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失神后，孔云心红唇微张，柔声道：“公子但说无妨。”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心中都十分不平衡。
孔云心平时话很少，从刚才出来到现在，也未曾说过一句。
但没想到，她如今竟然回应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实在让倾慕她的人，有些吃味。
此时，陈安也有些懵逼。
他刚跟沈牧解释完通过考验的难度，没想到沈牧直接就上了。
这是胸有成竹，还是哗众取宠？
得到许可后，沈牧缓缓开口道：“刚才我仔细听了云心姑娘弹奏的这首曲子，虽然曲风欢快，但我想，在姑娘心中，不仅没有任何喜悦之感，反而十分悲伤。”
话音刚落，现场便沸腾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沈牧的话嗤之以鼻。
孔云心刚才弹奏的，完全是一首极其欢快的曲子，若她心中真的悲伤，又怎么会选择弹这么欢快的曲子，而不是选择一首曲风哀伤的曲子呢？
稍微懂琴的人都明白，琴虽是种乐器，但更是琴师的伙伴，是她向世人诉说和表达自己内心世界的关键。
所以，孔云心所弹的曲子，必定是与其心情或思想有关。
而这首曲子既然曲风如此欢快，那么必定代表着，孔云心的情绪是愉悦的，或者她所想表达的这件事，是件好事，这才是曲子的中心思想。
可如今，沈牧却说，曲子虽然是欢快的，但孔云心心中却是无比悲伤，这不是扯淡吗？
但孔云心，在听完沈牧这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否决，反而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接着，她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公子何以见得？”
闻言，众人都瞬间闭嘴，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
沈牧微微一笑，淡然道：“猜的！”
“猜的？”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再次无语，你丫的到底懂不懂琴，懂不懂乐理？
光靠猜？
连孔云心也不由一愣，不过很快便收回了诧异之色，“就算是猜，也应该有所依据吧？小女子求知若渴，希望公子能解答。”
若是常人如此说，孔云心必定觉得他在哗众取宠。
但此话从沈牧口中说出，她非但不觉得这是沈牧在胡闹，反而还觉得其中别有深意。
此时，众人越发嫉妒了。
因为他们发现，孔云心对这白袍小子的态度，跟以往完全不同。
似乎从未有人能让孔云心如此感兴趣，就连之前那几个能通过孔云心考验的青年才俊，也不过只是得到了她几句敷衍，几首独奏，完全不像对沈牧这般热情与亲和。
闻言，沈牧再次道：“很简单，谁规定弹欢快的曲子时，不能暗藏忧伤？”
这番话，直接把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谁规定？
这不是常识吗？
如果悲伤时弹欢快的曲子，必定会影响其质量，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简直就是在亵渎乐声，更是亵渎琴师自己。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种无厘头的话，怎么会从沈牧口中说出。
这种想法，在他们看来，就是反人类的。
“小女子愚钝，还请公子指点迷津！”此时，孔云心竟然站了起来，身体朝着沈牧所立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礼。
听完沈牧的话，她似乎觉得自己明白了其中之意，可一经推敲之后，却又感觉到十分模糊。
仿佛她与真理之间，总是存在一层看不见，摸不着，也越不过的隔膜，若不破开，实在让人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