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们二人还有另一个共同投趣的地方,那便是都想把大靖拿下瓜分。只是大靖国强民富,一时间动弹不得,只得从长计议。只不过计议到一半,赵王就忽然反悔了。
赵王给赵时煦解释的时候,没有具体说到细节,如今听他如此直白的问,也不再避讳,“对,为父曾经确实有这个打算,当时你在云州飞鸽传书问为父时,为父也回信与你言明。”
“是因为我和楚轻,所以您才不愿再和十四王爷结盟?”赵时煦点头后再次问道。
赵王看着他,“是的,一开始,为父是想让你带着十万大军驻扎在大靖,做个内应,然后我再与梁国联合,一定能拿下才除掉萧家处于风雨飘摇的大靖。”
赵时煦听后,原本大概的轮廓他是知道的,如今只是问个细节,与他想的也相差不多,若不是他看上了楚轻,对他父王这个计划,他也是十分赞成的。如果是那样,那自己是真的走上人生巅峰了。
“您是什么时候反悔的?”
赵王走过来,复又在他身边坐下,“我带兵入京都助你们后,在你那院子里见到你时。”
赵时煦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从感情上说,这个逻辑说得通,当爹的为了儿子好,什么都能放弃。可从赵王一个当权者身上说,这又有些牵强了,制定了几年的计划,眼看立马就要取得成功,怎会说放弃就放弃。
“爹,孩儿是您的亲儿子,您是孩儿的亲爹,无论发生任何事,孩儿都会站在您这边的。”赵时煦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的出声道。
赵王一时不言语。
赵时煦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腹部,“若不是稀里糊涂的揣上了这个孩子,孩儿至今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能以男子之身有孕。不知道胸口上的心形胎记是男子有孕的标致,这么多年,您不让我出入任何烟花场所,男色女色都不让我碰,明面上是为了让孩儿洁身自好,树立个好形象,其实是担心我会知道自己能以男子之身有孕。”
赵时煦的声音淡淡的,神色看在赵王眼里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怆然。
赵王听了他的说辞,未有反驳。
“我知道,您在最初和楚轻结盟时,就告诉了他我身体的特征,让他立我为男后,立球球为太子,这是你和他结盟除萧家的条件。那时候你以为楚轻并不知道你和十四王爷有来往,所以你打的算盘就是萧家曾经打的算盘,对吧。这样一来,您一可以除了楚轻,二还不用和谁瓜分大靖,整个大饼都是您的。”
赵王扯了下嘴角,长叹一口气,“对,所以当为父知道楚轻早在四年之前就查到我和十四王爷有来往时,立刻通知了你,让你从京都撤退。楚轻他根本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他一直打的都是瓮中捉鳖的算盘。”
赵时煦听后,沉默了半晌,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楚轻骗他,利用他,其实想想赵王又何尝不是。只是比起楚轻,赵王坦诚了许多,所有事情的大致轮廓都是告诉他的,只是有一点...
“爹,如果楚轻并不知道您和那位十四王爷的盟约,他当真如您所想那般,立我为男后,立球球为太子,之后您会怎么做?”
赵王看着他,说出了他意料之中的答案,“杀之。”
赵时煦双拳紧握了一下。
赵王握着他的手,“时煦...爹对不起你,爹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一颗心都扑倒楚轻身上,那小子就是个王八蛋,如果爹没让你早做准备,如今你便是南境扣在京都的质子,楚轻也会真正攻打南境,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不就是他计划好的吗?唯一的差别就是,你这个质子成功跑了回来。”
赵时煦露出一个苦笑,“爹,说句冒犯的话,孩儿真想看看你和楚轻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一个守着南境,一个守着大靖,互不干扰不行吗?”
“不行!”赵王忽然严厉起来,“时煦,你难道不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吗?”
赵时煦一顿。
赵王语重心长的道:“国乱时,君王需要藩王的力量平定四海;国安时,君王却担心藩王会造反,急于铲除。所以,即便为父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的守着南境,做个藩王,但楚轻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放过南境。”
这句话给了赵时煦当头棒喝,他这才发现,在他下令重伤了楚轻后,他想要找到一个说服自己,说服南境退一步的理由。
其实,从旁观者来说,赵王和楚轻都是没错的,此局必定要你死我伤方能解除。
“儿子,别怪爹。”
赵时煦笑了下,摇摇头,如果不是他看上了楚轻,他一定会做的比赵王还凌厉,压下男主,炮灰上位嘛。可老天就是捉弄人啊。
“不过爹也不明白,楚轻那小子除了长的人五人六的以外,到底哪一点让你看上了他?”赵王忽然问道,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像他们这样的人,择偶都是利当先,没有见过像赵时煦这般的。
赵时煦思索了一下,半晌才道:“前世今生,日久生情吧。”
赵王莫名,日久生情他能理解,但哪门子的前世今生?
看着赵王离去,准备今夜的偷袭,赵时煦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他的立场还是和最初没有遇到楚轻的时候一致,对于赵王从头到尾的计划,他定是十分支持的,毕竟原书中南境和他父子俩的下场都不美好。
只是这中间的变数总是让他优柔寡断起来,并且他有一种预感,要改变原书中他和南境的结局,楚轻和他之间就只能存在一个,只有自己成了主角命运才会发生变化。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宿敌是萧阮,可这书名却提醒了他,他代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南境,是一个政权,这个政权要想活下去,就得打倒另一个政权!
“他妈的,这破书!去死!”赵时煦撒泼般的叫骂起来,双腿在床上使劲儿蹬了几下,蹬过之后,他的腹部忽然阵痛了起来,那痛像一块千斤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全淼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赵时煦歪倒在床上,一脸热汗叫都叫不出来的模样,吓的他惊叫起来。
“小王爷!”全淼冲了进去。
赵时煦抬起模糊的眼睛看着他,来不及思考全淼怎么回来了,只抓着他的手,“三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