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徒新月的笑,夏倾歌的心底,不由的生寒。
之前,她和夜天绝商量着要对司徒新月有所安排,只是时间还没到,司徒新月还在院子里。夏倾歌知道,她们的见面不会太好,却也没想到会这么糟。
她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或许有些事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她和司徒新月是敌人,中间的那些亲近,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虚幻如梦。
心里想着,夏倾歌不禁有些难受。
这样子,司徒新月看得清楚。
眼底的冷笑更浓了不少,司徒新月冷冷的开口,“就知道那小丫头没用,办不成什么事,只是可惜了我那么好的毒药。”
司徒新月倒是直接,根本不用夏倾歌问,就直接全承认了。
听着这话,夏倾歌脸色微凛。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挑眉看向夏倾歌,司徒新月的眼里满是怨毒,“夏倾歌,到了这会儿你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吗?你问我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又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冥九?又为什么要害死古瑟?”
“冥九?你说害死冥九?”
古瑟的事,夏倾歌压根不愿意多说,因为那是越描越黑的。
可冥九是怎么回事?
冥灵给了司徒新月怎么样的记忆?难道,在司徒新月的记忆中,冥九是她害的不成?
夏倾歌想着,心头不禁一惊。
而这时,也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样,司徒新月冷冷的开口,“夏倾歌,你害死了冥九,又害死了古瑟,我们两个之间的仇不共戴天,我司徒新月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会杀了你,为他们报仇的。咱们这仇,不死不休。”
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司徒新月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恨意。
那像是滚滚波涛,风卷残云。
夏倾歌感受的清晰,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司徒新月,脸色不变。
“我早就和你说过,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古瑟的死满是蹊跷,我想你和我一样明白。至于冥九……”夏倾歌勾唇,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其实,你现在能喊着为他报仇,我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至少证明你心里有他。”
淡淡的说完,夏倾歌转身离开,剩下的话,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说到底,司徒新月不过是一枚棋子。
夜天绝应该有所安排,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司徒新月离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了。
只是,司徒新月不愿让夏倾歌走。
在夏倾歌转身的瞬间,司徒新月冷声大吼,“你站住。”
听到声音,夏倾歌顿住脚步。
回头看向司徒新月,夏倾歌挑眉,“你想怎么样?”
“夏倾歌,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别想走,”一边说着,司徒新月一边挣扎着下床,她身上本就有伤,外加上夜天绝的人担心她再生事,给她服用了一些药物,她现在整个人虚弱的厉害。
下床,多简单的事,可于司徒新月来说,却困难重重。
可她还是咬着牙走了下来。
一步步走向夏倾歌,司徒新月脚步踉跄,却又坚定,一直到夏倾歌身边,司徒新月才缓缓站定。
看着夏倾歌,司徒新月的眼里,带着几分坚毅。
“你要送我离开,是吗?”
这话,司徒新月问的直白。
听着这话,夏倾歌也没有回避,对上司徒新月的眸子,她点头道,“没错,我和夜天绝是要安排你离开这的。”
“你倒是诚实。”
司徒新月勾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只是夏倾歌,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轻易被你摆布吗?你想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有些事,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安排你离开,等着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这对你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心底,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夏倾歌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可惜,司徒新月如何听的下去?
看着夏倾歌,司徒新月的眼里,缓缓泛起一抹湿润。
“真相?夏倾歌,你有什么资格再跟我提真相?”指着夏倾歌的鼻子,司徒新月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冥九压根不会死,你害我们天人永隔,心思歹毒至极,偏偏还要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善人模样,夏倾歌,你真的无耻到让我刮目相看。”
“……”
“呵,不不不,你还有更无耻的,你们就在我的眼前害了古瑟,还不承认,那更不要脸。”
这话,司徒新月吼得歇斯底里。
夏倾歌听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于她的心头,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司徒新月的记忆是假的,看到的也是假象……
她什么都不知道,夏倾歌没心思跟她生气,也没心思去跟她辩解。
淡淡的看着司徒新月,夏倾歌轻声开口,“念着冥九,也念着你传给我的这些内力,我不想伤你分毫,甚至于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一句。司徒新月,你好好歇着吧,还是那句话,时间会让你看清一切。”
话音落下,夏倾歌再不看司徒新月,她转身往外走。
只是她才走两步,就被司徒新月抓住了手腕。
眼底恨意如同波浪翻滚,司徒新月冷冷的看着夏倾歌,“害了我最在乎的人,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推脱掉所有罪责,然后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夏倾歌,你做梦。血债就得血偿,你欠下的人命,就得还。”
“我劝你冷静一点,不要让自己后悔。”
“后悔?”
