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清楚。”老管家难得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青年的斜对面,“少爷从小就习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宋墨:“比如?”
阿尔弗雷德:“用刀和叉子来吃汉堡。”
这件事老管家很早以前就跟宋墨说过了,但经典的梗永不过时,青年眼睛一下弯成了月牙。
阿尔弗雷德接着道:“还有把一道问题的所有解法都写在卷子上,他从小就很聪明,学校那点东西他都会,也对机械很感兴趣,会在没人在家的时候把那些机械零件拆得到处都是,到最后还得我来帮他收拾,尽管他在老爷夫人面前表现得从来都很得体,但他从来不会开口跟谁说他想要什么——当然。”
“除了他找我要那些蝙蝠盔甲的材料,或者哪里的讯息资料的时候。”老管家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在这时候总是开口要得非常干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很怕黑吗?”
宋墨喝了一口牛奶,然后舔了舔嘴边的奶胡子:“他确实挺怕黑的。”
不然也不会喜欢全部堆在一起以后像个探照灯一样的藤蔓小姐。
阿尔弗雷德:“他其实还怕很多东西,比如说蝙蝠。”
这件事老管家也跟他说过,这也是后来布鲁斯会起名蝙蝠侠的原因,宋墨当时还忍不住做了个假设:“如果当时在那个洞穴里的不是蝙蝠而是蟑螂呢?”
然后,那时正擦着餐桌的老管家很严肃认真地回他:“对于一个专职是清洁庄园的管家来说,美洲大蠊一定比蝙蝠可怕得多。”
于是当天蝙蝠侠的puter01联通号码在宋墨的通讯录里被改成了美洲大蠊侠。
当然这是题外话。
宋墨看着老管家,他不太明白老管家忽然跟他说这些的意思。
电视的新闻直播里,蝙蝠侠跟企鹅人的战斗最后终于以企鹅人的战败告终,宋墨看着现场被救出来以后举手欢呼的人质们和逐渐消失在镜头里的蝙蝠战车。
宋墨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可能得走了,老先生。”
阿尔弗雷德看着说完以后就动手开始收拾桌上面包残渣的青年。
老管家觉得,他可能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一个偏执狂的心理活动。
于是他说:“这些放着我来收拾就好,你可以帮把puter05放回少爷房间吗?”
宋墨没有拒绝:“放在书桌上吗?”
阿尔弗雷德:“他床底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黑色的收纳盒,放着其他的通讯设备。”
老管家说着报了一串密码。
主卧的床很高,有床单遮着很难发现下面还有一道小门,用的是复古的密码锁,锁上没有什么灰尘,但看得出来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掉漆。
床底就像阿尔弗雷德说的那样是空的,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箱子。
唯一一个黑色收纳盒放在一个红色盒子的后面。
他原本不打算注意这个不起眼的红盒子,直到他在伏下身拖拽里面的黑盒子的时候。
他看到了躺在红盒子上的一条黄金腰带。
宋墨愣了一下。
蝙蝠侠不会有第二条完全是黄金的颜色,中间还镶了一颗绿色通讯按钮的腰带。
尤其腰带上还放了一台计算机,旁边还夹着一个装在真空压缩袋里,他抱着睡了半个月永远不可能认错的扁平抱枕。
一本红色封皮的故事书斜着架在上面。
一张不起眼的,被折叠起来的,皱巴巴的纸安静地躺在故事书上。
纸里的内容从背面透出来,是复杂的圆珠笔线条。
青年不受控制地伸手,拿过那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展开。
是一幅布鲁斯韦恩的圆珠笔素描画像。
他画的那一幅。
他记得他在会议结束后把那张画像撕掉了揉成一团,但又舍不得丢进垃圾桶,就顺手塞进了当时摆在面前的笔筒里。
那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青年随手就能画好几幅,后来跟泥脸视频完以后他甚至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