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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饼也奇怪的问着米仙仙:“娘你怎的知道大堂哥去哪儿了。”
  米仙仙笑笑。她本来也是猜测,何安一脸红,可不就暴露了。
  “你还小呢,别问。”
  母子两个上了马车,四饼哼了哼:“我不小了。”
  已经能挣钱的四饼不小了。
  跟一文没挣过的几位哥哥相比,四饼在这点上很是骄傲。
  米仙仙:“在我眼里,没成亲的都小,等你成亲了你就是大人了。”
  四饼十岁不到,待他成亲,少说也得□□年后。
  大周年轻男女成亲多是及笄后,女子多是十六七,在京城中便是十□□也是有的,男子二十及冠前成亲,待四饼到及冠前,还有□□年呢。
  便是最大的大饼何越也还有四五年才到。
  四饼争辩不过,把脑袋对着车璧不吭声儿。这是他管用的一套,发小性子的时候不看人。
  米仙仙笑笑,回头下了车把柳氏的话给大饼几个说了,让他们翌日去四饼跟同窗的摊子上去帮帮忙,免得婆母刘氏见不到人。
  “娘,我不要去。”三饼不干。
  堂堂知府家的公子一字排开在街边摆摊卖字画,别人还以为他们知府府上落魄到需要靠卖字画为生了呢,认识他们兄弟几个的可不少,小饼这两日是没人遇上,哪怕就算遇上,有他跟几个同窗一起,别人也不会多想,毕竟他们这群半大少年年纪都不大,还能说只是玩玩。
  但若是知府家几位公子一同现身,还不知道得引起多大的议论呢。
  二饼附和点头:“三饼说的是。”
  他还一本正经的跟米仙仙说:“娘亲,我们可是代表知府府的脸面。”
  米仙仙:“不是娘亲让你们去,是你们奶。”
  何越是大哥,考虑得也全面:“奶让我们去也是好意,想让我们都知道挣银子不易,以后才会败坏家业,不过二弟三弟说得也有理。娘,我们兄弟四个,不如我和二弟三弟分开各去小弟们的摊子帮半个时辰吧。”
  “二弟三弟觉得如何?”
  “这个小饼。”三饼鼓着脸儿,还是应了下来。
  四饼也知道三饼这个哥哥定会念叨他,他心虚得很,下了马车后便溜回自己房里去了。
  次日,一大早臭着脸的三饼还是把四饼堵住了。
  二饼三饼是双胞胎,与四饼年纪相差不过三岁,二饼打小就是小老头性子,四饼还小时,小兄弟两个关系也很不错,只大了便时常吵吵闹闹起来。
  四饼理亏,朝三饼谄媚讨好:“三哥,是你陪我去啊,三哥你真好,心地善良,口齿伶俐,有了三哥,我们的摊子肯定如虎添翼,财源广进。”
  三饼:“...”
  你这是把你所有会的词儿都用上了不成?
  他斜斜看他:“行了,前边带路吧。”
  “唉。”四饼屁颠颠儿的,换了往日他可不买账,但这会儿他还有求于人,不止周到客气把人带到摊子上,还跑前跑后去点心铺子给三哥买了零嘴儿。
  已经有几个同窗们到了,相互见了礼,秉持着当着人兄长的面儿夸人,几人纷纷夸着说四饼平日里是如何和蔼可亲,古道热肠,还有那指着摊子前的字卷夸:“三公子瞧,这些字卷全都是何敬一人写的,他字儿好,这两日不少人买的。”
  三饼想见见这手好字,抬手就取了一副来,四饼慢了一拍,没拦住人。
  同窗见他看字,又夸:“三公子觉得如何?这字好吧。”
  三饼何景嘴角勾着笑,没回,又取了两副字来,一一摊开,见到那一模一样的大字时,眉宇之间也并没有意外。
  庄宁经常去何家,跟何家几位公子都熟识,说道:“那肯定是好的。”
  何景刚要张嘴,袖子被轻轻扯了扯,“三哥。”
  看在糕点零嘴的份上,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何景轻笑一声,评道:“极好。”
  刘氏一早就带着家里的婆子出门采买,特意绕到街上,直奔几个孙子的字画摊,见两个孙子都在,忙道:“忙不忙,今日可有卖出去了?”
