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倾歌的话,夜天绝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颀长的身子,又往夏倾歌身边凑了凑,夜天绝压低声音,这才开口,“倾歌,我心里没数,只有你。”
甜言蜜语,让这即便没有风花雪月的时光,也能甜进人的心里。
夏倾歌听着,眼底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不过,她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夜天绝,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给你说的是正经事。”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经事。”
而且,是关乎一辈子的正经事。
夜天绝犟起来,夏倾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他更没有输过。索性,夏倾歌也不跟他在这暧昧的话题上多调侃,她快速低喃。
“你也就是假正经。”
“我……”
“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说说吧,今日你一早,就让若水将我从府里带出来,在这幽冥山庄一直混日子到现在,是为的什么?”
听着问话,夜天绝嘴角微扬,“当然是为了让你帮我清点武器。”
“你糊弄傻子呢?”
“我……”
“你手下那么多人,别的不说,至少冥七他们是可信的吧?比起我来,他们对这些武器,可要更了解的多,你放着他们不用,偏偏让我来,这不是多此一举?所以,只能证明,你有事瞒着我。”
夏倾歌一语中的,让夜天绝没有办法反驳。
本来,那些污秽的事,他是不想告诉夏倾歌的,可既然她已经猜到了一些,那他也不瞒着。
夜天绝索性从昨夜里,小福到排云阁给他汇报,她偷听到的夏婉怡和欧阳芊芊的谈话,到他让简若水,带着夏倾歌出府,再到他安排人,偷梁换柱,在安乐侯府里顶替他,引诱夏婉怡上钩,以及他让冥九替换了欧阳芊芊的车夫,带着她出皇城去破庙……
这一切,夜天绝都告诉了夏倾歌,事无巨细。
夏倾歌听着这一起,心里平静。
若说唯一有些起伏跌宕,那也是因为,夜天绝就像是一个大罩子一样,将她护在其中,她感动于这份体贴细心。
至于夏婉怡和欧阳芊芊……
善恶有报。
自己做的事,就得承受应有的代价,谁都逃不过。她们既然敢做,就必须承受,这是他们应得的。
这些,夏倾歌都不在意。
倒是小福……
看向夜天绝,夏倾歌快速开口问道,“是小福来跟你汇报的?昨夜里你脸色那么难堪,就是因为你知道了夏婉怡和欧阳芊芊联手,准备算计咱们?”
“是。”
“这小福,倒是有几分聪明。”
她不过提点了一二,小福就既能在夏婉怡身前卖乖,又能暗度陈仓,将偷听的事告诉夜天绝……
看来,小福成长的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些。
心里想着,夏倾歌看向夜天绝道,“你看小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怎么样?”
对于夏倾歌之外的女人,他都没有什么兴趣,更不会多予以关注。只不过是个见过一次的小丫鬟而已,他哪能记得什么?
知道夜天绝的心思,夏倾歌也不瞒着,她快速开口,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夜天绝。
“我之前想着,若是小福够聪明,能从夏婉怡的手里活的好好的,而且足够忠心,我就将她调去,在我那胭脂水粉的铺子里当掌柜。按这次的事来看,她的确挺机灵的,这事……”
“这事等等再说吧。”
夏倾歌的话还没问完,夜天绝就给了回应,这倒是让夏倾歌意外。
“为什么?
“因为,你得小心。”
夜天绝沉沉的叹息,在夏倾歌面前,他完全不用遮掩,话也可以直说。
“那胭脂水粉的铺子,用的是你研制出来的方子,若是不出意外,自然是效果非凡,为人追捧,可一旦被人钻了空子,出了事,那就绝对不是小事。用胭脂水粉的,都是女人,而且是富贵人家,出了事麻烦太多。
一来,小福还年轻,她未必能应付得了乱七八糟的事。二来,不论怎么说,夏婉怡也是她名义上的主子,她做的事也许算不上卖主求荣,可说出来总归不那么好。
你也许要说我得了便宜卖乖,可是,即便得了小福的消息,我还是对她有防备之心。她能出卖夏婉怡,谁能保证,她不会出卖你?如今这知道,谨慎些总归没错。”
夜天绝的话,说的并不好听,甚至于有些现实残忍,但却是为夏倾歌好。
这点,夏倾歌想的明白。
微微点头,夏倾歌缓缓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小福的事,我会再更谨慎一些的。只是,我相信自己最初的判断,她是个单纯的人,又不缺忠心,我相信我能调教她,成为自己的家左膀右臂。”
“是,你最厉害,没什么事是你做不成的。”
“战王爷,你这吹捧,可真不走心。”
淡淡的白了夜天绝一眼,夏倾歌戳着他的心口说道,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轻松。
他们很有默契的都没再提夏婉怡和欧阳芊芊的事。
仿佛那两个人,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入夜。
夜色暗下来,夏倾歌才和简若水一起,回安乐侯府。夜天绝还有事情要办,所以,他只送他们到门外面,并没有进门。
夏倾歌和简若水一进门,就听到了哭声。
这声音,夏倾歌熟悉的紧。
那是夏婉怡的声音。
“倾歌,”简若水拉着夏倾歌,秀眉轻挑,“看来,你们家这二小姐,又要折腾了。这次她吃了不小的亏,你可得小心点。”
“我?小心?我又没做什么,我小心什么?”
说着,夏倾歌邪魅的笑笑。
让简若水回房休息去,这家里的丑事,还是烦心事,简若水少听点,也少受点污染。
之后,夏倾歌便去了花厅。
彼时,老太君、夏明博、岳婉蓉、夏静怡,他们都在花厅里,一个个脸色沉沉的,都不开口。至于夏婉怡,则跪在地上哭,那模样凄凄惨惨的,甚是惹人怜惜。
夏倾歌看着,不禁觉得可笑。
人总是这样。
算计别人的时候,不论别人多惨,自己都会引以为乐。而当受苦的变成了自己,就觉得天下人都对不起自己……
可事实呢?
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
冷冷的看了夏婉怡一眼,夏倾歌快速开口,“祖母、爹、娘,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哭哭啼啼的,这一进门就听到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