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匈奴人都知道,东胡人之所以在被他们干掉了东胡王之后就一蹶不振的撤出了自己的领地,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新的东胡王站出来统领东胡的那些散兵游勇,所以东胡只能是变成了北方草原上面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
匈奴人当然不想让自己也变成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所以他们知道,虽然新推选出来的匈奴单于可能不会有之前的冒顿单于那样的能耐和魄力,但是至少能够带领着他们匈奴人团结在一起。
别的不说,至少得保持住之前匈奴的那些个领地不是?不然的话匈奴的良马都没有地方喂食,再加上放牧的草场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广袤了的话,对于整个匈奴来说只能是恶性循环。
在这样想法的驱使下,这几个人在相互制约之下倒是也都能以大局为重,他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就在匈奴的王庭之中定下了一个日子,要在这个日子上召集所有的匈奴大小部族首领来到匈奴的王庭,之后在这些首领之中选择出一位新的匈奴单于。
并且一旦选择出来了,所有的部族首领就要都听这位单于的支配和调遣,这位新任的匈奴单于也有权利将自己的部族驻扎在匈奴的王庭里面,享受和之前冒顿单于一样的待遇。
而在得到咸阳城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张良和项羽,范增他们几个正是在商量着跟这一次匈奴选择单于有关的事儿。
原来,在那几个人发给匈奴地界上面的大小势力首领的信件之中,竟然项羽也得到了一份,并且在那信件之中,项羽赫然也是被当做了一个匈奴部族的首领来看待,他受到邀请,那肯定也是有权力去竞争匈奴的单于的。
而现在他们几个讨论的重点,就是项羽该不该到那匈奴王庭去参加这一次事关匈奴未来的盛会。
关于这件事,范增和张良俩人竟然是少见的持有完全相反的意见。
在张良看来,这件事那还是有着十分的凶险的可能的,因为项羽毕竟对于匈奴而言是一个异族,匈奴人怎么可能会真正的邀请一个中原人去参加他们那么重要的一个盛会,一旦这对于项羽来说是一个陷阱的话,项羽到了匈奴的王庭再想回来那可是基本就不太可能了。
再有一点就是之前在进攻大秦的时候,在刚刚进入了大秦领土之中的时候冒顿就向他的几个亲信下令杀死项羽,而在战争之后,他们并不知道匈奴这些个亲信有没有被大秦的军士斩杀,一旦这些人并没有死,他们在回来之后就一定会告知其他的部族首领,冒顿是想要斩杀了项羽的,这么一来,项羽一样会成为匈奴的敌人。
而在张良看来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匈奴现在的力量已经是大大的不如从前了,就算是项羽以一个匈奴首领的身份在匈奴的地界上面休养生息,想要再一次形成能够攻打大秦的力量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可以。而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用一切简单有效的办法去看看能不能刺杀了大秦皇帝嬴高,而不是参加匈奴选择单于的大会。
对于张良的这些个说法,这一次范增倒是并不十分的认同,范增认为要是不去参加这一次的匈奴集会的话,项羽才一定会被匈奴看成是匈奴人的敌人。
就算是项羽这个时候想要做的事儿是破坏嬴高在大秦地界上的统治地位,那也得是他们先在匈奴的地界上站稳脚跟再说不是,匈奴的地界上虽然没有大秦那么复杂,但是肯定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之前冒顿对于你项羽是器重还是想要杀了你,现在冒顿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了,只要你项羽对于现在的匈奴有用处,那你就死不了!
就在项羽听着二人的争辩的时候,张良的伙伴从咸阳城送来的消息到了,这一次的消息上面,详细的记录了这一次刺杀失败之后咸阳宫的反应,嬴高的做法,以及的这些做法所造成的影响。
张良看过了之后,面无表情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把这个消息递给了自己身边的项羽,不一会,三人就全部都看完了这份消息。
“唉,这大秦的皇帝,处理起此事倒当真是游刃有余,只不过此人相对还是年轻一些,看起来也是个跟少将军一般气血方刚的人物,他如此的托大,怕是再有刺客对其进行刺杀的话,他很有可能便会中了招。”
说这话的是范增,范增已经是一大把年岁的人了,他一看嬴高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就知道嬴高肯定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安慰一下张良罢了,就连项羽都看出来了张良早就掉进了复仇的执念之中了,范增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件事。
“但愿如此,这厮越是托大,距离他的死期也就越发的近了!”
张良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紧紧的攥着拳头,但是项羽和范增对视了一眼,都从张良的这句话里面看出了一点别的东西。
张良虽然是对于大秦万分的痛恨,但是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不保准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说的,他也不会在自己啥都没有做的情况之下就白白的在那诅咒嬴高。
所以,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除了这一次的刺杀之外,张良肯定是还有着一些后手,只不过是可能还没告诉他们俩人而已。
借着这一次的断档,项羽知道,自己得发话了。
“先生,如此说来,你怕是在大秦的境内还有计较,若是如此的话,此番匈奴的邀请,我怕是就难以拒绝了。”
“少将军何出此言啊?”显然,这两件事其中有什么联系,张良一时间还并没有搞清楚,他心里面想象着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发动自己带给嬴高的下一轮的惊喜。
“而今我等尽皆在短时间之内进入不了大秦的境内,所以这匈奴,便是我等稳固的后方!我知先生在大秦的境内必定是已然有所安排,但是若是我等在匈奴之地尚且需要疲于奔命的话,又如何能够指挥先生安置在大秦境内的人?此番在匈奴王庭的聚集,以我之前在匈奴地界上面闯下的声威,怕是这些幸存下来的匈奴各个部族首领并不会敢于直接找我等麻烦,毕竟我麾下尚且有一万骑兵,若是哪个部族的首领坏了我的性命,就单单这一万骑兵,便不是一般的部族能够忍受的了的,此番我只一人前去,应当不会有甚不妥之处!”