  她跟身后两个婆子道:“喏,看到没,这便是我家老二家的,孩子们懂事,体恤长辈们挣银子不易,特意来体会体会,卖点字画甚的,你们家中不是有读书的孙子么,赶紧买两副回去挂着,让他们跟我孙子这字儿比比。”
  “只有比过了,才能下定决心朝前冲。”
  刘氏才来府城不久,对四周的邻里们都不大熟悉,平日里也没往来,她昨日说要给摊子拉人来倒也不是说假话,首先拉的便是家里雇佣的婆子。
  还是特意挑了家里有子孙读书的婆子。
  四周的邻里不熟,贸然登门让人家来买她孙子的字画,哪怕这是知府公子家的字画,说出口也像是矮人一截儿似的,丢的是知府家的脸,刘氏想想也就放弃了。
  几个饼没去过大房,认不得这两婆子,但这两婆子在何家做得久,知道主家的各家亲朋,一听是知府家的公子书信的字画,连想都没想便掏了银钱买了。
  买的还欢欢喜喜的。
  谁不知道知府大人家一家子全是有功名的,公子们教导得这么好,文采也是出众的,买他们的字画那是赚了。
  等买卖做成了,刘氏这才问了其他两个饼的情况,得了回答,正要走,又四处打量一下才问:“你们大堂哥也没来?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来摊子前帮忙的。”
  三饼摇头,说没见着人。
  四饼趁机就说了:“昨日也瞧见大堂哥了,也不知道怎的回事,娘就说了一句话,大堂哥就脸红了,奶,大堂哥脸红甚么啊?”
  刘氏转个念也隐约猜到了何安去干了甚么,闻言有些没好气的撇撇嘴儿:“这还没成亲呢就整日往岳家跑,不像话!”
  跟他二叔简直是一个德性。
  何平宴当年认得了米仙仙也是如此,除了读书在家里是找不见人的,必是去岳家帮忙讨好去了。在家中是她千宠万宠,除了读书都舍不得让他多干了活计,可倒好,她辛苦养大的儿子在自家没干活,跑去岳家干活了。
  反倒是老大何志忠很是争气,他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按照规矩去张家送礼,余下都是张氏往何家跑,讨好她这个当婆母的,没料这下一辈又学了起来。
  这会儿摊子上没人,刘氏环顾了四周,跟两个孙子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以后可千万别学了你爹和你们大堂哥这副德行,整日跟在女人屁股后边能有甚么出息的,听奶的,要学就要学你们大伯。”
  “你们那大伯母当年可是哭着喊着要嫁到我们何家来,你们大伯可是占了上风,要是学了你们爹和大堂哥,你们以后就得被女人给压在头上了。”
  两个饼看着她,四饼眼里满是疑惑,他还反问:“可是奶,我爹可是堂堂知府大人,他还没出息么?”
  刘氏:“这个...”
  “你爹那是意外!”
  四饼撇撇嘴儿:“可是奶,爷还听你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一家妻管严。
  第140章
  刘氏被接连问得答不上来,最后只得落荒回了家。
  罢了罢了,都是一家子妻管严的,还能变强不成?
  三饼在摊子前守了半个时辰,回去换了大哥二哥来。如今何家除了有何平宴这个进士出身外,大饼是秀才功名,二饼三饼是童生功名。
  大饼何越年纪小,如今还不到十五,他前两年便考取了秀才功名,只一直被压着没让他下场,何平宴松了口许他明年下场参加乡试,若是考取上了,便是举人老爷了。二饼何楠、三饼何景明年下场参加院试,考上则为秀才。
  何敬最小,功课根底还不扎实,若要下场只怕还得等几年。他性子懒,眼见几位哥哥一个个下场有了功名,自己也不着急。
  依着他们的年纪,一句少年英才是当得起的。
  楚荷是楚家三房的闺女,长得圆润娇俏,身侧的少女叫楚毓,名儿斯文,却是个生得妖娆的姑娘,楚荷就快要嫁入何家,这门亲事是楚家高攀,楚家三房原本在楚家的分量也一跃从最底给抬到了头一位。
  楚家老两口想让大房二房也沾沾三房的光,时常让大房二房的闺女在楚荷跟前儿来,说是姐妹多走动走动,往后情分深厚才能相互帮衬。
  楚荷是极为不想跟大房二房打交道的,但这个楚毓却拿着楚家老两口的话当令箭,不时纠缠着,昨日她跟何安才刚见了面,这楚毓便寻了来,搅和在两人中,让楚荷烦不胜烦,只得让何安以后少来了。
  楚毓去岁及笄,她是二房的闺女,却差点勾搭上大房堂姐的未婚夫婿,有这么个有根底的在,楚荷哪里敢让她跟何安接触的。
  今日一早,楚毓便拉着楚荷,非要她出门子,两人去了胭脂铺布匹坊首饰铺子,买了不少,出了门,楚荷不乐意陪着了。
  “你自己买的胭脂水粉,怎的记我家的账上!”
