软语,“是你这几年魅力大减,还是舍不得对他下狠手?”
  封星诺神色一僵:“张雅媚,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张雅媚哄然笑了,眼神微冷,“我话里什么意思,你能听不出来?”
  封星诺抿紧唇一言不发,像个哑巴。
  张雅媚见他这样,无所谓的耸肩,随意道:“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紧绷,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害怕我会秋后算账。毕竟这账真要算起来,咱两谁的责任更大不太好说。今天我来找你,是想确定你是不是还在追唐北臣。”
  封星诺眼底闪过一道光,他开口问:“你打算追他?”
  “是啊。”张雅媚承认的很坦然,“优秀的男人总是引得人往上扑。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提及当年,封星诺冷笑:“你敢把当年对我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张雅媚似抽空瞥他一眼,眼神写满‘你可能疯了’,她语气轻缓道:“你是你,他是他,不是一个世界,一类性格的人,我不可能用对你的法子对付他,再说同一个办法用两次不是我的风格,你该知道的。”
  是,他早该知道。几年前他就吃过她阴损极端的手段,那时候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单凭张家姑娘这一点,就想攀上高枝。可惜,高枝是攀上了,他把自己的命也差点儿丢掉。
  回想那一年所谓的恋爱时期,封星诺喉咙微动,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你抖什么?”张雅媚嫌弃看他一眼,“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就是想问问他的喜好,平时喜欢去哪,怎么才能更快更准的堵到人。”
  封星诺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和她起冲突,他没能力和她周旋,惹恼人,吃亏的是他。
  可这些告诫在听见张雅媚说出那句话后全然瓦解,理智被丢掉,他冷脸丢出嘲讽大招:“你是在他手下吃过闭门羹的人,以你的聪明程度应该知道他的意思。明显的不待见就没必要往上凑了吧?张小姐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非要挑战高难度?”
  张雅媚放慢车速,语气满是惊讶:“几年不见,你变了,敢这么和我说话。封星诺,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怎么想方设法勾搭我的?”
  话即出口,封星诺心里的恐惧似随着那些话消散很多,让他面对张雅媚的质问,居然能坦然反问:“那你是不是忘记当年谁死扒着我不放,不惜囚禁我?”
  本打算找人谈话结果变成互相揭露过往黑历史,超乎张雅媚意料,她挑了个能临时停车的地方。车子缓缓停下,她将车门上锁,手臂撑在方向盘,看向冷漠的封星诺。
  “要不是你在我即将生产时候提出分手,我能囚禁你?”
  封星诺扭头面无表情和她对视:“我怎么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明面上只有我一个,背地里有无数个男朋友,张小姐,脚踏多条船的滋味还好吧?”
  张雅媚眯起眼睛:“我可以保证跟你在一起后,没有乱来。那孩子确实是你的。如果你不信,我这就派人把他接回国,你自己带去验验dna。”
  封星诺烦躁起来:“我不想见什么孩子,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急什么?”张雅媚好整以暇地看他,懒懒道,“你非要和我翻黑历史,我索性和你翻个干脆,好过你一直把自己当个受害者,最后发现自己也没善良到哪里去的好。你心里有个数,被捅到唐北臣面前更容易接受。”
  封星诺头皮发麻一瞬,没想到她打的这个主意。
  当年的事并不复杂,就是有些令人难料。
  大二的封星诺机缘巧合和偷偷跑回国的张雅媚在校外酒吧撞上,俊男靓女双双看对眼,当晚麻利的滚了床单,体验还不错的前提下发展成炮友,近两个月的炮友生涯内,由封星诺主动将这份单纯床上关系变成男女朋友后,正式谈起恋爱来。
