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米氏到底出身不好,钟姑娘哪里配不上了?”
魏海就问她:“从淮州一路到京都,钟姑娘一直都跟着我们,但你可听到有半分她跟何兄的事儿?有见到他们可曾单独相处过?”
哪怕钟离夏跟着,旁人也没有把他们联系在一块儿,这追根究底,是态度。
何兄态度端正,客气疏离,从不让人误会,这个分寸他把握得极好。魏海一直觉着钟离夏这一腔情意难得,这才想着撮合他们。
见了他们一家的画面后,他什么心思也没了。
小嫂子和她娘都好厉害的。
顾氏无言,是夜,何光刘氏夫妻做主招待他们。
何平宴郑重的介绍了几人,说起钟离夏的救命之恩,还恳请刘氏做主收钟离夏为干女儿,以后他这做哥哥的,自是会好生照拂。
顾氏彻底信了。
魏还还告诉过她,这救命之恩是大,但恩情也总有还完的一日,若是到了那一日,可就不好说了。
钟离夏拒绝了,推脱说要问过家中父母才能定下。
张氏手肘碰了碰米仙仙,悄悄跟她说:“你可小心了,这姑娘八成不安好心。”撇撇嘴儿,话中还带着两分幸灾乐祸。
米仙仙扭头看她。
张氏别扭的侧过身:“干啥你,又想出啥坏主意了。”
张氏抖了抖身子。这个小蹄子该不会又想整她了吧!
前两年张氏装摔了腿被发现,她到现在都记得,何家把她送回了张家,那些日子她娘她弟妹等人可没少折腾她,还骂她不中用,把张氏气得这两年都没跟娘家往来。
主意是她弟妹给出的,结果被拆穿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回得了教训后,张氏安份了下来,这两年日子过得滋润,刚有点小心思,小叔子回来了。
他还成了知县老爷!
有这么一座靠山,她是没法跟米仙仙这小蹄子较劲了。
算了,先让米仙仙得意得意。
等她儿元子考取了大官后,就轮到她了。
米仙仙摇摇头。
她就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大嫂。
尽做些棒槌事,没料她看得还挺明白的。
张氏敢怒不敢言,把头侧在一边去。
稍玩,何平宴带着母子几个回家。
初春儿的天儿,夜里还带着几缕凉意,晚风徐徐吹来,脚步踩在地上发出微微的声响,这份久违的宁静环绕在侧,让人忍不住满足喟叹。
几个孩子早就困顿,最小的四饼已经在何平宴怀里睡得打起了小呼噜,血缘或就是如此神奇,向来不接受生人的小儿不过初次见便能安稳呆在他怀里,放松睡在他怀中。
这是来自父亲结实有力的臂弯啊。
米仙仙抽了抽被紧紧握住的手,没抽出来,暗夜里,她斜眼瞪了瞪,心里又跟吃了蜜一样,甜得很,浑身都发烫起来。
短短的路,很快就到了。
何平宴把怀里的小儿交给她,带着三个大的去洗漱,把他们送到床上,盖好被子,看他们睡得香甜,良久才转了出来。
米仙仙已经洗漱好了。
她坐在床沿,随着脚步声走进,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脸蛋绯红一片,直到那熟悉的气息从背后拥住她,带着点酒气的气息浓郁惑人,米仙仙只觉得喉头干涩,想拿过一旁的水杯,下巴被轻轻抬起。
修长有力的双手沿着脸庞线条轻触而下,指尖灼热异常,被那份温度感染,米仙仙只觉得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抬着水雾朦胧的眼,微弱的烛火下,何平宴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异常发亮,像是兽类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而米仙仙,就是那个猎物。
她不自在的舔了舔红润的双唇,刚要开口,身影覆了下来,温热贴在她唇上,先是浅浅厮磨,接着强硬的顶开了她的嘴,舌尖共舞。
“唔。”
肩膀被用力按着,米仙仙溢出一声。
好一会儿,他才放过了她。
眼里满是笑意。米仙仙推了推他:“快些洗漱。”
她才不是不好意思了。
何平宴看她一眼,从容起身:“好。”
人一走,米仙仙快速爬上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上。
中间,还躺着呼呼大睡的四饼。
他一直是跟米仙仙一块儿睡的,怕他明早起来见不到人会哭,米仙仙也不敢把他放到其他房间。
这会儿,米仙仙万分庆幸儿子还在,虽说他们儿子都有好几个了,但几年不见,对这种事她还是十分羞涩敏感,实在害羞,米仙仙还翻身吹灭了一盏烛火,只余点点微光透过窗户透了进来,又赶紧躺好。
等何平宴洗漱好,难得呆了下。
米仙仙凶巴巴的在被窝里说道:“睡觉,你明日不是要去县衙交接么!”
