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
为了光明正大给她烤几串吃的,李靳屿几乎把所有人都喂遍了。邰明宵浑浑噩噩地张着嘴,机械地要李靳屿一口一个香菇塞他嘴里,气得叶濛想给他拍昏过去。
李靳屿衬衫已经脏得不行,他索性把袖口和领口都解开,胸口裸露着一大片干净的皮肤,腰摆也已经松松垮垮地半扎半不扎地掉在西裤外。奇怪的是,叶濛却一点都不觉得邋遢,甚至性感得想要把他摁在沙发上狠狠亲,尤其那个清晰锋利的喉结,跟邰明霄说话调侃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的滚动着,懒散得不像话。
叶濛坐在他身边,李靳屿大多时候都在看她,偶尔看看烧烤架替它们翻个身继续盯着她看,嘴里却一直跟身后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死猪的邰明霄闲聊。
邰明霄上下眼皮在打架,压根不知道这两人在他眼皮底下调情,嘴里还没把门地一直在撮合——
“李靳屿,你去帮看看泱泱在哪?”
李靳屿看了眼的地上大手大脚敞着,睡相跟邰明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没什么情绪说:“在你脚下。”
所有人几乎都睡了,除了旁边有张单人沙发上聚着四五个男生全神贯注地打游戏,其余人已经横七竖八全躺下了。这帮富家小开其实都挺随意的,偶尔也有个别洁癖——接受不了这么混乱地一堆人像“尸体”一样横陈在一起,连夜开车回城里,大多数都已经对这种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习以为常。
邰泱泱从小跟他们混,更习惯。比在自己家还睡得好。就是睡姿有点不太优美,她还穿着裙子。叶濛把沙发上这帮男人胡乱堆在一起的外套,给那帮小女生一人盖了一件。
邰泱泱其实今天没睡太好,她困得不行,临睡前总觉得还有件事情没做,睡着的时候感觉脑子里似乎一直吊着一根线,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给自己盖了件衣服。一睁眼居然是叶濛,然后紧跟着又闻到一阵香味,困意瞬间消散了一大半,揉着眼睛坐起来,“姐姐,你怎么没睡啊。”
叶濛问:“我马上就走了,你们别睡地上,容易着凉。”
“好。”邰泱泱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什么事情没做了,揉着揉着眼睛就停了。
又听叶濛说:“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邰泱泱那点心思又飞到了爪洼国,忙不迭连连点头:“要啊,要啊。”
叶濛:“李靳屿那边还有烤剩下的,他们吃不完,让你的朋友们也起来吃点吧。”
邰泱泱看着沙发上衬衫懒洋洋解着扣的男人,眼睛瞬间一亮,“哥哥好帅。”
叶濛:“……”
邰泱泱的朋友们一睁眼,也是这种反应,李靳屿这男人是真他妈极品。
李靳屿把所有烤完的东西都给这帮小姐妹了,又淡淡地叮嘱了一句,“如果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几串羊肉串,可以拿来烤,不会的话可以叫我,别把地方弄着了。”
邰泱泱们齐齐地小鸡啄米加一边捣蒜式地乖乖点头,眼神冒光:“哥哥,你去睡觉吗?”
“我去外面抽支烟,”李靳屿捞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拿在手里,一边低头扣上第四颗衬衫扣一边说,“你们吃完去二楼睡,那边有沙发,女孩子别睡地上。”
等他走远,小姐妹们呜呜咉咉,推推搡搡,兴奋地小声窃窃私语:“哥哥真的禁欲。”
“他真的好冷淡啊,”小姐妹跺着脚,“哥哥真的苏,我觉得他比你偶像还苏,他要混娱乐圈,应该会很红吧?”
“他是不是跟我们不太熟才这样啊,泱泱他私底下跟你哥哥在一起也这样吗?”
邰泱泱啃着小蘑菇,“哥哥本来就这样啦,他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反正就很无所谓,就很孑然一身的感觉。”
“很难想象他这么冷淡的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泱泱,你还表白吗?”
邰泱泱没心没肺地嚼着李靳屿烤的小蘑菇,其实他烤的东西不太好吃,显然也是从小没干过这些活。但邰泱泱还是把焦的部分给吃下去了,“我再考虑考虑,我突然就觉得我不配。”
话音刚落,有个小姐妹上完厕所回来,表情紧张兮兮地看着几人,“我我……刚才好像看见哥哥又去找姐姐了。”
“哥哥不是说去外面抽烟吗?”
