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上善大师的话,夏倾歌勾唇浅笑。
“谢大师夸赞。”
“你当得起,”说着,上善大师意味深长的看了夜天绝一眼,“战王爷,你说是不是?”
夜天绝闻言,从善如流。
“嗯。”
“嗯……嗯就完了?”看着夜天绝,上善大师嫌弃的直瘪嘴,“要不人说你面冷腿瘸肾不好呢,小小年纪,就这么没情调,活该让人背后说你。”
“噗……”
夏倾歌听着“面冷腿瘸肾不好”几个字,不由的笑了出来。
她偷偷抬手,给上善大师竖大拇指。
她是再不敢说这几个字了。
上善大师厉害。
看着夏倾歌的小动作,上善大师得意,他落子的速度,也更快了几分。那样子,显然是走一步看三步,走十步观全局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饶是夏倾歌不弱,可这棋她下起来,也愈发的吃力了。
不过,她也不心急。
高手过招,输赢本就是其次,享受这对弈的过程更重要。
更何况,输了她也不亏。
又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这局棋就结束了,夏倾歌以一个半子输了棋,可她脸上的笑却浓郁至极。
“大师,倾歌输了。”
“看你输了倒挺开心的。”
“输了才有机会给大师送礼嘛,”说着,夏倾歌看了素心一眼,“去将我给大师准备的东西拿来。”
“是。”
素心快速出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个托盘进来。
托盘上,有装订成册的书,也有零散着折叠起来的纸张,这些都是她让夏长赫整理出来的。
上善大师看着,嫌弃的直蹙眉。
“丫头,你说了半天要送我的大礼,就是这些?”
是不是太随便了?
“大师一身仙骨,不染尘俗,黄白之物怎么能入得了大师的眼?但这些就不一样了,大师且看了再说。”
一边恭维,一边催促。
夏倾歌的精明和小算计,都在眼里,毫不遮掩。
那样子,比平日沉稳的她,更多了几分鲜活。
夜天绝看着,不禁开口,“倾歌说的对,大师,你且看了再说,免得被粗俗外表蒙了眼,平白损了大师慧眼如炬的好名声,闹个晚节不保,啧啧……”
“哼,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一句中听的,还是丫头的话听着舒心。”
嫌弃的说着,上善大师快速拿起那些零散的纸张。
局势图、布防图、攻略图……
上善大师一张张的看下去,眸光愈发的炙热,之后,他快速放下纸张,将装订成册的书拿过来,细细翻看。
他眼底的笑意,就没散过。
夏倾歌看着上善大师的反应,心里便有了数。
抬手合上书,阻止上善大师继续看下去,夏倾歌挑眉,笑的狡黠,“大师以为这些东西如何?”
“不错。”
“只是不错?”
“丫头,你可别不知足,能让老夫说一句不错,已经不容易了。”
这些年,想拜在他门下的人不少,堪堪的捧着自己撰写出来的兵法、谋略、布局给他看的,也不在少数。
可他何曾夸过任何一人?
这次,已经是例外了。
“这些图做的,看着细致完善,但是太多的依赖舆图和地理志,难免有纸上谈兵的嫌疑,一旦到了实地,进行实地应战,未必能用。”
“大师就是大师,一眼就看透了这其中疏漏。”
“少拍马屁。”
“行,那就不说那些客气话了,大师觉得,整理这些东西的人如何?”
夏倾歌问的直白。
她话音落下,上善大师不由的白了她一眼。
“怎么,老夫不让你拍马屁,你倒是转过头来,想让老夫夸你了?你这丫头太精……”
“大师,这东西不是我做的,你怎么也夸不到我头上。”
“那是谁?”
“我弟弟夏长赫,大师你看……”
话,说一半藏一半,可夏倾歌那炙热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上善大师见状,快速起身。
“你这丫头,尽会浪费时间。”
说完,他拿着东西转身就走,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夏倾歌太阳穴不禁突突直跳。
“他……”
“他急着去找徒弟去了,你就别操心了。”
夏倾歌闻言,微微点头。
因着上辈子,夏长赫拜师的关系,她对上善大师也算有些了解,只是如今看来,她了解的还远远不够。
反倒是夜天绝……
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夏倾歌低声道。
“王爷,你和上善大师,什么关系啊?你对他似乎很了解嘛?而且你们的相处方式,似乎很……”
亲近!
虽然上善大师一口一个“战王爷”,叫的客气,可偶尔挤兑他的时候,却很随意。而夜天绝,一口一个“大师”叫着,可气上善大师的时候,也是百无禁忌。
听着问话,夜天绝眸子不由发暗。
若是上辈子,夏倾歌稍稍对他多几分关注,也应该知道他和上善大师的关系了。
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真切的知道自己曾经被忽视的感觉,多少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心酸。
心里寻思着,夜天绝缓缓开口。
“上善大师是本王的师叔,本王的师傅是上真大师。”
“上真大师?”
夏倾歌在脑子里,努力搜寻上真大师的相关记忆,可除了知道上真大师失踪大约有三年多了之外,其他的她几乎一无所知。
她看得出夜天绝提起上真大师时,眼底会流露出些许沉重。
可她无从劝慰。
正好这时候,素衣匆匆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
“大小姐,侯爷传了话,要将青莲夫人打二十板子,然后送去家庙反省思过。可就在刚刚,那板子不过才打了三五下,青莲夫人就晕倒了,看样子状况还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素衣也算了解青莲夫人的手段。
她一听着消息,就觉得青莲夫人是装的,想要逃避惩罚。
可是,她找不出纰漏,揭发青莲夫人。
一切还得夏倾歌来。
素心的心思,夏倾歌了然,只是她倒是觉得,这次青莲夫人可能真的不太好。毕竟,算着时间,血债血偿也该发作了。
可她奇怪,为什么青莲夫人那一点动作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没有底牌?
夏倾歌想着,下意识的摇头。
青莲夫人那种人,为了活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她若真的没有好后手,指定会过来求她。
大约,她还在算计什么吧?
起身,夏倾歌道,“走,去揽云阁瞧瞧。”
她倒想看看,青莲夫人这葫芦里,都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