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霖愤怒,皇甫钺却浑然不在乎,他走的洒脱。
至于单家的事,皇甫霖要如何处理,皇甫钺也不再多管。虽然家族是一体的,皇甫霖犯了错,整个皇甫家都会跟着吃亏,可也不至于让人活不下去, 左右就是麻烦多一点,名声难听一点罢了。
谁犯了错,事情就由谁担着,大不了还有整个皇甫家承担。
他一个家人看不上的纨绔子,何必杞人忧天?
从皇甫霖这里离开之后,皇甫钺出去转了转,和皇甫霖正争吵,比他和别人打一架还要让人烦躁,他得自己散散心,免得情绪积压在心底,让自己不舒坦。
等逛了一圈之后,皇甫钺才往闲云山庄的方向走。
皇甫霖可以不在乎皇甫杰,可他得去看看。
倒也不是说他和皇甫杰的关系真有多好,可毕竟是姓皇甫的,哪怕是过继来的孩子,也算是一家人。皇甫霖不出面,他去看看,也免得日后再闹得满城风雨,让人说闲话。
听说皇甫钺来,夏倾歌和夜天绝还有几分诧异。
毕竟,熬战的信已经传回来了。
皇甫霖是什么态度,以及熬战如何安排人将事情传出去的,熬战都说的一清二楚。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想过皇甫家人会出面。
尤其来的人还是皇甫钺。
一来沧傲大陆,他们就和皇甫钺结了仇,这之后太多的事,都是由此而起的。
现在,他居然登门……
想想就难以置信。
不过,夜天绝念着夏倾歌的身子,自然不肯让她去见皇甫钺,连带着他自己,也没心思和皇甫钺这种纨绔子弟闲谈。夜天绝让素语出门,去找了司徒浩月。
同是沧傲大陆六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身份相当,之前即便不睦,也算是熟悉,让司徒浩月去应付正好。
前院,花厅。
司徒浩月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见皇甫钺在花厅里等着,没有动茶,也没碰糕点,也说不清楚这是防备太深,还是太过拘谨。
看着他,司徒浩月淡淡的笑笑,他缓步走了进来。
“没想到皇甫公子回来,真是稀客。”
司徒浩月的话,说的不咸不淡的,皇甫钺跟他打的交到不少,自然明白他这话里,更多的是嫌弃。这也怪不得司徒浩月,毕竟之前他们接触,就没有几次是好言好语聊天的,多半不是唇枪舌战,就是大打出手,司徒浩月不喜欢他的纨绔和张狂,也算正常。
总比皇甫霖对他的态度,要好很多。
想着,皇甫钺心头更多了两分释然,他看着司徒浩月,微微勾唇。
“司徒公子说笑了。”
“我可没跟你说笑,毕竟,咱们之间也没什么说笑的情分。”司徒浩月挤兑起人来,直截了当,一点情面都不留。和皇甫钺一样,背靠着司徒家,他有底气这么说话,
旋身坐到主位上,淡淡的看着皇甫钺,司徒浩月淡漠的开口。
“说吧,今天上门,所为何事?”
司徒浩月的态度,皇甫钺看的清楚,他也不绕弯子,“我是听说皇甫杰在闲云山庄闹了事,所以来看看,一为道歉,二也想看看他的情况。”
“呵……”
听着这话,司徒浩月不禁笑了笑。
缓缓对上皇甫钺的眸子,司徒浩月忍不住将眼前人,和印象中的那个纨绔公子做对比。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皇甫钺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替皇甫杰道歉,看皇甫杰的状况……
从前,皇甫钺可不会干这种事。
“皇甫公子,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这模样,我都有些不认得了。”
司徒浩月的调侃里,忍不住会带几分嘲弄和轻蔑,皇甫钺听得清楚。
只不过,他心里毫无波澜。
勾唇笑笑,皇甫钺自嘲,“少不更事的时候,总以为有着家族做靠山,就可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了,可真当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才明白,家族的倚仗并不牢靠,太多时候,我们还得靠自己。人总是要改变的,我在改变,难道司徒公子就没变?以前在司徒家,你也算是得宠受信任的,不是吗?”
皇甫钺的话,不论是说自己,还是说司徒浩月,都没有半分的遮掩。
司徒浩月听着,心里竟然有几分感同身受。
他的确在变。
能奉命去天陵,将夏倾歌带回来,这就已经说明了司徒家的那些老家伙,对他的态度。若非信任,怎么会如此?那时候,他也曾一心为司徒家办事,只是,一直到和夜天绝、夏倾歌深交之后,他的心思就慢慢变了。
同样,司徒家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还真是世事弄人,不走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又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着,司徒浩月不禁叹了口气。
希望夜天绝和夏倾歌能够平安,至于司徒家……也尽可能的好些吧。
甩甩头,不愿自己在这件事上多想,现在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司徒浩月看向皇甫钺,轻笑着道,“改变也没什么不好,一切都当时岁月的馈赠好了,不说那些了,聊聊正经事。”
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司徒浩月这才开口。
“皇甫杰大约是中了毒,神志不清不说,体内真气还乱窜,杀意沸腾。来了闲云山庄之后,一句话没说就大开杀戒,又不是庄子上的人功夫不错,只怕会损失不小。”
“这些事,我听熬战说了。”
“嗯。”
司徒浩月点头,倒也没为难皇甫钺,他继续。
“若是换做旁人,依照皇甫家的所作所为,再加上皇甫杰今日的表现,估计他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也亏得战王爷和站王妃心善,才没有动手。本来,将消息传回去,是希望你们皇甫家拿出个态度来,不过看皇甫霖的样子,怕是想置身事外了。说起来,也挺让人寒心的。”
“我大哥身子不好,又被单家的事纠缠的心绪不宁,所以才会思虑不周。熬战走了之后,他深觉不妥,所以才让我来看看。”
“是吗?”
与皇甫钺四目相对,司徒浩月的眼里,全是了然。
“皇甫霖是什么货色,我心里和你一样清楚,你就别为他遮羞了,那些话说出来,太过可笑。”
司徒浩月直白的话,让皇甫钺心里既觉得舒坦,又有些尴尬。
舒坦的是,司徒浩月说的是事实,听起来痛快;而尴尬的是,那个做事荒唐,被司徒浩月嘲笑的人,与他同来自皇甫家,同气连枝。
想着,皇甫钺不禁叹了口气,他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