“不知道,我没看清,但是我好像看见哥哥关门了。”
“没事的吧,姐姐都结婚了,哥哥可能只是进去拿东西。”
“你们在聊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公鸭嗓。
所有人吓一跳,回头一瞧是沙发上的邰明霄醒了,几人忙捋了捋紧张的小心脏,“吓死我了,是靳屿哥,又去找叶濛姐姐了。”
“哦,放你一百八十颗心吧,”邰明霄又懒洋洋躺回去,放心地闭上眼,“我当什么事呢,他俩不可能的,你们别在这八卦了啊,叶濛很爱她老公的。而且,我哥们又不是疯了,他这条件,招招手要什么女人没有,看上一个已婚妇女。”
这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所有人仿佛都被打了镇定剂,并且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
谁料,那小姐妹突然想起来,视线环顾了一圈,小声说:“他俩好像进了泱泱放摄像机的房间?”
小姑娘们一拍大腿!“卧槽,真的吗?镜头在泱泱手机上吧?不对,泱泱镜头没开吧?”
“对啊,我没开。”邰泱泱说。
“我开了啊,那时候在九门岭泱泱不是说她不甘心还是想试试吗,我特地赶回来开的。我怕到时候来不及。”其中一个小姑娘举手说。
邰明霄无语地翻了个身:“你们无不无聊,他俩要有事,我把脑袋割下来跟你们当球踢。”
邰泱泱也说:“还是别了,万一哥哥跟姐姐在说什么重要的事,不太好。”
叶濛找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换下来的那双高跟鞋。
不知道谁给她拎到这边房间,她刚进去,李靳屿后脚就跟进来,关上门,衬衫懒懒散散地半扎半不扎地挂在西裤外头,倚着门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换鞋。
两人一句话不说,但叶濛看他眼神也知道这人进来想干嘛。
她觉得他眼神里有火,一点点慢慢地爬到她身上,她甚至都找不到火源,闷闷地烤着她,她觉得越来越热,心脏好像被人挤压一样闷地喘不上气来,她觉得再待下去要出事。
镜头还是被邰泱泱打开了。因为勾恺听到动静也起来了,让邰泱泱把云备份打开看看。
邰明霄还是很无语地躺在沙发上,一脸鄙夷和唾弃:“你们就是不相信叶濛,也得相信傻白甜啊——”
话音未落,四周全是倒抽凉气的声音。
小姐妹感觉自己头皮在跳,全身神经都发麻,捂着嘴,眼睛瞪地难以置信的大:“他俩这是在接吻?”
邰明宵如遭雷劈,头脑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勾恺抽着烟,脸如锅底一般黑,“打开语音。”
打开语音之后,整个画面变得格外香艳。因为还能听见两人的接吻声,因为那屋子静得几乎能听见春蚕吃桑叶的声音,他们每一次的唾液交换,和唇舌相绞发出的细微的呻吟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画面里,那两人抵死缠绵在门口,李靳屿十指紧扣着她的十指高举压着头顶的门板上,闭着眼睛吻她,不是那种温柔的试探。而是非常霸道甚至带有色情意味的勾引。两人嘴唇开合度非常大,好像在吞着彼此。叶濛似乎还有些半推半就,一边害怕被他们发现,一边又抗拒不了李靳屿赤裸裸直白地勾引,低声推搡着。
李靳屿低声说:“下次别这么穿了。”
“为什么?”
“我想把他们眼睛挖掉了。”
邰明霄连着卧槽了十句,也无法表达他此刻内心深深的震撼,所有人都将呆若木鸡这个成语发挥的淋漓尽致。
“疯了疯了。听听。这霸道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正牌老公。”
“李靳屿是真敢搞啊,已婚的他也不放过,操。”
“怎么办怎么办。”
邰明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邰泱泱一脸镇定:“哥哥接吻也太带感了。”
画面里两人似乎终于离开彼此的唇了,小姐妹们看得那叫一个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神魂出窍。然后,李靳屿一手撑着门板,一手心不在焉地玩着叶濛的耳垂,听他声音冷淡,却又直白道:“等会去我那?”
李靳屿是真的铁了心要勾引叶濛出轨了啊。
邰明霄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勾恺凉凉的脑壳上,“这他妈才叫挖墙脚!专业挖掘机!一挖一个准!”
第61章
这, 这,这也太刺激了。
哥哥这么游刃有余,一定不是第一次了。小姐妹们心头失落, 惶惶地想着。
外头落针可闻, 静谧无声, 所有人面面相觑,仿佛看见顶级渣男现场撩妹的教科书模板, 而且特别想魂穿叶濛。
“当我没三观吧, 邰泱泱, 你想想办法,给哥哥家里装个摄像机, 我觉得我不能错过这场直播。”小姐妹有点痛心疾首地说。
邰明霄一个脑袋两个大:“你们女人是不是真的只看五官??”
……
话音刚落, “啪嗒——!”