耳边,只听两声轻笑传来。
米仙仙摸了摸羞红的脸蛋,咬着嘴。
接着,床仿佛塌了一方,掀被子的声音传来,悉悉索索躺下的声音,在熟悉的气息中,米仙仙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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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米仙仙醒来的时候,何平宴已经去县里。
她摸了摸怀里的小暖炉,小娃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
米仙仙捏了捏,小脸埋进被子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嘴角不自觉漾开了笑。
是真的回来了啊。
昨夜的记忆涌入,米仙仙脑子里“轰”的一声,整张脸都发烫起来。
真是、真是太羞人了。
“娘,你起来了没有?”门外,三饼喊道。还敲敲门,一手捂着小肚子:“三饼饿了。”
“就来!”米仙仙回他。
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三两下给自己穿好了衣衫,随手挽了个发,快步开了门。
三饼闲不住,早就跑院子里玩起来了,旁边大饼二饼正捧着本书坐在院子看,透过树丛,阳光倾斜,已经挂满了枝头,两个小儿浑然不觉,不时还倾身探讨下。
很是勤奋努力。
她忍不住上前,脚步发出声响,惊动了看书的两个小儿,朝她望过来,都扬着明媚的笑脸。
“娘醒了,可以用饭了!”三饼欢呼一声儿,跟阵儿风似的跑了来,还招呼着两个当兄长的,朝米仙仙身后探了探身子:“娘,我家懒弟弟呢?”
米仙仙忍着笑。
她随手穿了件粗布衣裳,发上一支珠钗都无,可谓是洗尽铅华的模样,手腕上的袖子还挽着,大步走着。
三年时光,曾经滴水不沾,娇滴滴的小娘子早就练就了一身利索,起早贪黑的做着家务,做饭洗衣样样精通。
“先不管他,不是饿了么,娘先给你们做些吃的。”
说完,她突然一凝。
堂屋的饭桌上,两叠小菜整齐的摆放着,一锅肉粥还冒着热气儿,鸡蛋煮好了放在一边。
细心得连竹箸都摆得齐齐的。
此情此景,蓦然与三年前的日日夜夜重叠起来。
仿佛这三年光阴并未消失,仍旧停在原地,只要她一抬头,所有的都在原处,从未变更。
眼泪滴滴掉落。
几个饼大惊:“娘!”
米仙仙抹了抹泪,朝他们露出笑来:“你们先吃着,娘立马来。”
说着,她大步走进灶房。
昨夜的冷锅冷灶已然变了,灶头带着温热。锅上,一锅温水正等着女主人使用,壶中,是装满的白开,只要凉一凉就能入口,米仙仙踏到院子里,边上竹竿上,正晾晒着他们母子的衣裳,大大小小的挂着,男主人的青衫搭在女主人的绿衫上,仿若在昭示着圆满。
米仙仙咬着嘴儿。
更委屈了。
回了堂屋,几个饼饼正坐着等她。
“你们吃呀。”
她招呼。几个饼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实在是刚刚米仙仙突然哭出来把他们给吓住了。
“娘、娘这是沙子进了眼呢。”米仙仙支支吾吾解释。
当着几个孩子的面自然不会承认在哭的事实。
虽然打从相公回来,她好像哭的次数是多了些。
都快变得不是那个刚强的,有名的何夫人了。
几个饼饼又看了看,确定他们娘这会儿没事了,才开始用起饭来。
“好吃吧。”米仙仙问。
几个饼连连点头。
三饼还问她:“娘,爹回来了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住在墓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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