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吵醒了胜楚衣。
“你醒了?怎么样?还是很疼?”他满脸的笑意,比头顶上金灿灿的日光和金灿灿的树叶还要耀眼。
萧怜楞了一下,“内个……,您贵姓?”
她再看看自己的脚丫子,正被这个人抱在怀里,艰难道:“不好意思,麻烦,把脚还给我……”
胜楚衣满脸的笑颜如雕塑般凝固了。
又忘了!
这时,凤子烨大老远连蹦带跳地跑过来,“出大事了!藏海女王和孔雀王都不见了,该不会夜里被怪兽给叼走了!”
他又看看正吃力地想从胜楚衣怀中把自己的脚抢回来的人,“哎?月生,你醒了?精神不错啊!”
萧怜抬头,眨眨眼,“月生?”
“是啊!”凤子烨已经对她的失忆习惯了,于是立刻主动承担起周太守的角色,“你叫月生,是空桑皇帝,也就是我,从街边捡回来的傻子,现在在你身边这位,就是整个圣朝的至尊,您心心念念想要亲见一眼的木兰芳尊!”
凤子烨哇啦哇啦一连串说完,对自己的表现实在太满意了,问胜楚衣,“尊上,怎么样?这么说没问题吧?”
胜楚衣的脸上,刚刚那些凝固了的笑容已经如墙皮一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不该说的,说了一大堆,该说的,一句也没说到点子上!
这个媳妇,本座又要重新追!
重新又变回月生的萧怜将信将疑,想了想,“你说谎。”
凤子烨怒道:“朕怎么可能说谎!”
月生将自己的脚丫子好不容易救了出来,扶着树爬了起来,想躲开这俩人,却十分艰难,单脚往后跳了两步,“你还真当我是傻子!什么皇帝,什么至尊,当我没看过戏啊!荒郊野外的,一个皇帝,一个至尊,怎么可能露宿在此!”
她指着凤子烨的鼻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就你这样儿,带上帝冕也不像凤帝,还敢说自己是空桑皇帝!”
她又指着依然坐在树下,已经无可奈何到不想说话的胜楚衣,“还有你,长得挺好看的人,也该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胜楚衣被她骂得莫名其妙,“本座哪里斯文败类?”
“那你抱着我脚丫子干什么?”
“……你!你受了伤!”
“受了伤!”月生觉得大概是被好色的山贼绑架了,“你见过谁受伤要给人抱着脚丫子?”
这时,梨棠也被吵醒了,发现千渊不见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爹爹,殿下不见了……哎?月生,你怎么起来了?你这样单脚跳着要去哪儿?”
胜楚衣无奈,“让她慢慢跳!先说正经事。”
凤子烨道:“尊上,卓女王和孔雀王……”
“绝境岛乃是绝境,他们该是还在岛上,待会儿船来,你和棠儿带人先回去。”
梨棠见胜楚衣没有走的意思,“爹爹,那你呢?”
胜楚衣回头,看着正用一条腿艰难地向远处跳,企图逃跑的月生,“我在这儿帮她恢复一下记忆,顺便等孔雀王的好消息。”
梨棠又习惯性地想要阻止这俩人单独相处,可嘴唇刚动了动,却想起月生昨日为了救她,是怎样的情景,那话到了嘴边,就又吞了回去。
她想了想,警告道:“那爹爹你不准再做对不起娘亲的事!”
胜楚衣微微蹙眉,看着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她都开始管着他了!
“好!绝不做对不起娘亲的事!”
梨棠这才天真地点点头,稍稍放下心来。
凤子烨悄悄撇嘴,无人荒岛,孤男寡女,不做点什么,才怪!
等到第二艘铁甲船到了下面的海上前,所有人都撤离了绝境岛,千渊和卓君雅却还没有动静。
胜楚衣背着手,缓步踏过地上的落叶,望着前面艰难逃跑的身影。
月生在前面,一条腿跳啊跳,对着后面吼,“喂!你别过来啊!我会打人的!”
胜楚衣笑眯眯地远远跟着她,“那么,你不来打我,却跑什么?”
月生跳得气喘吁吁,扶着一棵树,回头看看,那衣冠禽兽还离她有一段距离,“你以为我傻啊!我好不容易逃出这么远,怎么可能回去!”
