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嬷嬷是知道韩夫人的。
之前,就说为夏婉怡选夫家,这韩家就是老太君看中的人家。
韩家的夫人名叫舒雅,早年也是皇城内官家的庶女,后来嫁给了小县令,离开了皇城。只是,没几年舒雅的丈夫就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因着是庶女的关系,她回过皇城两次,却没能进舒家的门。
不过,这舒雅也算是有本事的。
她一个人,养大了一双儿女,而且教导的不错。
老大韩元清,十八岁便中了进士,一身书卷气,而且在政事上颇有见地,他们现在,就在皇城内租了个小院子落脚,老太君探听过消息,韩元清最迟到明年初,就会被外放出去做官。
虽说一开始这官不大,日子也不会太好。
可他是个好苗子,出头,不过是早晚的事。
再加上舒雅这人脾气不错,连带着韩元清的妹妹韩元媛的性子也好相处,若是夏婉怡嫁过去,日子倒也算是顺心。
这挺难得的。
不过,老太君心里也有数,夏婉怡那性子,只怕是看不起韩家的。
这事她先探探韩夫人的口风。
若是韩家真的有意结亲,之后,她再找夏婉怡谈谈。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荣登高位,母仪天下……那种风光,大约会让天下所有的女人心动,可夏婉怡的气度,撑不起那份荣耀。
她得认清楚自己才好。
心里想着,老太君缓缓点头,她叹息着开口。
“倾歌的药必定是好药,我撑着些下床见见人,还不成问题。早见见,心里也好早有个底,若是能成,也早了了一桩心事。”
老太君这心思,简嬷嬷大抵能懂,她缓缓应道。
“那老奴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
说着,老太君便又躺下了。
身上的伤口很疼,心也很凉,可夏倾歌说的对,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安乐侯府不能因为一场家庭风波,就就此坍塌了。
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
却说宫里,乾元殿。
皇上从众大臣那得了消息,知道了东陵县的翻龙大战奇景,他脸色暗沉沉的。
天降异象,天下易主……
流言犹如潮水,来势汹汹,别说百姓之中人心不安,就是这朝堂之上的官员,也各有心思盘算。
皇上真的没法不发怒。
“皇上息怒,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尽快堵住人的嘴才好。”
听着左秋成的话,皇上眸光暗暗的,他也知道,应该想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可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心里想着,皇上半晌才开口。
“让钦天监的人,尽快给朕个能平息传言的说法。”
“是。”
左秋成应着,他话音才落,就听到皇上开口,“另外,左相你去趟安乐侯府,让安乐侯来见朕。”
“皇上,安乐侯受伤,恐怕……”
“爬也得爬来。”
听到皇上这么说,左秋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那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先国后家,即便夏明博受了伤,可皇上要见他,那就是国事,这事他耽搁不得。
安乐侯府。
左秋成来了,就被小贵子直接带去了排云阁。
彼时,岳婉蓉正侍候着夏明博喝药,听到小贵子通禀,说左秋成来了,岳婉蓉这心里,莫名的忐忑不安。
“左相爷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夏明博闻言,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这才道。
“别管什么事,先将人请进来再说,婉蓉,你去倾歌那看看吧。”
岳婉蓉也明白,左秋成来,大约是有要紧的事要和夏明博谈,她不方便听,夏明博这是支开她呢。
微微点头,岳婉蓉便出了房间。
之后左秋成才进来。
看向夏明博,左秋成也没绕弯子,“侯爷身子可还好?皇上传你入宫,可撑得住?”
听着这话,夏明博不由的愣了愣。
“皇上传我入宫?所为何事?”
“说实话,摸不准。”
若说皇上想让夏明博想办法,解决翻龙大战异象的事,堵住悠悠众口,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可偏偏是皇上在谈了这件事之后,传了夏明博,若非为了这事,左秋成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原因。
心里想着,左秋成也将东陵县的异象,全都和夏明博说了。
夏明博对政局还算敏感。
一听左秋成这话,便知道事态不妙,只是,皇上传口谕要见他,难道真的要让他来想办法?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倒是让他去杀人,来的更痛快一些。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圣旨不可违,夏明博还是应了,“相爷稍等,我让倾歌来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再想办法拿些提升体力的药吃一吃,总好过身子虚弱,在皇上面前失仪。”
“那成。”
左秋成说着,便出了房间,让下人带着去花厅等着了。
之后,夏明博便叫了夏倾歌。
从岳婉蓉的口中,知道了左秋成来的事,夏倾歌又听闻夏明博急着叫她,她心里对左秋成的来意,便有了几分猜测。她快速的准备了几样药,拿着便去了夏明博的房间。
夏明博也没瞒着她,三言两语,就将左秋成的来意说了。
夏倾歌听着,缓缓点头。
把拿来的几种药,都放到了夏明博的面前,夏倾歌低声开口,“爹,这两种药,一会儿你就吃了吧,至少能让你支撑两个时辰,虽不说行动自如,但总归能走。至于另外两种,你交给皇上。”
“交给皇上?”
“嗯,”夏倾歌缓缓点头,“我大约能猜到,皇上叫爹去是为了什么,这是我给皇上准备的。”
听着夏倾歌的话,夏明博眉头紧蹙。
“倾歌,这……”
“爹什么也别问,我这就写一封密信,你到了宫里,连带着药一起交给皇上就是了。想来,用不了多久,爹就能出宫。”
说着,夏倾歌也不耽搁,时间,她快速去书案旁写密信。
夏倾歌的速度很快。
夏明博也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不过,很快夏倾歌就将信密封好,交到了夏明博的手上,“爹,记着,这信只能亲手交给皇上,不能假手于人。而且,交了信之后,爹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皇上如何抉择,你也不要管,只当今日的事都不曾发生过,明白吗?”
夏倾歌的话,让夏明博愈发的糊涂了。
“倾歌,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