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色情的狂吼時代是青年時期不變的色彩,性的自覺也許在尋常人感受中是掩藏是遲緩的。
可是此刻床上的兩人,竟是火岩的炸裂,摧毀一切的障礙和拘束。你不得不承認此刻幻獸一般的兩人有如雲,包捲大地,蔽暗長空的雲,掩塞著這片激烈肉慾之下的洶湧無情。
男人的眼睛幽深漆黑,猶如望不盡深淺的清潭一般。他的目光緊鎖著身下的柳靜月那張妖冶而媚惑的臉。眼底雖然清冷,可是動作卻極為的火熱和激烈。
他扣緊著柳靜月那柔軟不堪一握的腰身,飄零在這片濕潤的水草叢生中努力奔跑,揮動著強而有力的火龍,探索著未知的神秘森林地帶。
那裡真是美好——四周蒼鬱一片,鳥鳴蝶舞,空氣清新,草香撲鼻。幽靜,平和,美如聖地。
如果身下的這個人也如這番感覺一般美好,他幾乎以為丁燕兒真是一個美好聖潔的女人。但是他心中的仇恨告訴著自己,身下這個看似美妙絶倫的女人,她吸食著他人的鮮血生存著,她滿手都沾滿血腥的罪惡,讓人噁心,讓人幾欲摧毀的衝動。
這種過去罪惡滋生而出的憤恨、恐懼、悲痛與絶望,日日糾結著、煎熬著,從心底裡蔓延出來,在床上的暴虐、瘋狂、袒裎相見、歇斯底里中徹底爆發。每一刻的糾纏,都有末日荒涼的味道。
愈墮落,愈快樂;愈殘酷,愈刺激;愈絶望,愈高潮。這並非怪談,性和死亡本是近親。
「雷浩——」酒勁上頭,柳靜月伸出手環住著男人寬厚強健的肩膀,終究在迷濛之際喊出了那個幾年來深藏的名字。
似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男人狠狠地衝擊著,失控地吻上了柳靜月的唇,冰冷刺骨的觸感微微讓柳靜月感到刺激的麻木。
她伸出了舌頭,輕輕地順著男人描繪的唇舌輪廓勾畫著,融化地,貼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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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自己幻覺之中的柳靜月沒有察覺出男人的冷淡。她乾脆整個人貼合在男子精壯的身軀之上,手指細長妖嬈盤繞地游動著,彷彿美人蛇地盤縮著,撫摸著。
她越吻越投入,越吻越激情,就彷彿要把這些年所有的激情和思念全部貫注在自己這個吻中。
兩片相粘合的唇,互相在糾纏的舌,彼此之間最親密無間的距離。但是這兩人的心卻距離極為遙遠。
男人沒有一絲漣漪波動的心和女人掛念別人的思緒,注定這場的纏綿不過是場了無痕的春夢罷了。
「聽著!別喊錯了。我是姚御風。」
字字玉珠般敲刻著,卻沒有敲打進柳靜月的心中。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她以為回到了以前,那眼絢麗的燦然,她拉著他的手,依偎在他懷中。街上人潮洶湧,來往之間簇擁紛繁。可是那一刻,他倆情深意合,彼此眼中只有著對方。
那年她才十九,他不過二十一歲。年少芳華,不可直視的絶代風姿。
如今她望著眼前的男子,欣喜的發現他依然那樣的大氣雅緻,依然那樣的風華寂寞。他沒有變化,是不是意味著從前發生的種種一切都過眼雲煙,南柯一夢地過去了?