她歇了口气,继续跳。
胜楚衣张开双臂飞跃而起,掠过树梢,从她头顶上飞过,之后在她前进的方向寻了一根树杈,稳稳坐下来,悠闲笑意,恍若谪仙,“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月生抬头一看,她废了这么大力气才逃出这么远,他飞一下就到了。
只好掉头往回蹦。
“你腿上的伤刚刚有所好转,这样跳来跳去,该是不太好。”
身后树上,胜楚衣有些幸灾乐祸。
“猫哭耗子!你要是不追我,我逃什么?”
“好了,我不追了,你不要逃了。”
“不逃!不逃难道等着被你抓到?看你一脸奸诈,一定不是好人!”
她这话说完,自己也后悔了,那人长得那么好看,顶多一脸妖孽相,哪里奸诈?
她都是按照戏文里的台词顺口胡说的,结果现在收不回来了。
果然,身后树上的胜楚衣不乐意了,活了几百年,还没人敢说他居然生了一脸奸诈!
当下又飞掠而来,直接落在月生面前,“本座哪里奸诈?”
月生掉头想跑,却只有一条腿能蹦,又站不稳,啊地叫了一声,就栽倒下去,眼看就要脸先着地!
可那脸还没碰到落叶,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捞起来,一只大手直接将她的脸掰过去,“说,哪里奸诈?”
说着,胜楚衣也不由分说,低头就啃。
月生呜呜地叫,一条腿着地,两只手拼命捶他,却根本挣扎不动!
胜楚衣是真的啃!连啃带咬!
想她想得心碎,想她想得心中发狠,想她想得有些恨她!
月生被他堵了嘴!推了推不动,索性牙关一狠,咔嗤!
咬了胜楚衣的舌头!
胜楚衣放开她,恶狠狠盯着她,呼吸粗重,唇角挂着血迹,“怜怜,想起我了吗?”
啪!一个小耳光!
“想起个屁!禽兽!畜生!山贼!”
月生瞪着眼,超凶超凶地!
胜楚衣惊叹地看着她,咬人就罢了!还敢打人!
打人就罢了!居然亲了小嘴都想不起他了!
胜楚衣将她往怀中狠狠地紧了紧,比她更凶地瞪着她!
“想不起来!今天就不放人!”
月生跟他紧紧抵在一起,咽喉艰难地动了一下,她好像碰到了很危险的东西!
“你想怎样!”
“找个地方!帮你好好想想!”
胜楚衣将她打横抱起来,找地方去了!
“喂!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王八蛋!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喂!你劲儿大就牛逼啊!你放开我!”
“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啊!”
“山贼!土匪!流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色胆包天!”
“喂……!乘人之危!你禽兽不如!你丧尽天良!……”
“喂……!”
“救命啊——!”
咚!
月生被胜楚衣扔进一丛柔软的荒草中,摔得天旋地转,“禽兽!畜生!”
她一条腿是断的,就用另一条腿艰难地想要爬走。
胜楚衣慢悠悠脱了外袍,呼啦一下,蒙在她头上,顿在她面前,看她挣扎着将那浸透了血幽昙香气的衣裳没头没脑地扯下来。
月生从衣裳里面钻出头,正迎上他笑得有些令人迷乱的脸,他是真的好美好美,美得仿佛偷看一眼,都是亵渎。
她一个晃神,忽然忘了骂人。
这样的迟疑,失了防备,便被面前的美人温柔地扑倒了过去。
乱抓的手被按住,举过头顶,他只用一只手,就将两只爪子紧紧地固定住。
乱踹的腿,被他沉沉的腿压住,却小心地不碰到她断了的那一条腿。
想骂人,嘴也被温柔地堵住,温柔地让人舍不得再咬他。
她被他压住,奋力挣扎,却简直就是扭动,就越发地撩人,不可收拾!
“怜怜,你要如何才能记住我?”
胜楚衣动情地看着月生,眼光之中除了欲望,还有哀伤和恳求。
月生被他摁着,压着,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王!八!蛋!”
胜楚衣脖颈轻轻一晃,“好啊,既然骂都骂了,反正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本座就当一回王八蛋又何妨!”
说着,一只手顺腰而下,嗤啦,撕了她猎装的软甲……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芳尊很忙!
……
终于,良久地暴雨摧花,疯狂渐息,胜楚衣的身子重新温柔下来,却依然不放开她,两个人一同重重跌进荒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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