呢喃着这两个字,司徒新月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她仰头放肆大笑,可那泪水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许久,她才看向夏倾歌。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防备你,让冥九枉送了性命。我第二后悔的,就是没有直接将你交给司徒廉,反而将所有功力都传给了你,牵累了古瑟无辜枉死。夏倾歌,我恨你,你欠我的,必须还。”
话音落下,司徒新月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
夏倾歌清楚的感受到,就在那一瞬间,司徒新月身上的内力陡然暴涨,随着这内力增长,一股股强烈的内力浪潮,像是一道道热浪一般,疯狂的冲着夏倾歌涌来。
那种压力,几乎要让她窒息。
“夏倾歌,我就是死,也会拉上你做垫背的,你要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想要送我离开,你想要逃,没那么弱容易。去死吧,今日,你就随着我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
听着司徒新月的吼声,夏倾歌眸子陡然瞪大。
微微后退两分,夏倾歌手上凝聚内力,迅速向司徒新月打去。
可是,她不过刚挣脱开司徒新月,这一掌也才刚刚碰到司徒新月,就见司徒新月整个人如同绽放的烟火一般,瞬间爆裂开来。
“砰……”
血腥气,还有那强烈的内力,瞬间冲着夏倾歌涌来。
夏倾歌接连后退,却还是没能躲闪开,她整个身子被掀倒,五脏六腑疼的厉害,她的头也撞在门框的边缘。下一瞬,她眼睛一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至于司徒新月……
和冥九一般,尸骨无存,只留下一室的血气,还有如雨的血点。
这边动静很大。
夜天绝、顾书浔、以及轩辕文、水长老、云长老、简若水、夏明博等人,全都听到了动静,他们不敢耽搁,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一到这,就看到了倒在门边的夏倾歌。
夏倾歌昏迷不醒,她的身上,零落着不少的血气,那样子,让夏倾歌显得狼狈不堪。
“倾歌……”
夜天绝慌乱的冲上去,一把将夏倾歌抱了起来。此刻,夜天绝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双手都在颤抖,他心里的恐慌犹如洪水猛兽,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怕,他怕夏倾歌出事,若是夏倾歌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活?
“倾歌,倾歌……”
连连的叫着夏倾歌的名字,可夏倾歌一点反应都没有。云长老见状,急忙上前,他随手拉住夏倾歌的手腕,为她诊脉。
“长老,倾歌怎么样?”
“唉。”
云长老一边收回自己的手,一边微微叹息。
“丫头的身子本就不是太好,如今受了极大的内力冲击,让她受了不小的内伤。现在,她需要休养。”
云长老说着,快速掏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夏倾歌的嘴里。
“这是补血固元的,暂时先服下,等稍后的时候,我再给她开个方子,让她养着吧。”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不好说。”
云长老摇摇头,并没有给夜天绝一个准确的答复,这样子,让夜天绝揪心。
也不在这耽搁,云长老看了看房间里,司徒新月自保的现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离开了。连带着水长老,也离开了。
夜天绝抱着夏倾歌,看着他们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倾歌……”
“天绝,”顾书浔上前,低声开口,“王妃是个有福之人,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你……”
“是我害了她。”
若不是一直念着司徒新月的好,他早就将司徒新月处置了,也不会有现在的自爆伤人。若不是他没有守在夏倾歌的身边,也不会给司徒新月空子,让她伤害夏倾歌……
都怨他,都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