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晅“嗯”了声,又说:“他们都要结婚了。”
玄微问:“他们认识多久了?”
陆晅想了想:“一年多。”
“我们一年后也会结婚吗?”
她的直白让陆晅滞了下:“你愿意也可以。”
玄微的反应仿佛应届生在决定论文议题, 极其板正严肃:“我想想。”
陆晅扯了下唇:“好。”
陆晅提前订下的餐座位置不错, 临着窗, 侧目便是灯火水影。
他们二对二迎面而坐, 服务生递来餐单。
陆晅把餐单交给刘约, 又把另一张给玄微, 让他们点。
刘约点餐任务转交给女友,让她选自己喜欢的汤底食材,吴苑只是摇头:“我没来这吃过。”
她转眼望向陆晅:“你有推荐吗?”
陆晅回:“我也第一次来。”
吴苑又去看玄微,不想她已经像临近收卷急着涂满答题卡的学生那般,奋笔疾书在菜单上利落划勾。
吴苑莞尔:“看来你女朋友比我们懂。”
陆晅也抿唇,淡笑一下。
刘约将这顿饭的重心往玄微身上引:“玄微,你来这吃过?”
玄微看回去,转了下手里铅笔:“对。”
刘约笑了,促狭地扫了眼:“没跟我们陆哥来吃,那是跟谁吃的啊?”
玄微不假思索回:“阿貅请我吃过。”
“嗯?”刘约唯恐天下不乱:“阿貅又是谁?”
玄微答:“朋友。”
“那你朋友挺有钱啊,这家店人均消费很高。”
玄微勾唇,自豪道:“是很有钱。”
刘约挑了下眉,与吴苑互使了下眼色,而后看回来,找她说话:“你叫玄微,是什么玄,什么微。”
陆晅接过话头:“玄武的玄,微妙的微。”
玄微诧异瞥他,这人居然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在姓氏方面自我介绍的话。
吴苑烫着面前的杯碟:“这姓氏有些少见。”
刘约见她未施粉黛,相貌稚嫩,跟个清纯漂亮高中生似的,忍不住问:“你多大了啊。”
陆晅心一抖,生怕她语出惊人,抛出一个千百岁之类的古怪回应,再次抢答道:“二十。”
玄微顿了下,没辩驳。
刘约吃惊:“卧槽还真在上学啊?在哪所大学?晰大?工商?还是美院?”
陆晅说:“都不是。”
“那是?”
玄微终于点完了,专心应付起这些凡人:“我不上学。”
“已经工作了么?”
“暂时无业。”
“那你现在做什么。”
玄微把画的密密麻麻的餐单还给身边男人:“做陆晅的主。”
陆晅:“……”
吴苑:“……”
刘约:“……”
桌上安静三秒,刘约笑喷:“什么,我没听错吧?”
玄微扬眉:“嗯?”
吴苑也笑的腹痛,上气不接下气:“是我……理解的那个主吗……”
陆晅脸已经红透,否认:“不是,别听她说,少往那方面联想。”
“怎么不是?”玄微转头看他:“你本来就供养我啊。”
陆晅:“……”
刘约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胸口:“看不出来啊陆晅,情趣玩得溜得飞起啊。”
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陆晅不得已打哈哈道:“她明显在开玩笑啊,她本来平时就爱讲一些冷笑话。”
男人努力圆场,但听起来更像是心虚紧张,颠三倒四:“她意思是,有些事我平时会参考她意见,让她做主。”
“别说了,”吴苑撑着唇,挥挥手:“你放心,我们不会外传,吃了这顿贵重火锅,大家都是自己人,绝对不会出卖你。”
人类的相处相识就不就是交换个人信息,玄微迅速领会,睫毛纹丝不动反问道:“你们叫什么,做什么工作?”
陆晅忙要介绍友人,玄微瞄他一眼:“你不能让人自己说吗?”
陆晅噤声,坐回原处抿柠檬水。
对面二人叹为观止,何曾见过,总在工作群怼天怼地对他们挑剔万分的组长,此刻就像个顺毛大型犬一样老实巴交,言听计从。
真想把这幕录下来,让公司众人人手一份。
刘约乐到岔气,捂着腰说:“我跟陆晅是同个部门的,我叫刘约。”
吴苑简洁地介绍自己:“吴苑,在公关公司。”
玄微颔首,长辈一般老气横秋说道:“你们能跟陆晅做朋友,我很欣慰。”
陆晅:“?”
刘约接口:“应该的,应该的。陆神工作上虽然严格,但私底下还是蛮好相处的。”
他口无遮拦,卖兄弟比抢号还快:“他今天还跟我说你内向,胆子小,我是半点没看出来。”
玄微闻言,难以置信望向陆晅:“你侮辱谁?”
陆晅脑壳痛:“这点我可以解释,我是看你出门少,担心你应付不来。”
“怎么可能?”
“嗯,我的失误”
“对,你的失误。”
“是。”
“我胆子小不小你不知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窝里横?”
“我在外面也很横好吧。”
“看出来了,再接再厉。”
看他们相处甚妙,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刘约与吴苑又不约而同露出姨母笑。
——
酒足饭饱,两人打车回了家。
好在玄微一鼓作气点了不少,上菜后大家都忙着烫蔬捞肉,珍惜这顿价值不菲的聚餐。席间聊天也是有一茬没一茬,玄微专心致志对付食材,也有问有答应付下来,虽敷衍,但也好过有差池。
回到家,带上门,陆晅才如释重负。
玄微躬着身换拖鞋,他眼皮耷那,瞧着她珠白的后颈。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酌了些红酒的关系,他喉咙里有点燥。
等玄微起身转头,他胳膊一带,把她夹来自己怀里。
玄微错愕扬眸,看向他,她双目总如倒映着群星,有种婴儿才该有的纯净分明。
陆晅倾头,终于从她瞳孔里找见自己。
快吻上她唇时,女孩偏开脸。
沉醉的情绪被打断,陆晅徒生不快:“不能亲吗?”
玄微义正言辞:“不能,你今天当众侮辱我了。”
陆晅反唇相讥:“谁辱谁?”
玄微仔细复盘今晚全程,确定道:“我可没辱你,少贼喊捉贼。”
陆晅手收在她腰侧:“你说你是谁的主?怎么,我一个大男人,是你的仆?还是奴?”
“不是吗?”玄微抬下巴,趾高气昂。
陆晅低笑:“你听我朋友怎么说我了?”
玄微大声嚷:“说什么啦,我看他们很高兴。”
陆晅点两下头:“对,因为这是情趣。”
玄微白他一眼:“主仆关系算什么情趣?真弄不懂你们凡人。”
她妄图剥开他指节,不料他控得更紧。她觉得,陆晅整个人都热乎乎的,有种微醺的迷醉,以及,胆大妄为。
“你弄不懂的多去了,”陆晅双眸漆黑,声音微哑:“别再拒绝我了,我的主。”
他俯身含住她下唇,不容置喙。
雄性的虔诚多为征服的前章。玄微要推,已经被他反扣住手,衣料摩擦,趔趄间,她被抵上墙面,男人周身都在用力,腿部也紧贴着她。
她动弹不得,感受到了他的舌头,有淡不可闻的酒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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