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轻轻地放在窗台上,阳光照透了他的手指,他的指尖轻轻的在屏幕上点击了一下,《萤火》那灵动优雅的曲子便似脉脉的溪水一般流淌在屋内。
他抬起手,朝前迈了出去。
雷利的眼睛微微地眯着,眼底充满了期待。
自从到华国当了俱乐部的教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高水平的花滑运动员了,教来教去都是五级的学生,全都是基础训练,完全和艺术无关。
可他是一名曾经拿过世界奖牌的双人滑运动员,他认可技巧,但同样追逐艺术,时间长了,对艺术的渴望竟然让他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身体有些微微地战栗。
屋里的地上洒落着窗户的影子,黑与白的界限并不分明,于是舞动的男人当他的脚在那暖与冷的色彩中跳跃的时候,便仿佛跨越了时空一般,有种岁月静好的美。
他敛着眉眼,面容肃穆,刘海在他的额前轻轻垂落,他朝前一步迈出,再一垫脚,伸手,抬头,目光追逐着自己的指尖望去,阳光柔软了他侧脸的轮廓。
踮脚,旋转。
两圈。
哒!哒!
两个节拍恰到好处,然后浮腿落地,朝前探出一个节拍后,再悠然落地,滑出。
紧接着另外一只腿轻盈协调地跟上,曲着。
再转。
哒!
又是一个节拍,被稳稳地踩着。
他的手臂修长,伸出去的时候就好像触摸到了美好与未来。
他的双眼迷蒙,追着手指尖看去的时候就仿佛看见了诗和远方。
再一回身,便是月上风华。
优雅连贯的动作手到擒来,节拍的完美运用好像每一次都被足尖踩在了地上,没有那燕式旋转的磅礴大气,但是自有一种轻盈绝美的风采。
刹那间,便似在生命蜕变前的最后一刻,流萤飞旋,光芒乍现,继而黑暗,再一,挣扎,于是光华依旧,那种与生命对抗,与命运对抗的意境,便呈现了出来。
雷利看的简直无法呼吸。
浑然忘我到双脚发软。
虽然已经退役了很多年,长期枯燥的教学也模糊了他的记忆,但是他依然会关注国际上的花滑比赛,包括冰舞。
他知道俱乐部的老板夏凯凯要滑冰舞。
事实上在过来之前,他觉得华国的冰舞就是个笑话。在舞美方面华国有太多不足的部分,这已经和技巧训练没关系了,而是华国这样的古国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有着自己的审美标准,与国际审美存在一定的差距。甚至这种差距俨然已经刻印在遗传基因里,他们有他们擅长的,自然也有他们不擅长的。
可是这一刻。
对方只是简单的抬手投足再转上几圈,那恰到好处的姿态便已经征服了他。
音乐过去,夏凯凯的双脚落地,停了下来,看向了约书亚。
同样作为舞者,他坚信约书亚和他的审美观是一致的。
但是约书亚没有开口,而是雷利说:“这个动作很好,作为任何接续步的衔接部分都很漂亮,这个捻转步的定级也在三级,适合加入到冰舞的动作里。”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雷利笑着,大方地用他不太标准的华语,说:“您好,夏先生,我叫雷利,是花滑教练,想要咨询你们俱乐部的待遇条件,以及发展前景。”
夏凯凯练的还有点意犹未尽。
但是却不得不打断自己的状态走了过去,笑道:“好的,您的个人资料带了吗?”
……
矛青精疲力尽的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俱乐部正在与一名拿过国际大赛奖牌的外教接触,对方的诚意很足,有很大的几率会跳槽到金鑫俱乐部。
“他原本是创世纪的外教?”矛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