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思豁达,单某佩服,只是有句话,单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不当讲,这话听来客气,可细细品味,却总归带着点油滑和虚情假意的感觉。不过,单意既然这么说了,夏倾歌总归不能拒绝。
看向单意,夏倾歌浅笑。
“单管事客气了,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听着这话,单意也不绕弯子,他道,“王爷,王妃,我比你们都清楚针王塔的凶险,可同样,我也比你们更清楚针王塔的宝贵。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所有的获得,都是要付出,甚至是要冒险的。针王塔的凶险,其实很值得冒。
而且,昨日里王爷去找鬼医尊使的事,单某也是知道的,你们朋友的情况棘手,只怕是鬼医尊使,也是无能为力的。若是眼前无路,不如另辟蹊径。
针王塔内的针法宝藏不容小觑,而至高的针王传承,更是不可估量。若是王妃真有所得,或许于你是种收获,而于你们的朋友,也是种机会。”
单意的话说的很坦诚,只是夜天绝对此,却不多喜欢。
因为,他不愿让夏倾歌冒险。
一点都不愿意。
也不等夏倾歌回应,夜天绝直接看向单意,他淡淡的开口道,“单管事的心思,我们夫妻俩明白,这其中利弊,我们也清楚。只是,倾歌的身子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夜天绝话不多,可每个字都说的笃定。
而一旁的夏倾歌,眼神淡然,脸色平静,没有半分要反对的意思。
看着这一切,单意也了然了。
微微点头,单意道,“既然王爷和王妃都有了决定,那单某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诚如王妃所言,来日方长,这针王塔的事,想来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说完,单意也不多纠缠。
又简单的关心了一下轩辕文的状况,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之后,他便离开了闲云山庄。
一直到单意走后,夜天绝才看向夏倾歌。
“我这么决定,你可会怨我?”
知道夜天绝的心思,夏倾歌抬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眸子,夏倾歌坚定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对你的决定,我没有丝毫的怨。来日方长,医术的精进不急在这一时,可若护不住这个孩子,我会痛苦一辈子,而伤了身子,也是一辈子的事。孰轻孰重,我明白的。”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对上夜天绝的眸子,夏倾歌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认真。
不过,她也没瞒着。
“只是,轩辕如今的状况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都无法预料。错过了针王塔的机会,也就相当于又断掉了他的一丝希望……我有些怕若真有意外,我会后悔,会愧疚。”
这世上最遗憾的事,从来都不是我不行,而是我本可以。
夏倾歌心里是怕这份遗憾的。
夏倾歌的心思,夜天绝是最了解的,她对医术的追求,以及对人命的重视,他都明白。尤其是这一次,被尸蚕所困扰的人,还是他们的朋友……
抬手紧紧的揽住夏倾歌的肩膀,夜天绝给她力量。
“放心吧,事情不会那么糟的,轩辕是个有福气的人,之前那么凶险,他都能一次次的躲过,这次一定也可以。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做努力。用不了多久,冥七也会从鬼门幽谷回来,事情或许还会有更大的转机。倾歌,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们得量力而行,有些事不能强求。”
的确,夏倾歌进入针王塔,可能会有所收获,给轩辕文多几分活下去的机会。
可她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夜天绝希望夏倾歌也能为自己考虑,不论做什么事,她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毕竟,如今她这身子,承受不住一点的意外。更何况,即便选择进入针王塔,也未必就会有结果。
水长老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夜天绝缓缓继续,“倾歌,我知道你为轩辕担心,只是你得答应我,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而我也答应你,若是轩辕多状况,真的到了那种无可挽回的地步,咱们不得不铤而走险,那我不会拦着你。不论是针王塔还是鬼王塔,不论有人拦着还是没人拦着,我都会陪你走一遭。”
哪怕要面对危险,哪怕最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依旧甘愿同行。
因为夜天绝太了解夏倾歌了,他不想让夏倾歌心里愧疚,不想让她留有任何的遗憾。
夜天绝的话里,满满的都是爱,那些爱意一点点在字里行间流淌,让夏倾歌觉得整颗心都暖暖的。夜天绝在她身边,她会感觉到踏实。
勾唇浅浅的笑了笑,夏倾歌依偎在夜天绝的身侧,没有再言语。
……
另一边,卿山别院。
皇甫霖已经缓缓醒了过来,只是,依偎着床头,他脑子还有些昏沉沉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用力的甩甩头,皇甫霖生硬的开口,“来人……”这两个字,被他说的沙哑,一时间,他的嗓子像是被火烧了似的,干涩涩、火辣辣的,难受的厉害。
好在自皇甫霖回到卿山别院之后,皇甫离就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了动静,他很快就走了进来。
“公子……”
看着皇甫离,皇甫霖微微点头,根本不愿意再开口,他直接冲着桌上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自己要水。
跟在皇甫霖身边多年,对于他的心思,皇甫离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看着他的动作,皇甫离迅速到桌边为他到了一杯水端过来,“公子,给。”
皇甫霖也不说什么,他直接将杯子拿过来。
一杯水下去,喉咙里那种火烧到感觉,才稍稍被压下去几分,皇甫霖恍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将杯子递回去,皇甫霖道,“再来一杯。”
“是。”
皇甫离应者,随即急忙转身去帮皇甫霖倒水,之后他又匆忙的回来。
再次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之后皇甫霖依偎在床头,常常的舒了一口气。许久,他侧头看向皇甫离,“对了,这是哪?还有,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夏倾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