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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过去,一到了米仙仙怀里,先前耍着泼,几个人都哄不下来的小儿安安静静的爬在米仙仙怀里,还带着点抽噎,小脑袋靠在她肩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小混蛋。”她没好气的嘟囔两句。
  何平宴跟着步出来,看了看妻子怀里的小儿,问道:“怎么了?”
  还没开口,钟离夏抢先便说了起来:“是我不好,先前瞧着小公子独自处着,便想着去劝劝让他一起玩,谁知道……”她脸上带着点落寞,一手覆在被四饼拍得一片红的手背上擦了擦,玉雪的手背上那片红很是显眼,破有些触目惊心的。
  米仙仙看在眼里,双眼一亮,忍不住心里欢呼一声:
  干得好!
  谁干的!
  钟离夏像是发现了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了她手上,忙往袖里伸了伸,替四饼辩解起来:“不怪小公子,是我靠得太近了些,也是我说话不当,才让小公子哭了,是我的不是。”
  她落落大方的福了个礼,满脸歉疚。
  何平宴目光沉沉,从她身上移开。
  米仙仙一直暗地里瞥着,见他没有出口帮着说话,得意的哼了声儿,把怀里的小儿往他怀里一放:“咱们家宝珠,你先前不是问么,这便是宝珠了。”
  何平宴盼了十个月的亲闺女,软软娇娇的,盼成了一个软软娇娇的男娃。
  四饼抬着自己的大眼,父子俩大眼蹬小眼的。
  米仙仙挺着胸脯,仰着小脸儿,露出那张惹人爱怜的脸,目光灼灼。
  “钟小姐。”
  钟离夏毫不示弱。
  “米姐姐。”
  腾腾的气势升起,魏海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女人之间的交锋。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错了。”米仙仙翘着嘴儿,脆生生的笑道:“是何夫人。”
  “钟小姐若是与我相公交好,唤我一声儿何嫂子也是使得的,毕竟钟小姐还年轻,不过十七八的大姑娘呢。”
  米婆子接口:“哟,都十七八了,钟姑娘可定了亲?”又道:“我跟你说,这姑娘家还是得抓紧,你瞧我家闺女,十五及笄就嫁过来,十六就生下大孙子,以后有的是福享呢,钟姑娘你也多上上心。”
  母子俩一言一句的,旁人没听出来,钟离夏却听出了话中的挤兑。
  钟离夏来之前给米仙仙的定义是:大字不识,命短,能生,一阶村妇。
  很是没把人放在心上过。
  这会儿这份掉以轻心总算让她尝到了苦头,钟离夏虽说在心里很是不屑,这些古人不知,越早有孕对身体伤害极大,却还沾沾自喜的,但身处这种环境,她又不能去跟他们较真儿,只得含糊应道:“多谢关心。”
  说着,她瞥了何平宴一眼,满含委屈的样子。
  呵!
  米仙仙心里冷哼一声儿,最讨厌这种女人了,就跟村里那个叫陶春儿的一样,装得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以为她看不出来都惦记她相公呢,她米仙仙这双眼那可是火眼金睛,专门辨别这些心有不轨的。
  算了算了,她才不会揭穿了便宜别人。
  反正她相公也看不上这些小妖精。
  她很是大方的摆摆手:“听说钟姑娘救了我相公,关心你是应该的。你放心,如今你到我们柳平县这地界了,我相公虽说同姑娘男女有别,但姑娘有事可以同我说,我也会好生照顾姑娘的。”
  一句话就想把她们隔开,钟离夏忍不住冷哼出口:“何、何夫人,小女不才,做的是买卖,恐怕夫人是帮不上的了。”
  “不可能!”
  米仙仙肯定道。
  这柳平县谁不知道何家的冰食?谁不知道她何夫人?
  “我何夫人的大名钟姑娘随便问问就知道了,当然,如今何家冰食的事儿是大哥在管,钟姑娘可以找……不行,我大嫂是个凶悍的,看你跟大哥走得近怕是得揍你,我相公对买卖的事儿也不精通,当然了,我也不喜欢有人跟他走得近了,得发飙。”
  她说:“不过咱们镇上县里我倒是认识好几个做买卖的,何姑娘若有需要我就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对吧,相公?”她笑眯眯的问。
  旁人看在眼中,只觉得娇小的她依靠在高大的男子身侧,仰着小脸,满心信赖的模样。
  只有何平宴才知道,这双微眯欢喜的眼中透着光,仿佛他要是说得不如意,那光便能吞没了他。
  他的小姑娘啊,还是一如既往。
  讨喜。
  忍着嘴边的笑意,何平宴点点头:“仙仙说得对。”
  “啪”的一下,四饼一巴掌打向他。
  凶他:“是娘!”
