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俞突然毫无预兆地捂住脸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他妈要回国。”封俞突然说。
果然是个疯子。
哈迪斯心说。
封俞都大步走到别墅门口,突然又猛地顿住了。
他面色变幻,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极不甘心的表情上。
“艹,这边的事还没料理完。”
顾雪仪之前把他召唤到这儿,就是让他来做清洁工,负责清扫后续的。
现在事情都没办完,他要拍拍屁股回国了,恐怕连顾雪仪的面儿都见不到,还得挨一顿嘲讽……他几乎都能想象到顾雪仪眼底透出的瞧不起了。
封俞按了按额角,猛地回头,语气阴沉地问:“你昨天说,君语社的副社长得到了老马洛里的暗地支持,不肯配合是吗?”
哈迪斯没由来地觉得后背有点凉,他点了头:“啊,是……”
封俞阴阳怪气地笑了下:“那就先弄死他。”
哈迪斯倒不奇怪他会有这样的手段,他奇怪的是,封俞走到一半又顿住了。
这个男人身上可从来不写着“规则”两个字。
但现在,他身上却仿佛被套了个紧箍咒。
他自己还有那么一分乐在其中的味道。
封俞在这边努力工作,江越在那头讨教江靖……
转眼清晨。
顾雪仪起床洗漱,换好衣服,从卧室走了出来。
宴朝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顾雪仪问:“宴总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宴朝点头:“很好。”
顾雪仪想到在国外的时候,他睡沙发就明显没休息好。她皱了下眉,不过没多说什么。
宴朝刚起来,嗓音还有点沙哑,他问:“我能借用浴室冲个澡吗?”
顾雪仪刚想指外面的浴室,但突然想起来保姆也住在这里,于是手指一拐,指向了自己的卧室:“你自己去吧。”
宴朝点了头。
保姆很快做好了早餐,顾雪仪吃到嘴里,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的确和宴朝的手艺有出入。
在游轮上,她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全部让宴朝去忙活的生活,这会儿“大丫鬟”突然换了一个,顾雪仪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等她吃完早餐,抬头一看,都已经是十点半了。
顾雪仪怔了下。
宴朝进去浴室都快一个小时了。
她和简昌明约在了中午十一点半见面。
顾雪仪一下又想到宴朝没休息好的模样……总不会在浴室里把脑子磕了吧?
顾雪仪快速起身,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但等走进去,她却愣住了。
卧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因为遮光性太好的缘故,屋内一片漆黑。
顾雪仪抬手打开了灯。
宴朝正好站在那里,下身围着浴巾,上半身是光裸的。线条匀称的腹肌又一次映入了顾雪仪的眼中。
无论男女,对于美色总是有着天生的欣赏。
顾雪仪的目光闪了闪。
他低声说:“忘记我没有换洗的衣物了。”
他的头发被打湿,脱离了定型啫喱之后,就变得松散柔软了,于是他抬手将头发向后捋去,毫无保留地露出了额头。
他身上的最后一丝温文尔雅消失殆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都填上了野兽的欲望,整个人都变得具有攻击性了。
“怎么不打电话叫我?”
“手机在外面。”
“你可以在门口喊我。”
“有保姆,不太方便……”
顾雪仪转身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找了找,找到了一件女式西装外套,递给宴朝:“先将就一下,宴总别受凉。”
宴朝顺势接了过去,但却根本穿不下去。
顾雪仪:……
她这才突然间清晰地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温和的外表下,裹着的是一具怎么样高大又强悍的躯体。
“我去给你拿手机,你打电话让你助理送衣服过来。”
宴朝点了下头。
顾雪仪走出去,从沙发上摸到了宴朝的手机,然后又往卧室里走。
保姆看得瞠目结舌,心说昨天那个男人自荐枕席应该成功了吧?
哎,那个男人长得还蛮好看的,也特别有气势,像个有钱人。这年头有钱人也需要这么搞了吗?说起来,他还蛮眼熟的。
宴朝打了个电话给陈于瑾,交代了地址。
然后他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儿,问:“我能坐吗?”
“当然能。”
宴朝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落了座。
浴巾微微崩开了一些。
顾雪仪粗略扫上一眼,就瞥见了更明显的鼓起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宴朝轻笑着又提起了昨天的提议。
“顾女士真的不考虑一下,包养我吗?我十分省事的。”
顾雪仪的目光短暂地和他相接了一瞬。
他的眼眸里像是点起了火,烫了她一下。
顾雪仪扔了条毯子给他。
宴朝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着急。这才只是个开头呢。
宴朝披上了色泽艳丽的毯子。
就这么等了半小时,陈于瑾提着新的衣物到了。
顾雪仪起身去开门。
“宴……顾女士?”陈于瑾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差点拎不住手里的东西。
顾雪仪倒是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辛苦陈秘书。”
这话,顾雪仪过去从没少说,但在这会儿说起来,却让陈于瑾有点头重脚轻。
宴朝打电话让他送衣服,结果却送到了顾雪仪这里?
宴朝昨晚在顾雪仪这里?
所以他不回宴家?
所以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陈秘书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才刚冒出来的某个苗头,一下又被掐灭了。
门很快关上。
陈于瑾转身往外走,然后陡然间有了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宴朝将他叫到这里,也许是为了不动声色地击退他的心思?
这很符合宴朝一贯的行事风格。
不动声色,但又一击必杀。
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离婚?
宴朝不会是想要离婚后,重新追求顾雪仪吧?
顾雪仪将衣物放在了宴朝身旁。
如果不是要去上班,宴朝觉得裹着这条艳丽的毯子也没什么不好。
他低下头,嘴角忍不住翘了又翘。
“我得先走了。”顾雪仪突然说。
“去哪里?”
“去请简昌明吃饭。”
“……”宴朝的嘴角刹那耷拉了下去,并且拉成了一个相当锐利的弧度。
心头的喜悦刹那被击了个粉碎。
离了婚。
他的机会来了。
别人的机会也一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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