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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她已这般轻贱了他与自己,他也回以了锋利一刀,将他们之间的情丝狠狠割断。但凡一个正常的人,经历了这样的事都不会想再见到彼此。而他后面还愿意帮她救出姑姑,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假装不知便不知吧,正是她求之不得。
  可不知为何,她的脑子开始不听使唤,不停回放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且是把细节放大了地重复回放。
  撞在他身上,感觉很棒吧?
  唐幼一很想问那位叫香香的姑娘。因为她曾真实而热烈地感受过。
  她还用手m过他,他就会忍受不了地的深深吸气,星眸紧紧注视她,告诉她他喜欢这样。
  她不仅用手m过,她的身体所有地方都与他的摩c交r过。
  ……
  他特别受不了这样的摩c,漂亮的嘴唇会无意识地张开,发出叫人听了脸红耳赤的声音,双瞳如宝石般焕发美幻迷人的光芒,力气也愈发地大,似要将她的灵魂吞没……
  唐幼一紧抓凳子两侧的小手微微颤抖,鞋子里的脚趾早已紧紧卷曲。
  光是这么回忆,她已情难自禁,想要离开逃到别的地方缓缓,双腿却虚软无力站起。
  然而想着想着,心里又难受地想哭。
  因为她发现,这些只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他们的缠/绵/悱恻,并没有这段/纵/情/拥有了彼此的经历。
  他只经历了她的无情与轻浮。
  唐幼一缓缓垂下脸,苍白的嘴唇发出无声的嗤笑,嗤笑自己多余的伤感。
  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事已至此,已退无可退,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与冯川坐在厨房门外等吃的婆婆,远远就看到风风火火朝这边来的蓝脸人,乐呵呵打招呼:“呦,这蓝脸谁勾的,怪好看的。”
  蓝脸人没那么客气,直接将她请到后门,压低声质问:“你告诉她我在这儿?”
  婆婆环臂没好气:“我告诉她?有何好处?我可没那么大方,帮着媳妇认她的姘头。”
  “你!”
  蓝脸人被她难听的话一噎,要不是顾及这人是二师兄,又与师父关系不一般,他已经将他打得爹妈不认了。
  蓝脸人冷哼:“如果她知道,定是你泄露的。”
  婆婆嗤地一笑。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人看着生气,那耳朵却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心里乐着,兴/奋着,定是方才发生了什么让他心花怒放的事。
  这人,看似冷傲,其实就是个孩子,一个时辰前还哭的稀里哗啦找他要毒药毒自己,转眼又不知因什么芝麻绿豆的事欢喜到耳朵都红了。
  她的冯川都比他稳重大方!
  婆婆故意问他:“你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
  蓝脸人仰着下巴:“自然是不想。”
  “那你直接走啊,眼不见为净不就得了!”婆婆揶揄:“再不然,我那药,你还没吃吧?赶紧的,三粒,什么烦恼都没有!”
  闻言,蓝脸人气势顿时软了:“那不成,师父让我回来的……药不是都得饭后吃吗……”
  见她一副我已经把你看穿的样子,又横眉竖眼凶起来:“你别得意,我劝你安分守己,不然,师父若知道你在这儿,看你还怎么逃!”
  婆婆见他竟敢威胁自己,气得牙痒痒,对着他的背影一顿骂:“你也别得意!有种你卸妆啊!”
  蓝脸人回头指她:“我这就卸给你看!”
  然后,在餐桌上,婆婆果然看到蓝脸人卸了妆。
  不过,却粘上了假胡子,拉拉碴碴地满脸都是。
  婆婆指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孟鹤棠,笑得是前仰后合,直拍大腿。
  在屋内喂姑姑吃饭的唐幼一,听见婆婆肆无忌惮的笑声,好奇地往窗外看,蓦地,就在人群中看到那人的背影。
  只是瞥到他那遒劲紧窄的腰部线条,唐幼一便像被烫到一样颤栗一缩,扭开了脸。
  “怎么了?”躺床上的唐来音发觉她的异样:“看到什么了?”
  唐幼一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没事。”继续喂姑姑吃饭。
  “真可惜,见不到孟鹤棠。”唐来音遗憾叹道:“之前就觉得他藏着秘密,原来一直在为家族忍辱负重,不敢抬头做人。那么小就跟了沙家班,必是聪明绝顶,到了今日必也是武功高强。最让我称奇的是,他之前扮的是蠢货,一转眼又能做一个硬汉,短短三年就获得了多疑狭隘的裘琛的赏识……要不是林非献从中作梗,他日必是枭雄,带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说到这里,唐来音像想起什么地问唐幼一:“他现今几岁来着?”
  “十九。”
  闻言,唐来音的表情更夸张了:“才十九!啧啧……这家伙太厉害,之前真是一点没看出来,做我小乖的夫婿太适合了……小乖,你不觉得吗?”
  唐来音发现唐幼一的反应太平静了。
  往常,只要是说起孟鹤棠,她总是局促略带害羞,像现在这样冷淡的,几乎从未有过。
  唐来音不禁疑惑:“小乖,你对他不感兴趣了?”
  唐幼一淡淡点头:“不感兴趣了。”
  唐来音讶然:“为何?”
