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频频看她,憋着话似的,一贯的不敢说。
“你是不是把程总和我的事告诉方哥了?”屈雪松结束了一场拍摄下来,冷不丁对着殷勤伺候给她拿毛巾、水的助理道。
助理脸色微变,正要张口辩驳。
屈雪松打断她,语气冷淡:“麻烦你再跟方哥说一声,我和程总什么关系都没有。”
助理喏喏应了。
屈雪松:“再帮我带一句话。”
“您说。”
“他没必要让你监视着我,你看我像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人吗?再者,有什么事情,我自己会去跟他说,还轮不到你们来乱嚼舌根。”屈雪松说到最后一句竟带上了怒火。
“屈——”
“就这样,我不想听你说话。”
屈雪松坐到了一边,把毛巾展开盖住了自己的脸。
没多久她经纪人就把电话打到她手机上了。
方哥笑道:“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发这么大脾气?新助理用得不顺手的话,我再帮你换一个,一切以你开心重要。”
屈雪松不想再跟他虚以为蛇:“方哥,我的为人你还不相信吗?我很不喜欢有人时刻监视我的举动。”
方哥疑惑道:“谁派人监视你了?哦,你说的是你那个自作聪明的助理啊,看不清自己老板是谁,居然打小报告打到我这里来了,看来是要换掉了,我现在就让公司给你安排新助理。”
屈雪松怎么听不出来他把锅都甩助理头上,是他交代下来的,再换一百个助理都没用,屈雪松不忍砸人饭碗,说:“不用了,口头说她两句就行。”
方哥笑:“哎,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屈雪松:“你来吧,方哥,我希望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方哥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可不能给她求情了啊。”
屈雪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两人气氛“融洽”地交谈过后,挂了电话。
要说屈雪松和现任经纪人的关系,感情是没有的,就是合作伙伴关系。屈雪松当年事业遇到过很大的危机,是现在这个经纪人慧眼识珠把她给救了下来,交易就是严苛的经纪约,而屈雪松在对方的操作下事业起飞,再次红了起来,而且是红得家喻户晓,五年后,经纪约到期,基于之前良好的合作,屈雪松又和对方续了约,这次的合约自然宽松不少,互惠互利。
经纪人掌控了屈雪松五年,这些助理就像他的眼睛,越过她直接上报,屈雪松早就习惯了,她没什么在乎的,有数不完的本子等着她挑,越来越火,而续约以后,屈雪松没有明确提出反对的情况下,自然延续了先前的操作。
但是今天屈雪松破天荒地生气了。
屈雪松自己清楚是什么原因,她是淡泊,但前提是不要动到她在乎的人和事。她即便拒绝了程归鸢,也轮不到旁人来随意置喙。
——屈雪松,我以后会陪着你的。
女孩子在夜色下,用那双漂亮的眼眸温柔地望着她,眸底清澈,好似闪着光。
神情做不得伪,屈雪松当时心动了,而且是很心动,几乎想不顾一切答应她。就连现在回想起来,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失控一下。
可是,她刚刚才把她亲手推开。
“屈老师,要我去给您买份饭吗?”经纪人刚“敲打”过助理,助理看向屈雪松的神情里透着一丝恐惧。
屈雪松心累地摆手:“不用了,我去休息室躺会儿。”
“那您需要的时候再喊我。”
“知道了。”
屈雪松脚步沉重地进了休息室,陷进沙发里,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说实话这些年追她的人有很多,有长情的,比如在拍戏时候认识的同行,现在还锲而不舍;也有玩玩儿的,三分钟热度,就像程归鸢这样的富家子弟,从来没断过。
可只有一个人,让她在拒绝以后,这么……
屈雪松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部位,好像一下缺失了很多东西似的,空荡荡的,只能听到寂寥的回响。
——你要真的走出来,还是得从你自身着手,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未来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你很优秀的,真的很优秀,只要你想享受恋爱,随时都可以,不要让过去绊住你的脚,不迈出眼下这一步,你永远不知道前面有多美好的事物在等着你。
——你老觉得你会承受不住,就是把自己放在太被动的地位上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是互相的,你早就不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不要看轻自己,或许你比想象的更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