  楚毓不当回事:“这有甚么,你家有银子,又攀上了这门亲事,给我这个当姐姐的买几样胭脂水粉又如何,那何家是甚么人家,堂妹你这么小气可别让人看轻了去。”
  “不让人看轻了那就自己付银子,又不是没银子。”楚荷气得胸口直跳。
  说的甚么话,她不给买就小气了?
  楚毓见她真不高兴了,心里暗道小气儿,面儿却撇撇嘴:“行了行了,我不要记在你家账上行了吧。”
  说来也不知道这何家是怎么挑媳妇的,听说还是那位知府夫人亲自挑的,挑谁不好,偏生挑了楚家三房这位小堂妹。长得模样一般不说,性子还抠门,脾性还不小。
  楚毓昨儿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特意到何安跟前儿转了转的,她很是自信,觉得凭着她这副模样身段,定能如前些时候勾搭上大堂姐那位未婚夫婿一般手到擒来。
  何家公子的条件可要比大堂姐那位未婚夫婿好上不少,她得好生想想跟着谁才是。楚毓早就在心里把这两个优秀的男子当成是自己的了。
  不过她也不傻,在这人还没勾到手之前,她也犯不着把楚荷这个堂妹给得罪了。若是勾到手了,以后他们二房也能跟着好,哪里用得着跟三房攀情分的,她楚毓向来只信一句,那便是只有握到手上的才是自己的,别的一切都是虚的。
  为了不把人彻底给得罪了,楚毓又跑了一趟,自己付了银子,把记在楚家三房的账给消了。
  出来后,姐妹两个走在街上,楚毓正想从楚荷口里打探打探何安的事儿,却见楚荷突然走到了街边一个字画摊前。
  楚毓撇撇嘴儿,觉得楚荷这位堂妹当真是眼皮子浅薄得很,这路边摊哪有甚好的,没得自降身份的。
  心里很是不屑,但楚毓还是跟着过去,走近了,她才发现那摊子后边站着几个半大的少年,穿戴倒也是不差,尤其最边上站着的少年,一副玉树临风的姿态,模样突出,温润如玉,那气度竟是比她之前见过的堂姐堂妹的未婚夫婿还好。
  楚毓脸颊一下红了,眼里羞答答的。
  “楚姑娘。”少年的声音也极为温润,楚毓抬眼去看,却见这少年看的人竟是楚荷这位堂妹。
  楚毓心里酸气滔天,楚荷何时认识这般优秀的少年的?
  哼,都定亲了,还跟外边的男子认识!
  楚荷抿了抿唇,微微紧张:“大、不,你怎的在这儿。”
  她想唤一声大公子,但想着是在外边,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摊子前的正是何越,他年纪轻轻便有了秀才功名,四饼几个同窗很是敬佩,他一来便缠着人问着学业上的问题,四饼在家里常年被爹和几位哥哥压着学,半点不想凑上前,很是尽责尽职的守着字画摊子,直到楚荷走过来。
  何越抬手指了指幼弟:“陪他的。”
  楚荷很是客气的朝四饼笑笑,指着摊子前的字画问着:“这些字画都是你们写的啊?”
  四饼小手在字卷上点了点:“我写的。”
  楚荷二话不说就掏银子:“我买两副。”
  楚毓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你疯了吗,要买字卷去铺子里买就是,这城里有名儿的都有,何必非要在一个小摊子上买。”简直丢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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