  何平宴被打了正着,无言的看着他的小儿子。
  他早就说过,还是软软娇娇的小闺女多好啊。
  臭小子,他能喊娘么?
  “哎哟,这个四饼啊。”
  米婆子等人都吓一跳。“四饼快下来,姥姥抱好不好?”
  “女婿啊,你疼不疼?”
  何平宴:“不碍事。”
  米仙仙心里也有些心疼,但还是说站儿子一边:“娘,不碍事的,咱们四饼三年没见过爹,打他一巴掌算好的了。”
  何平宴看着她,眼里透着笑意。
  这一家几口亲密无间,温馨无比,高大的男子抱着小儿,娇小的女子依靠在侧,身旁还有几个玉秀的孩子环绕,委实让人艳羡。
  何平宴身上所有疏离在娇妻爱子身边尽数撤去,显得尤为的温和可亲,勾着唇,向来带着疏离的脸不时笑着,双眼中星辉熠熠,只印着几人的身影。
  能被他放在心底的人。
  魏海不敢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幼子一巴掌让他没有任何不悦,至今还稳稳当当的抱着人,很是熟练的模样。
  父子天性,方才哭闹不休的小娃坐在父亲怀中,除了不高兴的撅着嘴儿外,早就不哭不闹了。
  他望过去时,正好何平宴也抬眼看过来。
  轻轻颔首。
  目光移到钟离夏身上,何平宴含笑的眸子稍显淡了些,开口道:“仙仙说得对,男女有别,钟姑娘在柳平县有事可找仙仙出出主意,她聪慧明理,甚过这世上大多数人。”
  米仙仙脸都被夸红了。
  钟离夏狼狈的走了。
  何平宴跟魏还打了招呼,带着妻儿回房了。
  回了房,米仙仙从何平宴怀里把小儿子给抱了出来,亲了口他的小脸:“四饼干得好。”
  她早就想教训敢她了,只钟离夏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有一个救命恩人的头衔在不好下手,结果转头她儿子就给她出气了。
  说来还多亏这女人,四饼的泼她也是见识到了。
  懒馋泼全齐了。
  何平宴招招手,让大饼三兄弟近前,挨个在他们小脑袋上摸了摸,眼中带着几分愧疚:“爹回来了。”
  大饼打小是他带大的,何平宴出事时早就记事了,父子俩感情深厚,这会儿清秀的眼红着,眼泪滴滴哒哒往下掉:“爹爹。”
  矮他一个头的小兄弟两个也靠了过去,还带着点奶音,脆脆的喊:“爹爹。”
  四饼朝他们看了看,又把头埋进米仙仙怀里去。
  “你们娘把你们照顾得很好。”何平宴道。
  满含感激。
  米仙仙眨巴着想哭的眼,理所当然的:“我可是他们娘。”
  她等的就是被夸这一刻,这是一种肯定。证明在何平宴这个支撑不在的时候,她依然能把几个孩子好好养大。
  为母则刚。
  何平宴果然夸她了:“我的仙仙果然是人美心善,灵动聪颖,举世无双,世间难寻。”
  可是何平宴心疼,他曾一手带大过几个孩子,知道带孩子多辛苦,尤其她还是那般娇气,哪怕有爹娘大哥们帮衬,也定然不轻松,更不提还要想法子赚钱供孩子进学堂。
  这该是多么不容易。
  但她只提了那些好的,中间的曲折却全然不提半点,何平宴无法想象,每当他一动念,就有无数的爪子子抓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喘息。
  米仙仙得意的抬了抬小脸,当着孩子的面儿,她凑近了过去,转头脸就变了:“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计较先前她看你那一眼的事了。”
  “她什么意思,她为什么看你?”
  “老实交代!”
  一副不依不饶,要让他解释清楚的模样。
  何平宴细细回想了下方才的情形,破有些哭笑不得:“我与她除了这恩情,半点关系也无。”
  另一头,魏海夫妻也在说着话。
  顾氏先前见了钟离夏,这会儿对米仙仙,甚至何平宴都破有微词。
  “到底是个姑娘家,又有天大的恩情在,好歹也得给些薄面吧。”
  魏海不置可否:“要甚薄面才算薄?”
  顾氏看着他,眉心也蹙着:“你先前不也打算撮合他们么?”
  魏海:“算了吧。”
  “何兄并没这个意思,何况,何嫂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他现在也没这心思了。
  顾氏却脸一变。
  “你以后也少掺和他们的事,或者劝劝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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