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倾歌的话七,司徒新月的脸上,不由得更多了几分苦涩。
“人这日子,的确是要往前过的,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办法当做不存在。有些人,也永远无法被替代。”
说着,司徒新月不禁看向夏倾歌。
这一刻,她的眼中更多了些许湿润,她的脆弱毫不遮掩。
“我没法忘了冥九,我忘不了他死时候的样子。”
“新月……”
感觉到司徒新月的情绪不对,夏倾歌想开口劝两句,只是她才一张嘴,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向门口望去,只见古瑟提着两个很大的装药袋子,大步走了进来。
到嘴边的话,夏倾歌又咽了回去。
看向古瑟,夏倾歌开口,“这么快就都准备齐了?”
“嗯。”
古瑟点头,他快速道。
“有两个药铺,是今日一早新进的药材,我瞧着不错,就全部带回来了。现在,除了其中的一味药稍微少点外,其他的数量都富余着呢。”
听着这话,夏倾歌也打开了药材袋子,仔细的瞧了瞧,这才点头。
“不错,的确是新药,这样,你先和新月聊聊,我去找司徒,再跟他商量一下具体的治疗细节,然后让他来帮你瞧瞧你的具体情况。若是顺利,咱们尽快开始治疗。”
“一切全凭王妃安排。”
“好。”
说着,夏倾歌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司徒新月,笑着交代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夏倾歌走的洒脱,没有片刻的停留。
当然,她也没有看到,就在她转身的片刻,司徒新月眼中喷薄而出的恨意。她也没能听到,司徒新月低喃的那句,“你害死了冥九,我一定要报仇。”
小药房。
夏倾歌回来的时候,司徒浩月和简若水还都在等着,显然,两个人都比较着急。
一见到夏倾歌回来,他们一起迎了上来。
“倾歌,怎么样?”
“丫头,没事吧?”
将简若水和司徒浩月的关心看在眼里,夏倾歌的眼里,不禁更多了几分笑意。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坐在桌边上,拿了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夏倾歌喝过了之后,这才开口。
“放心吧,暂时没事。”
“暂时……”
呢喃着这两个字,司徒浩月快速凑到了夏倾歌的身边。
“也就是说,司徒新月和古瑟两个人,还是有古怪?”
“嗯。”
对于司徒浩月和简若水,夏倾歌也没什么可瞒着的。
示意着司徒浩月将小药房的门关上,夏倾歌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
“我对古瑟不了解,除了知道他对司徒新月一往情深之外,倒是不清楚其他的,所以我看不出什么。可司徒新月这次回来后,的确有些不正常。”
“怎么说?”
听着问话,夏倾歌一边回想着和司徒新月交谈的过程,一边道。
“司徒新月洒脱、随性,她不是客套的人,更不懂得虚与委蛇。尤其是那些好听的话,还有藏在心里的感情,她都嫌少提及,就算是对人好,她也更愿意用做的,而不是说的。”
与司徒新月有过一阵时间的相处,司徒浩月对她也有些了解。
夏倾歌说的,都是事实。
司徒新月对冥九感情颇深,却不愿意开口承认,她屡次帮着夜天绝和夏倾歌,却依旧要摆出一副冷冰冰,不与人亲近的模样……
这才是司徒新月。
看向夏倾歌,司徒浩月快速道,“这次,司徒新月有何不同?”
“有两点,我觉得奇怪。”
“哪两点?”
夏倾歌听问,快速道,“第一点,司徒新月一醒来,就跟我说‘谢王妃’,之后她又说忘不了冥九,冥九无可替代,这些话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听着夏倾歌的话,司徒浩月微微点头。
“是有些不对。”
这么直白的表达,客套的示好,的确不像是司徒新月能够干出来的事。
“那第二点呢?”简若水问。
夏倾歌闻言,继续道,“第二点,就是司徒新月这次对我,似乎是知无不言的。”
“知无不言?”
“是。”夏倾歌点头,眉头紧锁,“我问她为何受伤,她将从别院离开后的所有事,包括被俘,以及古瑟如何救她的事,乃至于古瑟会驭兽的事,都告诉我了。之后,我让她留在别院休养,她又说司徒廉绑她,可能会有利用之心,留在这会对我不利。”
简若水看着夏倾歌,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么说,不好吗?”
若是遮遮掩掩的,不才有问题?
“这么说固然好,但问题就在于,这么说太好了。”
不用夏倾歌开口,司徒浩月就替她回应了简若水的问题。
“司徒新月是司徒廉带出来的,从出任务开始,她就对生死看的很淡,一直到认清对冥九点感情之后,她整个人身上,更带有一股看透红尘俗世的淡然。她我行我素,不会轻易表露感情,她做的事,更是愿意说的说,不愿意说的便轻描淡写带过,没人能逼问。可是这一次,她偏偏将去与回的经过,都表述的很详细,更站在丫头的立场上考量,将话说在了明面上。这看似是没什么不妥,反而处处为丫头好,可是这与她平时风格截然不同。这里面,透着心计的味道。”
“心计……”
低声呢喃着,简若水的眼里,更多了几分沉重。
“是啊。”
司徒浩月沉沉的叹息,心里边也更多几分不安。
片刻之后,他才低声道。
“人对未知的事,会心存防备,对异己的人,会心生疏远。可司徒新月三言两语,却破除了丫头的防备和疏远。若是我们之前没有怀疑和猜测,依照丫头的性子,就算是念着冥九的感情,念着司徒新月为她传输了那么多的真气内力,她也必然会与司徒新月亲近。这,或许就是司徒新月所求的。”
至于之后司徒新月要做什么,那就很难说了。
反正后患无穷就是了。
司徒浩月所说的,正是夏倾歌所想的,她缓缓点头。
“司徒说的在理,我就是觉得,这次司徒新月回来,说话办事都太完满了。而且,我感觉得到,有一次我在提到冥九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化很大。我的直觉是,问题可能出在冥九身上。”
只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她就不知道了。
但夏倾歌有种感觉,或许之前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司徒廉手下的冥灵,或许真的在司徒新月的身上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