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桢那温柔的语调像是一汪清泉流淌,落入牧归荑的耳朵,洗去了她一部分的烦躁与抑郁。
牧归荑嘴角微翘着,半梦半醒之间,一边挫败地承认了一个事实——
好吧,她大概就是想听听顾维桢的声音而已。
只是这一条的语音格外的短,满打满算也只有两秒钟,还包含了前后空茫的风声。
迷迷糊糊之间,牧归荑下意识伸手,对准眯着眼睛看到的方位,一连点了五遍。
在放到最后一遍的时候,那则消息的内容才真正飘进了她的大脑,然后又花了几分钟才分析出那几个字的含义。
牧归荑猛地惊醒过来,一个激灵坐起了身。
因为她剧烈的动作,手机都没有抓稳,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屏幕闪了一下,未放完的语音消息再度重播了一遍。
顾维桢说:“归荑,我现在在你们家门外,要出来接我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边说一下,文里不洗白舅舅,他对归荑的做法就是很糟糕的,带来的后果也需要他自己去承担
不过舅舅也不算是坏人,他对归荑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更在意归荑的妈妈,也不会养孩子,直到真正伤害了她之后才会意识到他的做法是错的
至于外公外婆就是比较无辜了,一个是因为身体不好,另一个就是因为舅舅的故意隐瞒了
总之,一切都是舅舅的错(:з∠)_
☆、37
在门外——
在哪个门外值得顾维桢特地告诉她?
虽然理智告诉牧归荑,顾维桢应该没有闲到出差之余还要专程跑过来看她。
但在理智被困倦的当下,牧归荑无意识间便已经期待起奇迹的出现。
手机中的语音播放结束,无人操作的屏幕不一会儿就暗了下去,牧归荑跪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呆愣了一会儿。
有晚风从未关紧的窗缝里吹进来,牧归荑眨了眨眼,甩了甩脑袋,昏昏沉沉下了床。
窗户正对着庄园大门的方向,牧归荑在窗户前面停下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推开了窗户,穿着拖鞋踩在了窗沿上。
房间在一楼,就算是个小孩子跳下去也不会受伤。
黑漆漆的夜里看不到人影,只有月光照出一道小路。
站在门外的顾维桢背靠着墙,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只空着的手抓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照出她略带疲惫的脸。
经验早就告诉她,疲惫总是会让人生出多一些冲动,这次也不例外。
明明直接回国,到这一天的傍晚就能再见到牧归荑,但顾维桢结束工作的第一反应却千里迢迢再多中转一站。
工作上积压的生理性疲惫总是能在“牧归荑”三个字上发挥作用,轻易压垮理智与克制。
再者,顾维桢早就猜到牧归荑来K国发生什么,又会遇到什么人,她多少有点担心。
又或者,这些只是借口罢了。
她就只是,只是想要更早一点见到牧小姐,所以当这样的想法再也无法抑制的时候,她毫不犹豫改签了航班,大半夜地跑到人家门外吹冷风。
微凉的风吹得顾维桢的大脑逐渐清醒,她已经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立刻就意识到这条消息发得不妥,或许牧小姐已经睡着了,其实隔天早上过来拜访会更好。
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时候过来呢。
顾维桢依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暗自唾弃了自己几句。
先前发出的消息已经过了可以撤回的时间,顾维桢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下去。
顾维桢决心补上一句,将那则消息归结于一个玩笑,并另约早上起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