  刚谈恋爱那会儿,年纪轻轻的小情侣干什么都新鲜,走到哪吃什么都愿意分享在一起。
  新鲜感这种东西总有保质期,就像牛奶,哪怕放进低温合适的冰箱里,也逃不过过期的命。
  两个人在一起五个月,三观不合,家世不平等等等问题爆发,接连不断的争吵将两人间存有的短暂爱情逐渐磨灭光。封星诺想分手,本身他勾搭张雅媚只是为利用她打进唐北臣的交际圈,结果睡了人才发现张雅媚和唐北臣根本没交集,更别提借助她认识唐北臣了。
  过去的五个月,他能耐心陪张雅媚玩恋爱游戏,已是看在两人睡过不少次的情面上。在封星诺看来,提分手就是早晚的事儿。
  然而,他这个早晚确实不太合适。前脚刚说完分手,没等到张雅媚说同意,一张医院诊断单甩到他脸上。
  张雅媚怀孕了。
  这对封星诺来说,算不得好消息,也算不得坏消息。
  他喜欢唐北臣没错,但不代表他会放弃自己传宗接代的权利。就算追到唐北臣,他会尝试说服对方和他一起做代孕,各自为姓氏留下一个后继之人。所以说,张雅媚怀孕实际上是帮了他一个忙,现在孩子出生,省去他将来说服唐北臣的事,万一人不愿意呢?他又不能强迫别人,这时候这件事就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就是因为张雅媚怀孕,他不能那么快提分手。说了分手,张雅媚肯定会把孩子打掉。
  利弊权衡之下,封星诺选择将分手的事往后压,压到张雅媚生完孩子。
  他是想压,架不住张雅媚恐怖变态的占有欲。怀孕之后的张雅媚,对他的占有欲达到空前绝有的高度,不能容忍他不在身边十分钟,无法容忍他离开自己视线一分钟。在这种高强度的监视下,封星诺崩溃了。
  以往封星诺在被张雅媚逼得受不了时候都是靠唐北臣照片度过,后来照片根本不顶用,换上了视频。
  有一天,躲在厕所里看唐北臣演讲视频纾解的封星诺被张雅媚抓个正着。
  当时张雅媚的表情无比精彩,惊讶、吃惊、不敢置信及恶心。
  是的,恶心。
  张雅媚没想到和自己睡了几个月的男人真正喜欢的是同性,更恶心的是她怀了gay的孩子。
  当时孩子已经八个月,月份太大,无法引流。她只能等到满月时候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张雅媚不想放过封星诺,这个男人毁了她。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封星诺人生最黑暗时期。
  被锁在厕所和床之间,吃喝离不开那一片,没日没夜,连课都没法上,逼不得已他只能让同学帮他请假。
  封星诺到今天仿佛还能闻到由厕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味道,令人作呕,难以忘怀。
  如果不是张雅媚在国内逗留太久,导致国外大学联系不到她人,只好打越洋电话联系她家长,封星诺会被困在那更久,或许直到他不堪受折磨的自杀才算个结束。
  孩子和张雅媚都被张家一并送到国外,封星诺并不在意,只要孩子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无论在哪都行。反正将来张家肯定会把孩子接回来,到时候他再伺机接近孩子,三言两语蛊惑,把孩子蛊惑到身边即可。
  得到张家补偿,作出相应付出,他回到学校,正常上下课,跟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几年的安逸生活和追逐顾司的快乐让封星诺乐不思蜀,完全将年轻时候造的孽忘干净。
  人会忘记的东西,时间总会想办法帮你想起来。
  这不,时间将张雅媚送到封星诺面前,血淋淋的惨痛教训摆在面前,封星诺内心奋起的挣扎大于恐惧。
  “你觉得我会怕?”封星诺豁出去了,在顾司眼里大概不会在乎他的过往,对方连他这个人都不在乎。
  张雅媚狐疑的看底气十足的人,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你不怕,大概是他不在意。”
  封星诺没说话,这时候一个眼神也不能给张雅媚,就让她自己胡乱猜去。
  张雅媚没猜多久,她虽然是刚回国,但国内消息想查还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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