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闭了下眼,而后笑了笑,看着全淼,“三水,你母亲和姐姐来了,我也该去拜访一下才是。”
一听赵时煦这么说,全淼惊掉了下巴,“小王爷,属下何德何能?”
赵时煦握着他的手,神情真挚,“只有你待我是最真诚的。”
全淼不解,赵时煦却已经站起身,整理了衣冠,“走吧,陪我出宫。”
全淼虽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赵时煦已迈步前去,赶紧跟在身后。
赵时煦坐在马车里,看马车驶向宫门口,看着这偌大的皇宫,他忽然明白自己哪一步走错了,不是因为喜欢楚轻,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惰性,而是自己忽略了一个从小便在压迫下长大的帝王对权利最大的渴望,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土有一丝一毫被旁人拿下的机会的。
想着,赵时煦拿出他父王给他送来的信,信上的内容令他对他父王的出尔反尔也甚是无语,如果他父王真跟梁国结盟,那他和楚轻这一段也直接没了,这样一来,自己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赵时煦啊。
可是这破书!
“小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全淼再迟钝也感觉到了赵时煦的反常,趁马车还没有离开宫门,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他家小王爷这是要一去不复的节奏。
“三水,你了解十命吗?”赵时煦问道。
全淼朗声道:“了解啊,他喜欢吃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
赵时煦笑笑,忽然觉的全淼也是有些可怜,觉的自己倒还有些对不住他。
“等下你带上你母亲和姐姐,咱们回南境吧。”
赵时煦此话一落,马车刚好被宫门口的侍卫拦下。
“小王爷的车驾你们也敢拦?”全淼瞪大了眼睛,现如今谁不知道这宫里除了皇上以外,就小王爷说话最管事了。
那侍卫自然知道里头坐的人是赵时煦,但他也是奉命行事,只单膝跪下,为难道:“小王爷恕罪,皇上有令,小王爷身子沉重,不便出宫。”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全淼喝道,真心觉的此人是不是第一天当差。
赵时煦面上无多余的表情,只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红豆,掀开车帘看着那侍卫,“皇上是什么时候下的这道命令?”
那侍卫一愣,倒是没想到赵时煦会这么问,一时间也愣愣的说了实话,“皇上从云州回来后便下了旨意。”
赵时煦忽然冷笑一声,果然,楚轻第三个要对付的不是梁国,而是南境!
“你什么意思?”全淼喝道,对楚轻这命令感到莫名其妙,早前萧家把持朝局时都不敢阻止小王爷出宫,怎么如今皇上倒是下了这么一道旨意,难道真是为了让小王爷好生安胎?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赵时煦欲要从马车下来,全淼赶紧扶着他。
下来后,赵时煦打量了一下这宫墙,忽然淡笑了一下,只道:“走吧。”
话落,赵时煦带着全淼仍然往前而去。
“小王爷。”那侍卫乃至整个宫门口的侍卫全都跪下了。
“小王爷,请您不要为难属下,若您出了宫,属下等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啊。”那侍卫焦急为难的说道,还冲赵时煦磕了一个响头。
然而赵时煦却伸了一个懒腰,无所谓道:“你们的性命与我何干?”
话落,他仍旧往前而去。
“小王爷!您若执意出宫,属下等只能自刎在您面前!”那侍卫拿着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连带着整个宫门口数十名侍卫都将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全淼瞧着这阵仗,有些明白过来了,“小王爷,皇上他...他什么意思啊?”
赵时煦仍旧看着前方,其实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楚轻,他能做那么大一个局,这宫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知晓的,任何讯息,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父王哪怕放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但如果他想让你知道,别说是信鸽了,就是飞马他也能装作没看见的让它出现在自己面前。
忽然想起那日和他的温存,他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原来就已经是在试探,如今更是用直接的方式来看自己的态度。他果然最喜欢什么都掌握在手里,什么都能知晓的感觉。
赵时煦倒也不觉的自己做错了,除了肚子里这个球不算,他和楚轻也不过一场露水姻缘罢了,人生在世谁还不谈几场恋爱咋地。只是不知为何,因为有肚子里这个球,赵时煦便觉的有些伤感。
“字面意思,走吧。”赵时煦仍旧没有回头。
全淼跟着他,很是担心那些侍卫真的来个自刎,但好在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想着,全淼松了口气,不过他觉的,就算那些侍卫真的一个个的死在他家小王爷面前,他家小王爷也不会止步的。因为小王爷最讨厌被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