项羽其实已经挺长时间没说话了,但是这一出言,直接就对于这件事一锤定音了,并且显然说的有理有据。
项羽虽然这一次并没与按照张良的建议去做,但是显然,他这么做的目的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也是为了反秦之事好,并且在道理上那可是全部都能够说得通的。
这么一来,张良自然也不能再有什么反驳的言论了,并且他知道,自己的确是在中原地区还有那么一次机会,跟之前那次正好赶上了嬴高想要在咸阳宫里面考校那些个讲学之人一样,这一次也是有一个十分绝妙的机会,张良知道,在咸阳城里面潜伏着的那老哥两个应该是都在等待着自己做决定呢,但是这个决定,他还真就有点难以抉择……
但是决定不决定的暂且先不说,张良知道项羽的这次匈奴王庭之行自己应该是阻止不了了,虽然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不乐意在匈奴的地界上面待着,但是就像项羽说的那样,他们还真的就得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而这个稳定的后方不论是他还是范增都不能创造出来,只有项羽有这个能耐。
是夜,项羽像往常一样,陪着虞姬躺在自己的大帐之中,享受着自己之前在江东的地界上面都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温柔。
“将军,你是否数日之后又要前往那匈奴的王庭?”忽然之间,虞姬这么问了一句。
唉,又是虞子期这厮走漏了风声!
虽然自己并没有想要对虞姬隐瞒这件事,但是虞姬还是在当天就知道了项羽想要在数日之后赶往匈奴王庭赴约的消息。冒顿单于死于大秦的咸阳城之中,这件事虞姬早就知道了,匈奴目前是一片混乱,虞姬也是知道的。所以之前虞子期一说项羽可能要到匈奴的王庭里面去参与匈奴部族首领们的聚会,虞姬几乎既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的确是有这等事,但夫人不必担忧,这匈奴王庭我已然是去过了不知多少次,多去上一次,又能如何?”
项羽先是一愣,之后打了个哈哈,一把搂住了虞姬,笑着说道。
“将军莫要蒙骗于我,我已然打探清楚了,这一次召集将军前去乃是为了重新选出匈奴的单于,匈奴人不比我等中原之人,至少还要讲求个礼义廉耻,这其中只有将军一人并非是匈奴人,一旦这些人为了立威群起而攻之,将军岂不是就会寡不敌众?”
对于项羽的去处,虞姬显然是十分的上心,虽然她分析的并没有范增和张良那么的彻底,但是显然是从关心项羽的安危上面去的,而虞姬话语之中意思也十分的明显,虽然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就是不想让项羽去就是了。
“唉,夫人既然心思已然是如此的玲珑,我便直说了罢了,不过此言夫人听过了之后,可万万不能向他人提起,就是夫人的兄长,也莫要去说,如何?”
虞姬知道,项羽对于她,一直有一个十分之大的优点,那就是不管怎么样,项羽是肯定不会忽悠虞姬的,在项羽这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绝对不会这边跟虞姬说着他不去匈奴的王庭了,而过段时间自己再偷偷摸摸的前去,他只会告诉虞姬自己为什么要去。
“将军请讲,今生今世,将军才是虞姬在这世间最亲近之人,将军既然有此说法,虞姬自然不会将其中缘由告知任何人。”
“我麾下如今只有一万人的规模,若是不去参与这一次匈奴的盛会,其结果必然是在新的匈奴单于产生之后成为匈奴新任单于立威的对象,到时候我等不但在中原成了亡命之人,在这匈奴的地界上面也成了亡命之人,你我才刚刚二十余岁的年纪,我怎能让你跟随我受如此的苦楚?”
“莫非将军想要臣服于那新的匈奴单于?”
听了半天,虞姬做出了这么一个猜测,但是在她的心里面,却是知道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项羽这辈子心里面都是不可能舒服的。
“不,作为一个中原人,若是在匈奴人的面前臣服,与等死已然是并没有什么区别了,我此去匈奴王庭,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成为匈奴的新一任单于!”
“单于?匈奴的单于不是只有匈奴人才可以担任的吗?将军这种想法,怕是行不通吧?”虞姬对于项羽这样的说法,那是十分的诧异的,匈奴的单于,这哪里是一个中原人敢于想象的事儿?
“既然这些匈奴人想要让我前去,那我自然就有成为这一次匈奴单于的可能性,如今匈奴乃是多事之秋,这一次攻打大秦,我与龙且在其身后跟随,发现几乎那些之前跟冒顿单于相近的那些个大的部落的首领都已经被大秦的骑兵所剿灭,而如今剩下的这些部落,都是之前的小部落。所以我之前在匈奴地界上的威势,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我相信,如今剩下的这些个匈奴首领,对于我还是有着几分的忌惮的……”
“既然将军已然做出了决策,虞姬自然是万分支持,只不过担忧将军的安危,不然将军便将龙且将军带去,又能如何?”
虞姬显然已经知道了项羽这一次要自己去的事儿了,她还是想要让项羽带着相当靠谱的龙且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