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息了一声,夏倾歌快速开口。
“好啊,你想看,那便看吧,也好给你翻然悔过、另觅良人的机会。”
夏倾歌的话,说来带着几分埋怨,夜天绝听得懂,只是,这种别样的刺激威胁,并不能改变他的心意。
他的决定,不会更改。
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夜天绝低喃。
“倾歌,这一生我只会有你一个人,不论你是什么模样,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那可说不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我不会。”
夜天绝的话,说的笃定,甚至带着两分凌冽。
他是夜天绝,和夜天承并不一样。在夜天承的心里,也许江山和皇权更为重要,为此他可以弑神弑佛,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他做不到,他可以与天下人为敌,可以将江山付之一炬,却做不到辜负夏倾歌。
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夜天绝低声开口,“倾歌,我不是……”不是夜天承,更不会像上一世他待你那般对你。
这话,几乎脱口而出。
只是在他开口的瞬间,夏倾歌抬手,径直捂上了他的唇。
并不知道夜天绝要说的事,夏倾歌只以为他那份郑重,是因为她玩笑说过火了,他又想承诺立誓。
她和夜天绝之间,可不需要这些。
看着夜天绝,夏倾歌快速道。
“既然想看,那就看看吧,想来司徒也和你一起回来了吧,不妨也让他来给我看看。医者不自医,说不定真是我自己局限了。”
“那好……”
夜天绝听着夏倾歌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快速仰头,于暗处已经回来的冥九开口。
“去找司徒,让他立刻过来。”
“是。”
冥九应了一声,而后快速离开。
夏倾歌也从夜天绝的怀里出来,趁着司徒浩月还没来,夏倾歌备了水,用作梳洗,以便卸下妆容。
夏倾歌做这一切的时候,夜天绝都跟着她,他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眼神恨不能腻在她的身上,灼热里含着忐忑不安。
这些,夏倾歌都感受得到。
索性她快速梳洗卸妆,比起直接面对,等待或许更煎熬。反正也逃不掉被看,让夜天绝早点看到,比干等着胡思乱想,可能还要好一点。
很快夏倾歌就梳洗好了。
那一刻,夜天绝看着夏倾歌,一颗心犹如跌进了冰窖里,冷冰冰的带着一股窒息感,让他喘不上来气。
之前在门外,他听到夏倾歌说她自己脸色差了。
可是,夜天绝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怎么会这样?”
从安乐侯府出事,到被带进宫,再从宫里出来回到安乐侯府,最后到他送夏倾歌回了排云阁,让她休息……这所有的一切,他们两个人几乎都是在一起的,那个时候的夏倾歌,还好好的,那会儿她还脸色红润,唇色魅人,可现在……
惨白,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那种惨白,甚至胜于死人。
夜天绝连连摇头,他将夏倾歌揽在怀里,大手再次抚摸上她的脸颊,心痛欲碎,惶惶不安,这种感觉就如同上一世,他匆匆赶到宫里,却只看到了夏倾歌冰冷的尸体一样。
他承认,他一点都不坚强,这一刻他害怕。
比他自己面对死亡更怕。
“倾歌……”
夜天绝的忐忑,夏倾歌感受的清楚,索性也不挣扎,就依偎在他的怀里,夏倾歌低声调侃,“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吓人?其实,最初从镜子里看到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倾歌,不是的,不是吓人……”
而是心疼。
下意识的将夏倾歌搂的更紧了几分,夜天绝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我只是很怕,倾歌你不明白,我有多怕失去你。”
两世,才走到今日……
这份感情得来不易,也正因此,他才更为珍惜。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双手臂,缓缓的环住夜天绝的劲腰,夏倾歌轻笑,“感情是两个人的,你害怕失去我,和我怕失去你,感觉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夜天绝,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也别把事情想的太坏……”
“可是你……”
“放心吧,我虽然找不到原因,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死不了。”
这话,夏倾歌说得笃定。
夜天绝关心则乱,他太慌了,所以忘记了考虑很多事情。
看向夜天绝,夏倾歌缓缓道,“我现在,是找不到我脸色突然变差的原因,但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等你处理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解决掉了仇云和轩辕景之后,我们就可以随司徒一起,去沧傲大陆了。司徒的背后,可是有个司徒家的……”
“司徒家又如何?尸蚕他们都解决不了,谁能保证就能治愈你?”
夜天绝不否认司徒家的能力,只是,他也不会将他们奉为神明,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
夜天绝说的也是事实。
但是,夏倾歌比他要乐观一些。
“虽说不能保证,但是,为了我的这点血脉,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所有人全力以赴,若是还不能保下我的命,那大约也就是真的该死了。夜天绝,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
“别说了……”
那些道理,夜天绝现在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紧紧的抱着夏倾歌,夜天绝什么都不愿再说,也什么都不愿再听,他只想这样抱着她,感受她的存在。
她的体香、她的温度、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这些,才能让他踏实。
司徒浩月就在安乐侯府中,冥九去叫,本也不费时间,因着到的时候不巧,司徒浩月已经在沐浴冲洗了,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冥九和司徒浩月一起回到小药房,路上,冥九并没有和司徒浩月透漏什么,所以,司徒浩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进小药房的门,就见到夜天绝和夏倾歌抱在一起。
因着夏倾歌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并未看到夏倾歌的脸色,只看见拥抱,司徒浩月的嘴角,忍不住连连抽搐。
“喂,我说你们两个人,深更半夜的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两个你侬我侬吧?可别欺负我,我现在也不算孤家寡人了,你们再刺激我,我就去爬定阳王府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