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司……要不这样,我们开视频,我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电脑显示器。”
“怎么方便怎么来,快点。”
“行,马上。”
不一会儿,视频接通了,麻将馆里的实时画面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唐支仔仔细细看了看正叼着烟打牌的嫌疑人,举着对讲机笑道:“忠年,老吴,你们别着急,嫌疑人打牌打得很专注,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你们先侦查好地形,最好抓紧时间制定个应急预案,等我这边查差不多了再动手。”
“收到收到!”
这时候,禁毒支队长肖云波也到了,一进来就问嫌疑人的情况。
情报指挥中心只是提供协助,陈长俊副主任并不了解情况,听唐支介绍完才知道三家都要抓捕的嫌疑人,居然是特情中队发现的!
此时此刻,特情中队不但有一个辅警在麻将馆里,并且正用偷拍器材实时监控。
想到特情中队隶属于情报指挥中心,并不是隶属于禁毒支队和刑警支队,跟崇港分局更没任何关系,他不想就这么当看客,不动声色走出研判室,掏出手机拨打韩昕的警务通。
“韩大,我指挥中心陈长俊啊,你们这会儿是不是在协助唐支办案?”
“陈主任好,陈主任,我们是在协助唐支他们监视嫌疑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唐支和肖支正在我这儿,韩大,发现嫌疑人这么大事,你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帮部下出气的机会来了,韩昕举着警务通笑道:“刚发现的,而且是无意中发现的……”
陈长俊回头看看身后,低声道:“不管怎么发现的,都应该跟我及时沟通。韩大,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您想哪儿去了,您听我解释。”
“到底怎么回事?”
韩昕看着监控画面,舒舒服服地躺在老板椅上,憋着笑说:“这件事怎么说呢……我正在组织队员们进行实战练兵,就让小柳跟负责对接的情报民警要近期通缉的在逃人员资料。可能考虑到需要保密,负责跟我们对接的情报民警就没给她。
禁毒支队不是给我们中队赞助过经费吗,前几天还给我们送了一辆车,小柳认识他们。见负责对接的情报民警不愿意给在逃人员材料,她就跟禁毒支队的侯文同志要了一份。
没想到她那一组运气这么好,早上刚拿到在逃人员资料,中午就发现其中一个在逃人员,于是立即联系禁毒支队。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嫌疑人牵扯到好几个案子,不但禁毒支队要抓,刑警支队和崇港分局也要抓……”
不就是在逃人员的材料吗,为什么不给?
陈长俊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追问道:“小柳联系的是谁?”
“陈主任,对接的事是她负责的,我真不太清楚,要不我帮您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我去问。”
陈长俊不想招惹那个好不容易打发走的小姑奶奶,放下手机快步走进情报中心办公区,带上门:“小徐,柳贝贝早上有没有跟你们要过近期通缉的在逃人员资料?”
“要过,怎么了?”徐海斌下意识站起身。
“她跟你要的?”
“是。”
“你有没有给她?”
“没有。”
“为什么不给?”
徐海斌实在想不通领导为什么会问这个,连忙道:“陈主任,她要的是详细资料,而且有些在逃人员是公开通缉的,有些并没有公开通缉。考虑到保密,我就建议她请韩大打个电话。”
陈长俊不解地问:“为什么非要韩大联系你?”
徐海斌以为柳贝贝告状了,苦着脸道:“她又不是正式民警,涉及到需要保密的资料,我不敢给她。”
就因为这个不给,陈长俊肺都快气炸了,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她虽然不是正式民警,但她是我们派到特情中队的指导员!而且我早就跟你们交代过,工作上的事由她负责对接!”
徐海斌没想到领导竟会因为这个生气,小心翼翼地问:“陈主任,她是不是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给我打电话,真要是给我打电话都好了。就因为你官僚主义,她给人家打电话了!”
“陈主任,我怎么就官僚主义了,她到底给谁打了电话?”
“禁毒支队、刑警支队和崇港分局,她都联系了,唯独没联系我!”
成绩不成绩放一边,这件事传出去真会被人家笑话的,陈长俊越想越郁闷,由冷冷地说:“明明是我们情报指挥中心特情中队发现的嫌疑人,结果却没我们指挥中心什么事,只能在这儿帮人家调监控看视频,就因为你不愿意给她提供在逃人员资料!”
徐海斌反应过来,将信将疑地问:“主任,您是说我们正在协查的嫌疑人,是柳贝贝发现的?”
“不是她发现的,难道是我发现的?”
陈长俊郁闷到极点,想到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顿时脸色一正:“我先去研判室,你先查着,等嫌疑人落网了,给我去向柳贝贝道歉,不许打电话,必须亲自去。”
徐海斌愁眉苦脸地问:“去跟她道歉?”