「雷浩,我好想你。」攀附奔跑的終點那刻,柳靜月的手緊緊環住了男人的腰間,呻吟喘息地扭動著身軀,胸前完美無瑕的玉乳在空氣中隨著身體的搖擺而起伏波蕩,惹來身後姚御風伸來的大手肆意地揉搓著,滾圓滑嫩的觸感加上因為情動而膨脹堅硬的小紅豆。姚御風雙手一夾,頓時讓柳靜月突然衝力般,直升上了雲霄一刻。
身後的姚御風那雙一直未有波動的眼眸在柳靜月攀上高潮的剎那,面露一絲驚訝,精光一閃的盯住了她的後背,手掌慢慢蓋上,掩蓋了後面突顯的一片青紫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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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段激烈春宮戲可怪不得姚御風作風不佳,更不能說是人家趁虛而入的下流行為。這個事情爆發歸根到底還是出在柳靜月這女人身上。
姚御風將她從宴會中抱了出去,他的打算自然是不懷好意。當然和上頭那些無邊春色毫不搭邊。
他的目的是想藉著送丁燕兒回家,好有機會一探丁燕兒家中。那也許有他想要找的東西。貌似這麼一瞧,姚御風這個男人清冷無情,和丁燕兒的關係怎麼瞧也不是好的一面。且不管他對丁燕兒怎麼的咬牙切齒或者別有用心,目前姚御風今晚要做的只是一探究竟而已。
可是問題是這個身體裡面的靈魂早不是丁燕兒了,而是柳靜月啊。柳靜月那女人自從宴會上瞧到了姚御風後,整個人就跟傻了似地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姚御風看。
你說她清醒的時候還有些腦袋分析這個男人來歷不明,不懷好意。可是酒醉以後,混沌的思緒只是滿腦子想著一個名字——龍雷浩。
這個名字被她埋在心的角落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這麼清晰地重新印入腦海之中。思念,痛苦,情感,折磨,責怪各種情緒統統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把柳靜月這個腦袋燒成了短路。
柳靜月是情意難耐,但是姚御風可不知道。他一瞧旁邊女人呆若木雞的樣子,不禁冷哼了一聲。丁燕兒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他認為丁燕兒見到龍雷浩的第一反應就應該是害怕,是恐慌,是閃躲,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如假包換的身體裡面卻完全是個冒牌貨。
於是等他將柳靜月安置在沙發上後,正要轉身想查看房間四周時候,自己的手就被柳靜月給狠狠拉住了。
「別走——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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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御風沒有在前行,任由柳靜月牽著他的手不鬆,目光一直緊鎖她的眉目。
他到是有些驚訝,丁燕兒瞧見那個龍雷浩不是應該哆嗦著揮手直接讓那個人走嗎?怎麼反倒是拉著他的手,嘴裡喊著不要走?
難不成醉得太糊塗了?都忘記了自己和那龍雷浩的關係?或是自己給她的感覺還不夠像?讓她不足以認為自己是龍雷浩?
姚御風也懶得開口說話,只是默然盯著。
柳靜月晃著頭,只是直覺那道目光如利劍,能夠穿透她的身上的粉紅禮裙,刺得她皮膚發麻。
猛地用力拉扯著了一把姚御風,他順勢彎下了腰。
然後拉過姚御風的那只大手,將手安放在她的腰間,緊貼著沒有一絲縫隙。
雖然隔著衣料的摩挲,卻已經讓柳靜月心口發麻地酥癢起來。
可以察覺他的呼吸,他的脈搏,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開始產生幻覺,那些血淋淋的過往,他臨走時候的那眼……
姚御風依然沒有說話,柳靜月卻百念四起。
「雷浩,我想要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柳靜月內心幾年來最深沉的渴望。當年要是那晚她如果去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姚御風挑眉,冷酷地看著貼在自己胸口的女人。視線移到手腕之上的佛珠,恨意更深一層。
「丁燕兒!又想玩這招?當年你是不是就是這樣讓龍雷浩中計的?」
「胡說——胡說!他怎麼會中計呢,他怎麼會做這種蠢事。可是他明明卻做了。」被姚御風的話一說,柳靜月整個人有些崩潰,她晃動著腦袋,胡亂地就整個臉朝姚御風撞去。
和喝醉酒的人是說不清楚話的。同樣的你也沒辦法制止個喝醉人行為。柳靜月明明是想去吻姚御風,就她醉得眼睛也半眯不睜的,還能夠指望她找到哪裡是嘴巴?
這衝擊撞得姚御風鼻子疼,嘴巴麻。偏偏柳靜月吻不到還不死心,非要執著地一撞再撞。
就算聖人也會被她逼瘋的。繞是姚御風定力再強,理智再堅定也受不了這麼一番折磨。
姚御風乾脆兩手狠狠托住柳靜月到處撞動的腦袋,忽而邪魅一笑,唇狠狠地壓下——激烈的舌吻,舔吸痴纏,帶著淡淡的酒香,讓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