所有人正屏息凝神之际, 屏幕突然黑了。完蛋,被发现了。果然, 下一秒, 邰泱泱听见杂物间门把徐徐转动的声响,她大脑瞬间闪过一大把缺胳膊断腿的草泥马,然后眼疾手快地把手机往沙发底下一丢。尽管他们刚刚看得还挺义愤填膺甚至想冲进去教育教育李靳屿, 但偷窥多少有点理亏。
于是一伙人顿作鸟兽散——假装睡觉的睡觉,假装打游戏的打游戏,假装吃烧烤的吃烧烤,只有勾恺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抽烟。
烧烤已经吃完了, 桌上只剩几个串子都光秃秃的。然后邰明霄非常震惊地看着自己妹妹惊慌失措间居然随手从垃圾桶里捡起刚才丢掉的鸡翅,邰明霄刚想骂你智障吗!结果身后门锁啪嗒开了, 他立马捞起一旁的外套二话不说罩在自己脸上倒下去挺尸。
脚步声渐近,邰明霄感觉自己肚子上重重一沉, 他没敢掀开衣服,胆战心惊地用手摸了摸,是相机,还滚烫的。
邰泱泱如临深渊地啃着那串从垃圾桶里拔出来的鸡翅,呆呆地仰视着面前这个男人——果然很激烈,哥哥嘴上还沾着姐姐的口红,脖子上好像也有。姐姐啃脖子了嘛?咦,她是不是被快进了?居然有点厚颜无耻地想补看这一段。
李靳屿没什么表情,衬衫仍是松松垮垮挂在西裤外,只不过胸前的扣子倒是扣的一丝不苟,他一手抄在兜里,一手伸向邰泱泱,“手机给我。”
邰泱泱二话不说从沙发底下摸出来,老老实实递过去。
李靳屿两三下给删了,丢还给她,另只手也抄回兜里问:“备份呢?”
邰泱泱老实说:“还没来得及备份。”
李靳屿嗯了声转身离开,然而经过勾恺身边的时候,却听勾恺冷声冷调地问道:“李靳屿,你不解释一下吗?”
所有人齐刷刷瞧过来,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向来少言寡语的勾恺会这么直接问出口,邰泱泱手心忽然冒汗,她好怕哥哥跟勾恺打起来,然后下意识扫了眼那间轻轻虚掩着一条缝的储物间,姐姐都不出来帮下哥哥吗?
李靳屿低头看着勾恺,一点看不出被抓包、被偷窥的窘迫,从容地反问:“解释什么?你是她老公吗?”
邰泱泱甚至在心里觉得:如果刚刚哥哥姐姐在里头做了,他出来估计也不会觉得难堪,永远是处变不惊,冷冷淡淡,不悲不喜的样子。就好像是个塑泥人,压根叫人瞧不出情绪。邰泱泱真是好奇,哥哥会吃醋么会生气么会打人么?会想一个人想得发疯么?
李靳屿用手背一点点擦掉着嘴角的口红,好像刚跟人打了一架,漫不经心地擦着嘴角的血,低头看着都是口红印的手,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没忍住亲了她。我强迫的,姐姐很爱她老公,没打算跟我出轨。”
勾恺:“……”
邰明霄嘴巴鸡蛋大,脱口问了句:“你真的喜欢叶濛啊。”
“还行吧,一般,”他这么说,擦干净嘴后又用手抹掉脖子上的口红看起来好像也真是就一般,然后把手揣回兜里,真是一副万物不喜的样子,却还是绅士风度十足地提醒了一句,“我这人就这样,长得漂亮就多看两眼,要八卦,要骂,骂我就算了,别骂姐姐啊。不然,九门岭见。”
这他妈什么殿堂级渣男!
……
两人开车回城里。道路两旁笔直间隔规律的白杨树,像城市的守卫者,日复一日地挺立在晨风中。凌晨五点的郊区街道,空无一人,格外宁静,没有白日里的喧嚣,路灯混着鱼肚白的天光,散发着温馨的温度。
一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等渐渐汇入城市主干道,又变成繁华似水的车水马龙。
彼时才五点半,叶濛看了眼副驾驶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冷不丁问了句:“你真的不知道那房间有摄像机?刚刚黎忱跟你说过。”
李靳屿一晚上没睡,有点困,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听见她说话,眼皮都没掀,语气却莫名有点挑衅:“那姐姐既然知道,怎么还让我亲啊?故意的吧你?”
“你别强词夺理啊,”这不是今晚飙车太嗨了嘛,她是完完全全给忘记这事儿了,叶濛无奈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去,“说实话么,我可能真是年纪大了,在你走过来之前的那几秒,我脑子里还隐隐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结果你一抱我,我整个人大脑就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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