“态度要诚恳,顺便借这个机会好好跟她谈谈工作,今后不但要对接,而且要配合!要是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如果再闹出今天这样的笑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
又没做错什么,居然挨了一通批评。
真是人在办公室里坐,祸从天上来。
再想到如果真去跟柳贝贝道歉,柳贝贝肯定会冷嘲热讽,徐海斌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第537章 “灯下黑”
都说情场上失意,赌场上会得意。
没想到职场上失意,赌场上一样会得意。
刚因为上班时间溜出来打麻将丢了工作的赵海林,打牌的手气居然很不错,玩了四圈,居然自摸了五把。
之前是“三缺一”,现在是他一个人赢三个人!
老爷子输的骂骂咧咧,老太太输的不想玩了,说好的打五圈,最后一圈没打完就借口回家吃饭,算算筹码,扔下几十块钱走了。
老太太一走,老爷子和那个叫秦慧的少妇自然玩不成,并且正值饭点,干脆先回家吃饭,约好吃完饭下午再战。
赵海林不想也不能就这么走,干脆揣起赢到的现金,坐在蒋正飞对家看人家玩。
刚开始有人同情他,有人瞧不起他。
见他一上午赢了一百多块钱,现在个个调侃他。
连蒋正飞都抽着他刚散的烟笑道:“半天赢一百四,一天赢三百,一个月九千多,还要上什么班?”
“真是,小赵,我看你不用再去找工作了,以后每天过来打牌。”
“别开玩笑了,打牌看手气,手气不是每天都这么好的。”
正开着玩笑,老板娘捧着手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小赵,留个电话,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行,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
“我们这儿下午和晚上人多,你想玩要早点来,晚了没位置。有时间有位置又不赶巧,有些人只喜欢跟熟悉的人打,跟不熟悉的不玩。”
老板娘提到这个,坐在蒋正飞下家的老爷子拿起手机:“小赵,我们也加个。有的人牌品真不行,上午跟你打的老太太牌品就不好,只能赢不能输,输点钱骂骂咧咧,就算没人玩我也不跟她打!”
赵海林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一边加老爷子的微信,一边笑道:“要不都加一下吧,多几个牌友就不用担心再三缺一。”
“行,加吧。”刚抽过赵海林香烟的矮个子老爷子,也扔下一张红中,拿起手机笨拙地翻找微信二维码。
他们玩手机不是很熟练,眼神可能也不太好,把手机上的字放得很大。
赵海林正觉得好笑,蒋正飞也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举到他面前:“赵哥,你扫我。”
“好的。”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海林加上蒋正飞的微信好友,把蒋的微信名片不动声色推送给了柳贝贝,随即好奇地问:“刘叔,你们一般上午来还是下午来?”
“我跟我老伴是有分工的,上午我来玩,她去买菜做饭。下午她来玩,我去接孙子。”
“晚上呢?”
“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晚上不能玩,要早点睡觉。”
矮个子老爷子笑骂道:“什么晚上不能玩,你晚上是要去跳交谊舞,这么大年纪了还人老心不老,就知道搂人家老太太。”
“什么叫搂啊,跳舞也是一种运动,也是一种休闲!”
“我晚上有时间,我晚上天天来。”蒋正飞摸起一张牌,抬头笑道。
赵海林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打麻将,但要去的麻将馆不只是这家,要交的牌友也不只是这个麻将馆里的常客,而是全市区的!
他可不敢跟人家就这么约定,带着几分尴尬地说:“工作还是要找的,不然这日子没法儿过,不过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来。”
“哎呦,真摸着了,七大对,哈哈哈哈!”
“最后一把还自摸,刘叔,你手气也太好了!”
“刚才光顾着给你们点炮了,还不让我自摸一把。”
上午只玩五圈,这是之前说好的。
老爷子们把牌往面前一推,开始数筹码算账。
蒋正飞的手气不太好,上午输了四十六块钱,微信转账结算,而不是跟刚才那桌的老太太那样用现金。
赵海林知道外面有便衣刑警,并不担心“客户”跑掉,但想到韩老板通过大小姐下定的命令,还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问:“都快十二点,该吃饭了,刘叔,你们去哪儿吃?”
“回家呀。”
“小蒋,你呢?”
回去也没得吃,蒋正飞站起身舒展着筋骨,呵欠连天地说:“我随便。”
麻将馆老板娘生怕下午没客人,提议道:“小赵、小蒋,你俩点外卖就在这儿吃吧,早点吃饭早点上场,省得跑来跑去。”
赵海林不想让“客户”起疑心,回头看着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大厅,笑问道:“老板娘,就我和小蒋两个人,怎么上场?”
“别担心,有的是人,我这就打电话帮你们喊。”
“有人我就不走,没人我也回家吃。”
“放心吧,都说了有人。”