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夜天绝的问话,熬战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他快速开口。
“幽羽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温雅离开了王爷的庄子,之后一路往南去了。”
“往南,去了哪?”
夜天绝再问,声音清冷。
熬战眉头紧蹙,他看向夜天绝,微微摇头,“据幽羽传来的消息说,温雅轻功极好,他追踪温雅到了城南的树林之后,就再没找到温雅的踪迹,他盯梢被发现,而且被甩开了。”
“这怎么可能?”
冥九听着,不敢置信,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熬战,急急的开口。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温雅她怎么可能……”
“冥九,这是事实。”
知道冥九要说什么,熬战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眼神中带着几分凛然,他叹息了一声,这才继续。
“大小姐和凉嬷嬷,都看出了温雅与往常的不同,所以才会安排人去盯着,原本她也隐藏的极好,可是今日许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才不得不有所行动。幽羽是我们自己的人,他不会说谎,而且他的功夫是什么样的,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们现在看到的温雅,若非早就带了一张面具,蒙骗了所有人,那就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冥九,你醒醒吧。”
同是影卫出身,熬战和冥九又同作为夜天绝的左膀右臂,他们和亲兄弟一样。
冥九有了喜欢的人,熬战高兴。
可是温雅……除了让冥九弥足深陷之外,她只会让冥九受伤,甚至让他一错再错。这些,都不是熬战想要看到的。
摇摇头,熬战低声继续。
“冥九,从我们入王爷麾下做影卫的那日开始,就应该断情绝爱,不应该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王爷于我们宽容,不阻拦我们,可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放纵,以至于被情爱迷了眼,走上不归路。温雅不简单,她接近你更不简单。”
熬战的话说的直白,更是推心置腹。
冥九不是个傻的,他的确对温雅有情,可是,这种情还不足以让他神志不清,分不清是非黑白。
看向熬战,冥九眼神沉沉的,他点点头后转而看向夜天绝。
“王爷,我想去庄子上看看。”
他要亲眼看看,温雅的这张脸孔之下,隐藏的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他也想知道,和他情意相许的人,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还是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早已经被害了?
他需要一个真相。
冥九的心思,夜天绝能理解,只是,他并不赞同冥九去找温雅。
眼神微冷,夜天绝淡淡的开口。
“若是温雅能够轻而易举的甩掉幽羽,那就证明,她的功夫深不可测,甚至可能远超你我。你一个人独往,很可能是送死。”
“王爷……”
“没有本王允许,你不许轻举妄动。”
若是温雅武功高到那种地步,那她很可能就是司徒廉手中的新月夺,是司徒新月。若是如此的话,他就要和司徒浩月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制服司徒新月是一方面,抓到活口,并且撬开她的嘴,想办法挖出来关于神血圣女的所有相关消息,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个时候,他不许冥九乱来。
剩下的这些话,夜天绝没有跟冥九说,不过,冥九素来听夜天绝的,即便他心里烦躁躁的,想要去找温雅问个明白,可他还是不会乱来。
将冥九的模样看在眼里,夜天绝叹息着开口。
“再等等吧,本王会尽快给你答复。”
说完,夜天绝转身离开了。
看着夜天绝的背影消失,冥九才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开口。
“熬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温雅她……”
“或许我们这种人,就不应该去奢求一段感情,不曾拥有过,也就不会有失落和难过。冥九,把心收回来吧,如今王爷和大小姐身边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我们应该尽我们所能为他们排忧解难,而不是给他们创造麻烦。”
一边说着,熬战一边抬手,重重的拍了拍冥九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的继续。
“早点认清了事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一段含着阴谋的感情,就像是身上伤口滋生的腐肉,一刀切了一了百了,虽有断臂之痛,却能让腐肉不再生。温雅,你应该让她死在你的心上了。”
“我知道。”
这些道理,即便熬战不说,冥九也懂。
只是,懂不代表心不会疼。
一想到温雅含情脉脉、眼中带笑的样子,一想到熬战刚刚说的那些话,那种强烈的冲击,就会犹如翻滚的浪潮一样,将他淹没其中,让他觉得窒息。
难受,那是骗不了人的。
缓缓闭上眼睛,冥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缓缓道,“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嗯,你自己缓缓吧。”
说完,熬战又拍了拍冥九,这是如今这个时候,他唯一能给冥九的安慰。
之后熬战便离开了。
花厅一下子静了下来,冥九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他沉沉的呼吸声,接连起伏,许久他才睁开眼睛。
“温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冥九的呢喃声很轻,颇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意味,可是他紧握的拳头,还有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怒色。
他需要一个答案。
冥九的心思,夜天绝能懂。
只是,亦如他之前说的那般,有些事情是需要冥九自己处理的,尤其是感情,若是冥九调整不好,那以后遇到同样的问题,他也处理不好,这样的人,也就真的不需要留在他的身边了。
因而,即便夜天绝知道冥九心里难受,他也不会多劝。
他快速回了夏倾歌的房间。
房间里,夏倾歌刚醒,她正坐在床上,呆愣愣的有些无法回神。
夜天绝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夏倾歌,他眉头不禁紧蹙,几乎是下意识的加快脚步,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到床边坐下,随手揽住夏倾歌。
“倾歌,怎么醒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