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司徒新月一路狂奔,她们很快就到了庆元县境内。
庆元县在常州北部,是临水的县城,在这里走水路,很容易就能到达浣月境内,这也是之前夏倾歌的人,从浣月往回运粮食,囤积粮食的一个重要地点。
走进这里的时候,夏倾歌不免有些感慨。
世事无常,人总归是算不准一切的。
之前,她安排了那么多人,在这小县城内活动,只为了一堆粮食,可是现在,她流落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没有了一个熟悉她的人,能够帮她一把。
想着,夏倾歌的脸上,不禁更多了些许苦笑。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司徒新月跳下马车,这才冷冷的对夏倾歌开口,“下来。”
夏倾歌听到声音,也不耽搁,这一路上,她已经很少再故意激怒司徒新月了,相反,她尽可能的与司徒新月和缓关系,以争取能够想到办法拖住司徒新月,拖延时间。
夏倾歌完全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司徒新月自己倒做了决定。
庆元酒楼。
看着牌匾,夏倾歌心里盘算,自己至少要在这里待三个时辰,依照冥七那些人的速度,三个时辰,足以赶很多路了。
夏倾歌随着司徒新月一起进酒楼。
庆元县虽然不大,可这庆元酒楼却不显得小家子气,相反,这酒楼不论是面积还是装潢,都是上乘的。
赶上入夜前夕,酒楼里人很多,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厢,上面还有一个三楼,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夏倾歌和司徒新月来的时候,一楼已经满了,司徒新月也懒得在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待,她直接要了一间二楼的天字号包厢,而后带着夏倾歌上楼。上楼的路不长,夏倾歌的脑海里,不断盘算着怎么才能在这里闹出点事来,拖延时间。
可是,司徒新月防备的太紧,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二楼,包厢。
司徒新月要的,是天字二号,小二带着她们过来的时候,天字三号的包厢正好被人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小丫鬟,而跟在小丫鬟身后的,是一个蒙着脸穿着一身鹅黄色裙子的女子。
这人,夏倾歌认识,而且极为熟悉。
是欧阳芊芊。
完全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碰上欧阳芊芊,夏倾歌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脚步站定,夏倾歌定定的看着欧阳芊芊。
因为被易了容,欧阳芊芊根本没认出来夏倾歌,但是,她不喜被人盯着,索性就开口,“还不滚开。”
听着这话,夏倾歌不应,她只是看了看身旁的司徒新月。
见状,司徒新月冷哼。
“对着我的时候,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对着其他人你就怂了?她吼你,你就给我吼回去。”
“哦……”
夏倾歌点点头,心里带着几分窃喜,之后,她快速看向欧阳芊芊。
“怎么着,长公主你就了不起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走我的,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让我滚?欧阳芊芊我告诉你,这里是天陵,没你嚣张的资本,你的脸已经被毁了,怎么着,非得将命留下,才能明白我们天陵人不好惹?”
夏倾歌这声音,这口气,欧阳芊芊再熟悉不过了。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许多。
“夏倾歌?”
“完了,”夏倾歌佯装惊慌失措,她转身到司徒新月身后,“司徒新月,你这易容术也不行啊,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我们两个有仇的,血海深仇,现在可怎么办?你让我吼回去的,这烂摊子,你可得帮我收拾。”
一边说着,夏倾歌一边伸手去拉天字二号的门。
下一瞬,她直接闪身进了包厢。
见状,司徒新月冷冷的看了欧阳芊芊一眼,她不屑的轻哼,之后便想走。
可是,欧阳芊芊哪里肯?
她和夏倾歌本就有旧仇,刚刚遭了夏倾歌一阵痛骂,现在又听了司徒新月嘲讽的冷哼,她如何能忍?
快速上前两步,她伸手拦住司徒新月去路。
“跟夏倾歌在一起的,果然没什么好东西,敢对本公主斜眼相视,本公主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着,欧阳芊芊便动手。
论武功,欧阳芊芊不是司徒新月的随手,可是,欧阳芊芊却也有一手绝活……
蛊。
只见她伸手的瞬间,一只通体黑亮的蛊虫,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冷眼看着司徒新月,欧阳芊芊轻哼。下一刻,她手掌微旋,用力将蛊虫推送出去。那蛊虫,直接落到了司徒新月的脖颈上。
“蚀骨?”
“没错,”欧阳芊芊得意,“这就是蚀骨,你就等着被它吞噬掉骨头吧。”
欧阳芊芊说这话的瞬间,那蛊虫直接用触角,刺破司徒新月的脖颈,进而钻了进去。只见司徒新月的脖颈处,鼓起了一团,隐隐能看到一团黑色在蠕动,速度快到惊人。
看着这场面,欧阳芊芊得意极了。
现在是司徒新月,下一个就是夏倾歌,新仇旧恨,大家一笔笔的算。她倒要看看,没有夜天绝在身边的夏倾歌,还有几分本事?
欧阳芊芊的得意,司徒新月看的一清二楚,她一动不动,只是眼里更多了几分嘲讽。他们这些人,都是司徒廉用药滋养出来的,即便不是百毒不侵,但是对于各种药物和毒物的抵抗力,都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而这蛊虫,对她更没用。
很快,欧阳芊芊也发现了司徒新月的不对劲儿,她没有一点受蛊虫影响,从而痛苦万分的迹象。
眉头紧蹙,欧阳芊芊依靠意念,快速控蛊。
可是她却感受到,蛊虫越来越虚弱,她费尽心血养出来的蚀骨,好像已经渐渐没了生气。
“怎么会这样?”
听着欧阳芊芊的话,司徒新月勾唇。
随手拿出匕首,在自己左肩的位置,轻轻的扎了一下,一股黑色的血便流了出来。
“你的蚀骨没能吞噬我的骨头,倒是被我毒死了,我是应该说声抱歉,还是说着你应该多多努力?”
冷声说完,司徒新月推开欧阳芊芊,进了包厢。
包厢里,夏倾歌正在喝茶。
她优哉游哉的,仿佛跟外面这乱糟糟的一切毫不相干,那麻烦就跟不是她惹出来的似的。
看着这场面,司徒新月的嘴角不禁抽搐。
“夏倾歌,你是太会算计,还是太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