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王之夏大人这位大梁著名中老年风流才子,半个月也没能见上红颜知己一面,头发都多白了几十根。
并且谣言甚嚣尘上,还有了升级版,说那巫女旧时的情人已经听到消息,勃然大怒,要来王城找王大人报仇了!
王之夏惊道:“啊?”
“是啊,老爷。”家仆道,“可玄乎了,说那情人也是巫族,能化形,能隐身,能穿墙,能念咒,能八百里外取人首级,听着实在吓人。”
王之夏抽抽嘴皮子,唉声叹气道:“你说说,你说说那两人,招来的这都叫什么麻烦?”
种种愁苦加在一起,当场就写了七八首诗。
风雨门的弟子抄了两张回来,满篇都是愁云惨雾,一会感慨自己命运多磨,一会伤感昨晚未能梦到瑶池美人,末了还要埋怨几句亲爹,姓什么不好,偏偏要姓王?
云倚风道:“总之,这位王之夏大人看起来像是委屈坏了。”
季燕然问:“其余两人呢?”
“其余两人就正常多了。”云倚风答道,“除了忙公务,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吃饭睡觉,暂时看不出有何异常。”
至于最近流传正盛的、那则“巫女情人要报仇”的消息,其实并非出自风雨门,也不像是百姓的胡编乱造,否则像这种“尖刀扎心”的故事一不香艳、二不猎奇、三不精彩,完全没道理传得如此快速而又整齐。
潜伏于暗处的某些人、某些事,似乎正在隐隐露出尾巴。
黑云压境,山雨欲来。
李璟也听说了这则传闻,于是专程下旨,命季燕然一定要保护好三人。如此一来,王东、王之夏加上王万山,就连每日上朝都开始由御林军一路护送,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长串,队伍跟条粗蟒蛇似的弯来盘去,甚是惹人注目。
愁得王之夏大人啊……坐在小小一顶轿子里,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中不见美人,生生又憋出一首悲怆苍凉的大长赋来。
而那身体一直不好的王万山,更是咳得如同破烂风箱,三丈地外就能听到声音,颤颤巍巍的,路都要走不稳了。
“我说老王,王兄啊。”朝中有位与他交好的尉迟大人,实在被咳得心焦,于是将人扯到偏僻处,低声埋怨,“都这样了,你还上什么朝,不回家好好养着,老命不要了?”
“我这一堆事,咳,哪里能休息啊。”王万山愁眉苦脸,缓了半天气,方才继续道,“况且若平时也就罢了,现在这满城沸沸扬扬的,我要躲在家里不出来,岂非更显得心里有鬼?”
“说真的。”尉迟大人左右看看,又将声音放得更小,“那孜川秘图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会真在你手里吧?”
“我这……连你也信?”王万山连连摆手,脸色白上加白,也不知是因为气还是因为急,“我堂堂朝廷命官,四品大员,寻个屁的宝藏!”
说完,就怒冲冲地甩袖走了。
“没有就没有吧,我还问都不能问了?”尉迟大人赶忙追上去,免得这老病鬼一怒之下掉进水池子里。
最后一位王东王大人,也正在第八百回向自己的夫人发誓诅咒。
“我连藏在米缸里的私房钱都被你翻出来了,哪里还有本事藏什么宝藏图?”
“说不定就是我平日里管得太严了,所以你才脑子发热,被哪个江湖中人用宝藏骗了去呢?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
头发太长,见识太短,根本就没法讲道理啊!
总之,最近这三位大人,人人都挺焦头烂额的。
云倚风突发奇想:“朝中有汪大人吗?”
“没有。”季燕然道,“只有三种可能,要么巫女说谎,要么莲华教说谎,要么有一位王大人在说谎。”
巫女的诅咒发生在十余年前,莲华教向来只认钱,实在没有理由同时得罪风雨门与朝廷,所以说来说去,症结最终还是落回了王大人身上。
清月从院外进来,这回总算记得要敲门。他在师父耳边低语几句,又道:“就在白堂镖局。”
云倚风瞬间就来了精神:“当真?”
清月笃定:“千真万确,昨夜刚做完生意,估摸明天就要离开王城了。”
“那还等什么?”云倚风一拍桌子,震得飞鸾剑嗡嗡作响,“现在就去!”
季燕然在对面看得莫名其妙:“出了什么事,是江湖还是王大人的案子?”
“与王大人没有关系。”云倚风答曰,“私人恩怨。”
至于这私人恩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