  “我忘不了他曾经是怎么配合上官绾欺负我的,就算是迫不得已,我也无法原谅。”唐幼一的声音徐徐无波,冷的让唐来音都感到有些陌生:“要不是他们孟家苛刻,爹娘也不会死……而那个江审,也直到今日才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说到这些,唐来音也觉得苦闷:“这一点确实不可饶恕……但是,话说回来,若说孟家一直忍辱负重,隐藏自己是前朝的忠臣身份,那么,我怀疑孟家从书香门第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他们自己故意造成的。为了从这世上销声匿迹。这么说来,孟鹤棠父亲孟均应当也藏得深,不容小觑……对了!幼一,有件事你还不知道。”
  唐来音一把握住唐幼一的手,神色认真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三年前你爹娘死了好些日子我才得到消息吗,原来是有人故意拦截了你的消息,那个人就是林非献。后面我能得到消息,是孟鹤棠的功劳,是他派人去查清情况,然后又着人寻我的消息,再用我不会怀疑的方式让我知道你爹娘遇害了。”
  唐来音的眼中含着感动:“不止这些,当时我们姑侄俩能顺利离开崇延,也是由孟鹤棠操持安排,且一路有人跟随保护我们到幽州。若不然,那林非献不会那么容易放你走,这些都是方才钟静告诉我的。幼一啊……”
  唐来音重重握了握唐幼一的小手:“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
  唐幼一仍旧垂着视线,神色也依旧淡淡,但从她拿羹舀饭的手僵滞不动了来看,她内心并不平静。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但是,她选择了各自安好,选择了视而不见。
  “姑姑……”唐幼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张嘴:“就算他很好,我也不会选他。”
  “为什么?”唐来音难以接受。
  唐幼一暗吸口气,努力咽下喉咙里的哽咽:“因为我想过得简单快乐,跟着他,我怕没有安宁日。”
  唐来音感到头疼郁结,不明白乖侄女怎么忽然那么坚决,可看她的模样又不似有假,只能道:“这个不急一时,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你现在还小……”
  “姑姑,我……”唐幼一打断她,握着碗的手指微微泛白:“我想好了,我要嫁给冯川哥。”
  “啊?!!!”唐来音从床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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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鹤棠从未吃过这般难熬的晚餐。
  因为人多,天气舒爽,他们将桌椅饭菜搬到了院子里。分了四桌,每张桌子上都挤满了人,大伙儿就这样就着火盆里的火光,吃菜喝酒,猜拳逗闹,场面好不热闹。
  孟鹤棠第一个落座,因为他要挑一个能看到所有人,又不叫人注意到他的位置。
  他尽量让自己细嚼慢咽,尽量让筷子光顾每一道菜,于是,他的筷子转着圈地把所有菜光顾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眼睛非常忙,要看菜,要看找他说话的人,要对他们表现得很平常,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迅速扫过四周的人,接着再扫向大敞的屋门。
  为何还没来。
  难道是在屋里吃了?
  握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又放松,缓缓伸出,让筷子落到一碟不知盛着什么的菜上,胡乱夹起一块,再慢慢放入口中。在咀嚼的时候,再一次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扫出去。
  每看一次,心里便揪紧一分。
  每吃一口菜,嘴里的涩便加多一点。
  像一个时日无多的人,在倒数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
  又绝望,又无奈。
  再不来,菜都给他吃完了,他就没有理由还坐在这儿了。
  “三师兄!”耳边忽然有人冲他喊,接着,一个酒坛咣地放在了他面前:“来!师弟几个陪您喝几杯!许久不见,您都不知我们有多惦记您!”
  孟鹤棠定睛一看,抿唇一笑:“七师弟啊,两年不见,长个儿了,会收拾自己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工整的衣服,挠挠头:“我讨媳妇了……这都是我媳妇给我捯饬的。”
  孟鹤棠心里一阵嫉妒,没好气地一把拍在他脑瓜子上:“好哇你!十六岁毛没长齐就敢讨媳妇!”
  “长了!早长齐了!”那人无辜大叫。
  孟鹤棠说着就扯他裤子:“打开给师兄看看是不是长了。”吓得那人魂飞魄散,紧捂裤/裆,那滑稽的模样引得大伙哄堂大笑。
  屋内在生气的唐来音听到这热闹的嬉闹声,扫了眼一直垂着视线不语的唐幼一,想到她还没吃饭,心里就一软,语气还是带着点怨气:“别呆这儿了,快出去吃饭。”
  “我不饿。”唐幼一待在这儿就是为了不出去吃饭。
  “你!”唐来音登时又来了气,没想到她的小乖有朝一日会连着气她两回:“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叫你吃饭你都不愿意了是吧?”
  唐幼一心里一紧,发现姑姑当真又生了气,忙不迭过去解释:“姑姑误会了,我不是要气您,我是真……”见她瞪着自己的眼神含着浓浓的失望,心里一阵难受,只好服从下来:“……我去吃,姑姑别生气。”说完,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孟鹤棠正在推弟兄们递过来的酒盏:“聊天归聊天,酒就……”
  正想拒绝,瞥见桌子上的菜寥寥无几了,灵光一闪,转道:“酒就小酌几杯吧。”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酒。
  从前装纨绔少爷时,常要出去喝酒,其实那都是假喝。
  开头喝两杯沾点酒气,后面再用障眼法将酒洒掉,所以每次别人都喝趴了,他依然精神奕奕,逐留下千杯不倒的印象。
  实际,不仅酒量差的惊人,酒品也不太好。
  ——不到万不得已,记住千万别把自己喝醉了。
  这是他师父吴闫真在他十四岁那时,经历过他的一次宿醉之后,给他留下的忠言。
  至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师父只丢下两个字。
  ——畜生。
  于是他乖乖闭了嘴,再也不提此事,更从此谨记酒这东西有多远避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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