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他就直奔床头柜。
避孕套这东西一直都是他自己准备,买回来就扔到抽屉里。他去安城前韩熙说身体不舒服,拒绝了他几次,后来他又去安城,就一直没怎么用,也一直没补。
现在里面还剩三个。
纪延声拿出来,对着光看,没发现什么有发亮的地方。
这不可能。
他又用手一点点摸上去,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凹凸感。
撕开一看,应该是用很细的针扎出来的。
呵。
纪延声随手把它丢在地上,仰面躺到床上。
枉他经历过那么多女人,最后却是这样栽的,要是没做复通就好了……
不对。
纪延声脑中白光一闪,他猛地坐起来。
他当年偷偷做了结扎,就是因为他讨厌隔靴搔痒,做了手术一劳永逸,只找固定的安全的人。如果是在外面露水情缘,他为了安全会戴套。
他考虑做复通,一开始是因为老爷子那一番话,但决定因素是因为韩熙说她吃不了避孕药。
她吃不了药他就要戴套,可是明知搞不出来孩子还要戴,怎么想怎么憋屈,纪延声干脆就决定做了复通,这样不戴就会出人命。
相当于自己逼自己戴。
他可是为韩熙考虑的,结果最后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纪延声想抽自己两耳光。
现在回想,她应该是在骗他不能吃药,好让他戴套,趁机扎洞怀孕。
他要是没做复通一点事没有……
从那个时候她就在给他下套,那之前呢?
纪延声把床单抓出了道道褶皱,仔细回忆他和韩熙相处的细节。
第一次见面,她喝醉误闯男厕,是真的喝醉了吗?
他至今没有和韩熙说起他们第一次的那个吻。
他碰上林赫强迫她,应该是个意外。当晚他是临时起意离了饭局,可是后面她说没地方去,是真的吗?
魅色她过去兼职卖酒,是不是从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了他在那个包厢,所以特意进去的?
他们第一次结束,她不要钱,非要一个北京的实习,为什么?
还有那天他让周游重新给他安排个乖的女孩儿,周游不去新找一个,为什么会提到她?
种种种种,越想越不对劲。
纪延声掏出手机给周游打了个电话。
周游今天休息,正在洗澡。他习惯二十四小时随身带着手机,洗澡时手机也拿进来。
自家老板特定的铃声一响,他一个激灵,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正要发生。
“纪总?”周游说。
“周游啊,”纪延声看着突然跑到他脚边的听听,声音微冷。“我问你个事。”
“您说?”周游突然紧张。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突然跟我提起韩熙?”
完了。
周游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作为纪延声的第一助理,收别人的钱出卖自己的老板帮别人办事,这可是死罪。
原本看老板和韩熙相处的不错,他还以为自己押对了宝。现在老板有这么一问,肯定是韩熙不知怎的惹恼了他。
听他兴师问罪的语气,韩熙应该已经把他收钱的事捅出去了。
他得自保。
“纪总,对不起。”他语气真诚,充满悔意。“当时韩小姐拿二十万收买我,想让我在您面前多提她两句。我看她长得是您喜欢的类型,您在a市也挺满意,所以就同意了。”
呵。
二十万。
纪延声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座火山,气的马上就要爆发了。
“再有下一次,我会封杀你。”
周游冒出冷汗,“不会了纪总。”
“去给我查,她这二十万是怎么来的。”她到底有多少事情一直在骗他。
“是。”
.
韩熙当晚住在了举办婚礼的会所里。
侍应生领她去房间的路上,碰到了换好常服的骆轻轻。
她看见韩熙嘴上的痕迹,又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见纪延声,有些意外。
想了想,问:“你自己回来的?”
这个时候,韩熙才不愿意继续维持纪延声的脸面,点头默认。
骆轻轻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把韩熙送进房,转身离开。
韩熙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了有些恶心,跑到卫生间缓了大半天。
出来时收到纪延声的消息,让她速回云水湾。
她有些烦躁,这个时候要她回去,昨晚干嘛还要把她扔下来。
不过为了下午的事能顺利进行,韩熙也不敢表达不满。
郊区没有合适的公交通往市里,纪延声说的又是速回。韩熙只好找到了骆轻轻,跟她求助,骆轻轻让会所给她安排了车送她回去。
纪延声窝在沙发里,听听从昨晚他给周游打电话时就跟变了只猫似的,一直赖在他周围。
昨天晚上还跳到他枕头附近,非要挨着他睡。
这让愤怒的他稍稍感到了一丝欣慰。
此时此刻,他把听听搂在怀里,手上不停的从它的脑门撸到尾巴,听听舒服的眯着眼睛。纪延声也觉得手感极佳,摸个没完。
茶几上推着厚厚一沓文件,早上公司那边专人送过来。
韩熙一进门,最先看见的就是这些文件。
纪延声身心愉悦,面带嘲讽。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翻到最后一页,又从口袋里掏出钢笔,拔了笔帽示意韩熙接过去。
笑着跟她说:“来,签了这些婚前协议。”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都在心疼韩熙,好像只有我觉得纪延声可怜哈哈哈哈
——
专栏里有三个预收文。
●第一个是想好文案但名字可能会改的《只对你撒娇[娱乐圈]》
●第二个是想好文案很霸气的长公主重生的古言《娇女帝业[重生]》
●第三个是没想好文案但你们已经认识了的骆轻轻和陆子安的故事《轻梅煮酒》
各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来个预收?
第35章
有钱人结婚都会签订婚前协议, 韩熙一开始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不想签呢?”韩熙单刀直入的问。
反正她现在在纪延声心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形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别有意图。不如撕破脸皮有话直说。
“不签?”纪延声把笔倒着往茶几上一磕,“简单, 那下午就别领证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 根本就没有韩熙选择的余地。
她必须签。
不过韩熙也并没有很担心, 一来凭他的身份,他个人的婚姻状况会影响纪氏的股价, 结了婚就不会轻易离;二来她只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即使真的离婚了, 孩子该有的财产也会有, 孩子的就是韩熙的。
韩熙从他指尖抽出钢笔, 看也不看的直接在最后一栏写上了名字。
“就这么想要纪太太的名分啊?连前面的条款都不看。”纪延声看着她毫不迟疑的动作,目光复杂。
“没有必要。”
她图的不过是衣食无忧的生活, 和纪太太这个名分后面隐藏的各种红利。那些文件上写的各种股份、产权、基金等等,太复杂她没精力去搞懂。
纪延声冷哼一声。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午睡了。走之前如果我没醒,麻烦你叫我。”韩熙一口气把桌上的文件都签完。
纪延声把怀里的听听抱出去,没理她, 他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一沓,拿着进了书房。
韩熙敲了敲听听的脑门,压低声音道:“你好聪明啊,是不是知道他生气, 特意跑过去哄他的?”
听听自然无法说话回答,只兴奋的围着她打转。
韩熙抱着它进了主卧,关门前看了看对面紧闭的书房。
签了婚前协议, 下午就去领证,她最初的目的都在慢慢实现,她应该高兴的。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心中那一丝突然冒出来的难过。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