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电话一响起我马上伸出手,在碰触到话筒的那一瞬间又缩了回来。
太快接了。这不就默认我在等电话吗…。
铃铃──……
不对,如果又向刚才一样挂掉…,
或者根本不是进藤…,那我现在行为不是更蠢了吗?
深呼吸了一口,用我最冷静的语气:
喂,这里是塔矢。
唷!是我。太好了,还没睡。
…紧紧握着手里的话筒,属於他的声波透过电话线传了过来,轻敲着我的耳膜,有点痒痒的。
我是谁啊?就是学不会讲电话的礼节。
你忘记我声音了!?我进藤!
噗呵──
听他表达着难以置信的声音,突然觉得好笑,不小心笑出了声音来。
啧,笑什麽啊?是你禁止我打电话的还敢说忘记我的声音。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抱歉抱歉…。就是很想笑…,就是很高兴。
不挂我电话?我可是毁约了喔。
…嗯。还好你毁约了…。只有这种感想。
呼~,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为了打这通电话迟疑了多久吧?我还以为会被你挂电话咧。
…。我有这麽无情吗?
那刚才那通恶作剧的电话也是你打的?
恶作剧?……,冤枉啊!小亮老师!那电话是我打的没错但不是恶作剧!
那时候刚好水开了,我只好先把电话挂掉。想说泡杯咖啡来解解酒。
刚回来?吃饭吃到现在,还喝酒!?啊…他已经20岁了,不能再用这点来骂他了。
嗯。刚才我不是说去吃饭吗?就是承熙突然跑来撞我家的门。
那个死小子真的给我用撞的!虽然没听到电铃声是我的错…。
在这个全天下的情人都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他被女朋友们像破烂的抹布一样,毫不留情地甩了。凄惨无比。应该是串通好的复仇吧?这个脚踏多条船的死小鬼。
然後尚彬也跑来了,邀我开什麽去死去死兄弟会的。三个单身汉就这样去路边摊喝酒吃饭了。
我是没他们这麽哀怨啦,只喝了一点,想说还要打电话给你,醉得太离谱怕被你骂。他们就不一样了,简直把酒当水在灌。拦也拦不住。最後我还得一个个送他们回去。真够麻烦。
听你这样说,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可怜,还是说他们有趣了。
尹尚彬和宋承熙这两个人我只看过几次,都是在公开场合里。但是他们的棋谱则看得很熟。
尹尚彬的棋路很纤细,每一手棋都很缜密精致,擅长在最後关头以半目之差逆转胜出,之前跟高永夏的那场三星杯准决赛他就是这样赢的;
宋承熙的棋路则很谨慎小心,超乎年龄地稳紮稳打,在他的棋里几乎看不到任何急於求胜的险棋。
只是看棋谱,根本看不出他们是怎样的人。人如其棋…,这句话似乎不适用在他们身上。
听着进藤讲这些事我常觉得很有趣。这麽说也许有点奇怪,但是就是一种…跨出棋盘看到外面世界的新鲜感。
此时我突然想到:
嗯?话说回来,如果我记得没错,宋承熙君…不是才十六、七岁吗?
──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